第244章 咬殺
第二天，白小用載著楚天星、蕭妤兒、蕭樂樂和文軒開車駛到了雷鳴所在的山腳下，四個人離開反超能力場的範圍後，由蕭樂樂帶著土遁而去。
事情緊急，來不及坐飛機或者高鐵了。
今天一大早，大新聞按照白小用推測的那般發生了。
就在雷鳴尚未幹預的五個惡魔遊戲城市之中的琮州市。
琮州市的惡魔遊戲尚未開始，惡魔組織就按照上麵的命令緊急後撤了。惡魔遊戲的人選被賦予了超能力，卻都沒有互相殘殺。他們一直相安無事地生活在琮州，直到今天。
今天，琮州市重案組的人是頭一個感到頭大無比的。淩晨四點多的時候全員就被叫起來，趕到現場，看著那裏一片狼藉，根據這片地區的居委會大媽匯報，這裏住著的是一對年輕的情侶。根據現場殘屍量的判斷，兩個人是都在這裏了。
重案組的組長張進，作為警察，共享同一個係統，他自然知道，同樣手法的惡性殺人案件，從五天前開始就出現了。五天前，在古南市死了一名，接著兩天內，竇市死了十名，又兩天，夏市死去了十名。
似乎是按照某種規律來的……為什麽後麵的兩個城市都恰好是十位受害者呢？
張進把這個問題記在筆記本裏。
凶手到現在為止已經殺了二十四個人，不，加上琮州的這兩個新的受害人，就是二十六個了。
琮州市重案組的人壓力山大。在法醫把現場那堆破肉拚起來之前，他們已經在現場四處偵察了，可是……這這這，怎麽叫人斷案子？
現場的屍體碎成了肉塊，血飛濺到各處，也就算了，重案組的刑警們不是沒見過這麽血腥的現場， 可是問題在於，那肉體撕裂的痕跡，明顯不屬於人類製造的各種工具。
琮州市是全國人數第二大的城市，刑警隊裏的警察們都是個中好手，他們每個人都能瞬間判定，現場屍體斷裂處的痕跡，是咬傷造成的。
怎麽？這裏是市中心，最高檔且人口密度極大的居民小區，難道還能是老虎？哪裏來的老虎？老虎怎麽穿過這麽多地方，被運到這個小區裏的？
本來如果是老虎傷人也就算了，規規矩矩追查市內的各個動物園、馬戲團的老虎蹤跡也不算太難，可是，和前麵三個發生凶殺的古南市等城市的刑警交流過，收到他們的鑒定報告後，琮州市的刑警們有些抓狂了——
前麵三個城市的法醫都認為他們的死者是被鯊魚咬死的！張進首先覺得好笑，然後緊張地打了電話給他隊裏的法醫，結果，法醫那裏判定已經出來了：確實，毫無疑問，就是鯊魚的咬痕，而且還不是琮州所處的熱帶海邊分布的鯊魚。
法醫說，製造這種咬痕的鯊魚，隻能是來自南半球……
既然四個城市都這樣判定，那麽再不合理的事情，也都是客觀現實了。張進不打算在“室內鯊魚殺人”這個命題上多做什麽懷疑，他作為多年的老刑警，轉換了思路，開始考慮可能倒置室內鯊魚凶殺現場的手段。
比如，這裏多半不是第一現場……這對小情侶是在海裏被咬死之後，某人將它們的屍體運到這個地方，然後把屍塊四處灑落，在牆上繪製出血液嘭濺的痕跡？
重案組組長張進把這個推測和組員一說，組員馬上搖頭說：“組長，這就是第一現場了。因為首先，屍體的溫度還沒降下來，我們判斷死亡時間是一小時以內，第二，您看……”
組員抬手指出幾個位置，那裏的家具都被暴力地撕破了：“這些痕跡和屍體倒下的方向是一致的，我們都能根據這些痕跡判斷襲擊人的東西的運動軌跡了……不管它是什麽，”組員走到門口比劃著：“首先這東西是從窗進來，然後發動攻擊，咻，穿過沙發——”
這名組員跳過沙發去，示意沙發上的撕裂痕跡是這樣留下來的。
“然後在這裏第一次咬到受害人，因為這裏嘭濺出的血液是最多而且最高的，這裏留下的屍塊也是比較大，比較完整的。”組員分析道。
張進也看出了名頭，接著分析道：“接著這個……東西，它調轉了方向，然後從電視機方向躥過去，看……電視毀掉，然後它在門廊的地方追到第二個受害人……”
