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綁匪與英雄
“看上去大概是變形，或者召喚之類的超能力。”楚天星若有所思的說，“不過，就像上次破解張立的那個案子一樣，我們還是不要先入為主。”
蕭樂樂說：“張立大叔隻是弄碎了一堆玻璃而已，而這家夥已經殺了二十六個超能力者了。我們如果靜靜等著他再出手的話，那就必須在他出手的時候捉住他。”
“唔，”文軒低頭看了看資料：“還有八個超能力者呢，我們就算分頭行動也顧不過來。”
“不能分頭行動。這次的現場我覺得不妙……對，是這裏。”楚天星忽然抬頭，指向街邊的麥當勞，他們點了些吃的，坐在最角落裏。
“我們吃過早餐了啊。”蕭樂樂說，他有些疑惑，不過既然漢堡都到嘴邊了，他也不會拒絕。
楚天星沒說話，眼光瞄著收銀台後麵的小妹。
蕭樂樂認出來了：“是她。琮州市惡魔遊戲玩家的資料裏有她的，我記起來了。”
蕭妤兒說：“那個警察說的沒錯，那兩個情侶肯定知道些什麽，否則不會大半夜坐在客廳裏等候什麽。”
楚天星點點頭，接著說：“而且，剛才這對情侶的超能力都不弱，一個是超聲波，控製好頻率的話，可以讓人頭痛欲死；另一個也是控製金屬……你們也看到現場了，他們幾乎沒機會反擊，瞬間就被秒殺了，屍塊滾落一地。”
“這次的敵人肯定有過人之處，我們絕不能分頭行動，同時要早些弄清楚他的能力，以及他的目的……”
文軒卻嘴角一咧，兩眼放光道：“隊長，讓我殺了這個女的吧。”
不等楚天星反對，文軒又說：“我多殺一個人的話，能力會增加。你們也多了助力。想想吧，我們如果要奮力保護這些人的安全，根本做不到，因為我們無法預測對方按照什麽順序殺人。再猶豫的話，我們最終可能焦頭爛額的，什麽都撈不到。按照這個凶手兩天殺十個的速度，十個人很快就會都被殺死的。”
楚天星瀏覽著手下的十份人員資料，其中兩個情侶已經在四點的時候被殺死了。他注視著剩下的八個人的照片，琮州市被惡魔遊戲選中的這些人都是在普通不過的平民，生活在城市底層勞勞碌碌的小市民，有收銀員，導購，賣保險的，開出租的……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看著他們證件照片上的笑容，普通而泛著小市民的疲憊。楚天星心中泛起深深的同情。
他們全都是無辜的。隻可惜，他們被惡魔遊戲選中了，幾乎無法逃離死亡的命運。
不止是外麵那個殺人犯在追捕他們，連雷鳴內部，也有人認為他們死掉比活著有用……
楚天星想對文軒說：當初，我們不也是費勁心思救了你麽？否則，你是活不到現在的。
這時楚天星的電話響了一下，他低頭看向屏幕，白小用發來一條短信：
“第三名惡魔遊戲玩家死亡。姓名：XXX。地點：XXX區XX路XX街道XX大樓。”
“有關部門正在緊急處理，避免現場照片在網絡上流傳。”
“注意，他已經轉變模式，忽然在公共場合殺人，很可能是注意到了你們的到來，以此示s威。”
附件是幾張照片。楚天星點開一看，還是一堆濃稠的血液，碎得無法辨認的肉體。與前麵的案子不同的是，這次的受害人，是死在早晨，死在公共場合的。
周圍有尖叫著逃走的，有嘔吐的，有暈血暈過去的，也有幾個大膽的在拍照片。
性質肯定特別惡劣。楚天星不敢想這個照片如果被傳出去，將會造成怎樣的恐慌。首先，稍有風吹草動，神經繃緊的群眾肯定會一窩蜂逃離，增大踩踏事故的可能性；其次，好事分子在這個時間傳播謠言，乘機詐騙撈財。
當整個社會動s亂恐慌的時候，小偷，強盜，騙子會從黑暗中蜂擁而出，渾水摸魚……
祥和的琮州市肯定會被動s亂毀掉的。
不能讓這個人繼續作惡了！
“這樣，我們把剩下的七個人都集中到一起去。”楚天星說。
文軒無奈的說：“這不就和上次在石西市的行動一樣了嗎？我們帶著越多菜鳥，越會手忙腳亂，可能連自己的安全都會受到波及——你忘了上次諸葛梅她們強行叛變了嗎？上次還好，沒有多大後果，夏麥麥也追上來了；那這次呢？再來一次叛變，讓伺機的凶手抓住機會，我們就很不妙了。”
楚天星冷冷地說：“我們當然不能重蹈上次的覆轍。這次，我們不拿這些人當保護對象用——我們將他們做誘餌。而且，真的有人圖謀不軌的話，文軒你有權利將他處決，好讓你自己升級。”