張進停住了，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麽。
組員沒意識到，而是繼續說：“所以，現場留下的一切痕跡都和屍塊散布、受傷的痕跡相符，加上死亡時間太短，根本來不及轉移或者修飾現場，所以這裏就是發生凶殺案的地方沒錯——”
組員撓撓頭，他雖然判斷出了凶殺的第一現場就是這個小小的民居，解開了一個真相，不過，他的臉色更疑惑了：“這不就說明了……他們在這裏受到了鯊魚的襲擊？怎麽可能……鯊魚在陸地上，隻會癱軟在地麵上慢慢死去，怎麽可能殺人？”
張進卻露出了些興奮的神情：“根據現場傷痕和血液軌跡的分析，受害者被害的時候，一個站在沙發後麵，一個藏在門廊裏，對吧？”
組員點點頭：“沒錯。”
張進接著說：“大門鎖著，沒有強行入侵的痕跡，樓道裏監控錄像也沒拍到任何東西。根據痕跡來看，一切攻擊從窗戶開始——”他一個健步走到窗子前麵，這裏的玻璃已經碎了。張進把頭伸出去看了看：這裏是十九層。
“不管是什麽東西在襲擊，它是從窗戶進來，又出去的。”張進說。
組員睜大了眼睛：“您是說，這個攻擊可能來自於飛禽類？可鯊魚的咬痕又是怎麽製造的呢？”
張進搖頭說：“我不知道，我隻是在還原當時的現場……來，接著說，既然這個攻擊是從窗外忽然衝進來，掠殺了屋內的兩人——”
張進提高了聲音，說：“那麽，這兩個人為什麽在半夜三點多的時候，不睡覺，在客廳和門廊裏溜達呢？”
組員猶豫著說：“是聽到了什麽動靜，出來查看嗎？”
張進擺手道：“不不，你看現場的痕跡，血液飛得很遠，家具上的花瓶從這裏滾到那裏，可以明顯推測出攻擊的東西的速度非常快，一切都是在眨眼間完成的，根本沒有停頓和徘徊，說明這情侶倆早就出來了，否則，按照進攻者的速度，他們應該死在床s上才是。”
張進低頭看了看：“你看，地麵上砸碎的煙灰缸上站著新鮮的煙灰，旁邊還跌落著兩杯咖啡……這都說明，他們在襲擊來臨之前，客廳裏等了很一會兒呢。”
“所以說，他們事先知道這場攻擊會發生？”組員吃驚道。“為什麽不出來求救？”
張進頓了頓，嚴肅地說：“他們知道一切內情，而且，他們覺得似乎報警不能解決問題……這種手段詭異的凶殺不可能是無差別殺人的，而且聽說夏市已經初步掌握了他們那邊十位受害者之間的聯係……我們市這兩位受害者，和竇市，夏市，古南市的二十四名受害者就算不完全認識，彼此肯定也是某個團體之中的。”
組員興奮地讚同說：“您判斷得很妙。”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等竇市他們的調查結果出來，看看這總共二十六名受害者，有什麽共同點。否則，按照前兩個城市的規律，我害怕，我們城市也得出現十名受害者……”
“我覺得您說的很對。”一個年輕的聲音出現。同時還有人在稀稀拉拉地鼓掌。
張進和組員扭頭看去，是四個年輕人，其中三個分明還是學生模樣。最後麵那位二十六七模樣的，正懶洋洋地鼓掌，看張進看過去，還調侃地說：“這位警官說的很不錯嘛。”
張進眉頭一皺：“你們怎麽進來的？小李，你怎麽守門的？快把這幾個人帶出去。”
在外麵負責警戒的小李被叫進來，看到這四個人，嚇了一跳：“你們什麽時候進來的？”他扭頭對張進申辯道：“組長，我一直在外麵看著，沒看到這四個人進來啊……”
這時，這四個人中為首的那個年輕人向前一步，向張進出示了證件。
“現在這是我們的案子了，警官您不必再在這裏花心思了。”那個年青人禮貌地說。
張進掃了證件一眼，看到是國安局分隊，一個叫做“雷鳴”的組織。
根本沒見過，簡直就像地攤上賣的小玩具。
在張進和為首的人對話的時候，他後麵跟著的三個都探頭探腦的，對現場指指點點，發出竊竊私語，張進看來，他們好像是來觀光的閑人一樣。
張進沒時間和這幫人瞎胡鬧：“快出去！你們把現場都破壞了——”
年輕人根本沒被張進嚴厲的口氣嚇到，他禮貌，但是帶著些不以為意的口氣說：“沒關係的，對這起案子來說，犯罪現場沒有您想象的那麽重要。”他又掏出一本證件，遞給張進：“您不認識我們雷鳴的證件，這一本您總認識吧？”
張進被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惹惱了，差點直接把手裏的兩個證件撕了，但是，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眼中的鎮定和暗藏的銳利，張進隱隱覺得對方雖然太過年輕，但是確實是有些實力的。
張進低頭看了一眼對方給自己的第二本證件，然後嚇了一跳。
自己以前和國安局的合作過——這本真的是國安局的證件！
張進翻來覆去地確認，印章、編號、鋼印、印花、排版、做工等等來看，怎麽看都不像假的。
“可是，我從沒聽說國安局裏有個叫雷鳴的組織。”張進疑惑地問。
“因為我們是神秘組織裏的神秘組織啊。”這位年輕人微笑著說。
張進被他唬住了。
年輕人收回了自己的兩本證件，順便伸手和張進一握：“總之，我們到這裏來，除了看看現場，還是想要跟您見麵說一下，請您通知您手下的警官們，見到我們四個，請不要阻攔，以免耽誤我們雙方的事情。按你說的，這裏可能會出現十名受害者——我們要合作的時間不短呢。”
打完招呼，這人就回頭，要和同伴們離開了。
張進猶豫著問：“你是來查這個案子，不用看看前麵三個城市的案情總結嗎？”
那年輕人一笑：“謝謝警官的熱心了，警察局內部的資料，我們雷鳴是有全部的權限查閱的。我們自然是早都看過一遍了。”
張進愣愣地看著他們出去，小李立馬後腳跟了過去，然後嚇了一跳，衝進來說：“他們四個一出門就不見了！”
張進咽了口口水，呆呆的不說話，在拚命消化這件事情。
小李急眼道：“組長，您還真相信那幫小年輕編的瞎話啊？萬一他們就是回來炫耀、尋求刺激的凶手呢？我們是不是現在應該找畫像模擬師來，給他們貼通緝令？”
張進一擺手：“不用了。”然後脫下手套，走出了這對情侶的住所，到樓梯口透氣。
他想起剛才那本標著“雷鳴”的精美莊嚴的證件，底下用燙金的小字備注著：天朝超能力者暴力管理機構。
是啊，今天的案子，從一切常識來講，都是講不通的。可如果向超能力方麵說，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什麽十九樓進來的攻擊，什麽室內的鯊魚，什麽半夜起來等待著凶手的受害者……
張立的推測看，這個案子本身是不可能的。可事實那樣擺著，由不得他不信，加上瞬間出現又瞬間消失的四個人，加上他們手持的國安局逼真的案件……
交給他們吧……
張立如釋重負地鬆口氣：在自己看來，這個案子絕對讓人一頭霧水；但是，在他們專業的超能力者暴力管理機構——雷鳴的人員看來，這一切肯定都特別簡單，一目了然吧。
張立欣慰地一笑，收拾隊伍，準備去吃早餐了。
可張立不知道的是，他們四個剛剛土遁到僻靜的地方，就發出了抓狂的聲音。
蕭樂樂抓耳撓腮地吐槽道：“什麽！白小用給我們的資料竟然是真的！竟然真的是室內鯊魚殺人？！！什麽鬼！這混賬鯊魚特麽的是怎麽進到單元樓十九層裏頭去的！這個凶手的超能力到底是什麽啊！”
看來專業如雷鳴，對這個血腥案子的認知，也是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