文軒打了個響指：“這才對嘛。楚隊長，婦人之仁不可用啊。”
蕭妤兒瞪了文軒一眼。
文軒縮了縮脖子，清了清嗓子說：“咳咳，那我就去把這個超能力者敲暈，然後我們找個倉庫什麽的把她關起來？”
楚天星想了想，點點頭。倉庫之類的地方收集齊剩下七個超能力者，可以作為陷阱等著那個謀殺犯。
蕭樂樂把可樂吸得呼嚕呼嚕響。大家看著文軒假裝去洗手間，洗手間的門關上，過了半分鍾，仿佛是風似的，門自己輕輕開開，又輕輕關上。
這就是隱身的文軒。
蕭樂樂這時候也站起身去，上前想把那個姑娘從收銀台叫出來：“您看看，這裏的座椅有點不對勁。”
姑娘疲憊地說：“不好意思，我是點單的。你去找那邊的保潔人員吧。”
大早上來排隊吃東西的人也都發出抗s議，因為蕭樂樂的行動是在打擾他們買快餐。
忽然，姑娘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蕭樂樂知道這是文軒在後麵下手，把她拍暈的。眾人急忙地踮起腳去後台裏的姑娘，她的同事也手忙腳亂地查看。
蕭樂樂卻搶先說：“讓讓，我帶她去看醫生。”隨即不由分說翻過櫃台，直接把這個姑娘抱了出來，圍觀的人都看出來蕭樂樂是圖謀不軌，紛紛嚷了起來：“你想幹嘛？把她放下！”
“這家夥從剛才開始就有些不對勁！”
蕭樂樂無辜的聳聳肩：“我隻是帶她去醫院。”
人群頓時炸了：“你是她什麽人啊？放下放下！誒？你怎麽跑啦！快回來。”
“抓人販子啦——！”大家尖叫起來。
群眾們看到，行為舉止特別像壞人的蕭樂樂拔腿就跑，和另外三個青年男女匯合在一起，衝出了麥當勞。
人們追上去，卻隻看到平靜的街道。隻是不到幾秒的功夫，那四個人則是完全消失在了空氣裏。
於是他們報警了。後來叫警察張進知道了，一看這四個人的描述，就和上午那四個“國安”特工對上了號，便叫手下把這個案子撤掉了。當然，這是後話。
總之，蕭樂樂他們躲到了廢棄的廠房裏，把這個麥當勞打工的妹子簡單捆住了手腳後，楚天星支起身子抹了把汗打趣道：“我們現在越來越像綁匪了。”
蕭妤兒也說：“是啊，我覺得那個殺人犯闖進來的時候，肯定特別像來救人的英雄。”
“好啦好啦，我們是不走平常路的執法者，不要在意細節。”文軒拍了拍手，然後檢查了一下這個麥當勞打工的妹子有沒有被綁好，接著興致勃勃地說：“好啦，我們該去綁架—……哦，應該去保護下一個超能力者咯。”
到了中午的時候，琮州市幸存的七個惡魔遊戲的玩家都被捆在這個臨時找到的廢棄廠房裏了。
文軒從牆邊找來四把破舊的折疊椅，隨便拍了拍灰塵，大大咧咧坐下去。
幾個人接二連三地醒來，就發現了這樣的環境：破敗高而深的廠房裏，空氣裏布滿的塵埃，在半空中漂浮著，兩旁牆麵上的玻璃都破碎了，可玻璃碴子之外不是天空，而是砌死的磚牆；機油的刺鼻味道提醒大家：這不是荒唐的噩夢，這是現實。
“唔唔唔——”有人喊了起來，然後才發現自己嘴裏被塞上了布團，還纏了一圈膠帶。
是文軒做的，他不想一陣太吵，提前把這些人的嘴巴塞起來，使他們看起來更像凶惡的劫匪了。
他們恐懼地看著麵前坐著四個悠哉中帶著提防的年輕人，他們警惕著周圍的動靜，看來是在等什麽人。
空氣裏除了外麵的野蟲的鳴叫之外，隻有七人的哼哼聲，整體來說是非常寧靜的。
叮咚。
忽然其中一個最嚴肅的年輕人收到了短信。
他閱覽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然後站起來說：“總部查到了，確實有個人在同謀殺者交易、販賣琮州市超能力者的信息。”
另一個人奇怪道：“總部怎麽連這個都能查到？”
年紀最大的青年說：“嘿……你們可別小看情報販子。他能連你昨天穿什麽**都知道。”
最年輕的殺馬特男孩稍稍一悚：“太過分了吧！他是巫師嗎？”
頭一個哈哈大笑道：“因為你把**晾在陽台了啊，白癡，我在我房間也能看到，別人當然都知道啊。”
這四個人似乎完全不把“綁架”這種惡劣的犯罪事件當成什麽大事，猶自互相打趣開玩笑，他們越輕鬆，那邊地上被綁著的七個人就越害怕。
嚴肅的那個年輕人說：“好了，我來看看……”他對照著手機上的照片，仔細查看著這七個人：“好了，就是你，艾甲。”
艾甲是個小混混，無業，超能力是偷竊。或許升級之後能達到那種出神入化神偷大盜的地步，但是現在，他還弱的連繩索都掙脫不開。
其他人還都迷茫著，艾甲卻知道自己要遭殃了，他徒勞地在地上掙紮著，連滾帶爬地向後蹭去，徒勞地想躲避自己悲哀的命運。
然後楚天星揪住了他，不由分說地把他拖了回去，連嘴上的布團都沒給他摘下來。
怎麽這樣！至少，至少給我一個辯解求饒的機會吧……
艾甲絕望地隻能任憑楚天星把他拖回原地去，然後聽這個嚴肅的年輕人說：“文軒，你來動手吧。你這次增長超能力，最好能提升的明顯一點。”
殺了我——去增長超能力？
艾甲的大腦遲滯了一下。對方也是惡魔遊戲的玩家？所以要殺了自己升級？
不，琮州市的十個人我都認識啊……難道，難道別的城市也有這種變態的遊戲？他們是別的城市趕過來的惡魔遊戲的玩家？
他們來幹什麽？他們為什麽這麽強？雖然還未動手，但是舉手投足之間的氣勢和魄力，都不是自己這些哆哆嗦嗦的新人所能具備的……
艾甲掙紮著，也隻來得及想到這些事情了，接著，他被刻骨的絕望籠罩了。
那個名為文軒的家夥露出殘忍的笑容，將匕首捅進了艾甲的心髒裏，艾甲失去了支撐自己的力氣，抽搐著跪坐在地上。
文軒扶著艾甲慢慢俯臥下去，然後才抽出匕首，讓傷口上的血液不噴濺出來。
艾甲死了。
文軒閉了會兒眼睛幽幽的說：“我四級了。”
他和其他超能者在鹿市被全德的老總囚禁時，殺了一個中年男人；在石西市，他殺了夏玉的老朋友，後者奸詐地選擇背叛夏玉，而被及時趕到的文軒殺死；加上今天殺的這個，正好升到了四級。
他意念一動，然後整個人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接著他又出現了。然後興奮地宣布：“耶！終於四級了！終於可以不用脫衣服啦！”
蕭樂樂人畜無害的說：“洗澡的時候還得脫吧。”
剩下的六個人恐懼更甚了，瑟瑟發抖——綁架他們的明顯就是一幫不由分說就殺人升級的暴徒！他們肯定是別的城市流竄來的惡魔遊戲的暴徒！他們絕望地想，那麽傳說中，之前三個城市被謀殺的二十四位超能力者，肯定也是他們殺的吧？
文軒升級之後，楚天星對他說：“剛才我提取了這個艾甲的記憶，果然發現了他和某人交易的內容，主要是琮州市所有超能力者的名字和超能力。不過因為交流是通過郵件，所以我不清楚對方的長相體型。”
蕭妤兒說：“好了，這下我們可以確定，這個殺人犯不是惡魔組織的，至少不是惡魔組織授意下來屠殺的——因為如果是惡魔組織成員的話，他根本不用通過艾甲來獲取資料。”
“所以，他要麽是離隊的惡魔組織，要麽是惡魔遊戲玩家，要麽是天生的超能力者。”
“那我們快點告訴白小用。”蕭樂樂說。
這說到這裏，白小用剛好打來電話，蕭樂樂嘰裏咕嚕說了一通，白小用聽他講完，才慢悠悠地說：“這些我剛才給你們信息的時候就推測出來了。剛才的這幾分鍾，我在調查。”
蕭樂樂浪費了一通口水，很無語的說：“那你調查出來什麽了？”
白小用接著說：“你們先給這六個人準備好午餐吧。因為那個謀殺犯多半已經不在琮州市了——現在婼吉市正在發生奇怪的事情，就在市中心。”
楚天星說：我記得婼吉市的惡魔遊戲已經決出勝負了。”他低頭翻了一下手機，看到婼吉市的資料，那裏的惡魔遊戲確實已經決出勝者了，是一個精英白領。
“你們快點趕到婼吉市市中心廣場去。地址已經發給你們了。”白小用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蕭樂樂扭頭看著這六個人，為難道：“那我們拿這些人怎麽辦？”
這六個人無不以為蕭樂樂這是要綁架不成，殺人滅口的節奏，都嚇得嗚呀唔呀地叫了起來，瘋狂的搖頭，鼻涕眼淚淌了滿臉，有的人甚至已經大小便失禁，臭氣熏天。
眼見這六個人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文軒依舊不住口，甚至有些故意地適時提起：“留幾個給若玲殺掉，讓她也升升級唄。”
楚天星苦笑：“好了適可而止吧。別再嚇他們了，這些人都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