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玠長身玉立,堂前輕風吹起他的發梢,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頗有君子遺風。
季春和環視四周,目光掃過他頓了一下,今日的雲玠穿了一身鎏金絲線暗紋的白衣,好像是要去參加名流的曲水流觴宴需要在竹林中演奏古琴的名士。
今日的他怎麽這般**?
雲玠感受到她的視線,微不可察揚了揚嘴角上揚。他抬眸看向她,眼眸是能溺死人的溫柔。
褚商華捏緊了衣角,她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一個低賤的孌寵怎麽會搖身一變成了李千將軍的座上賓,還變成了女人?
她那麽完美的計劃就這樣不攻自破了?憑什麽!
就差一點,就一點,她就可以除掉她長久以來橫在她前頭的阻礙,就可以嫁給雲玠表哥了。
都怪她!
“各位大人,今日我來此是為了解決一下我們之間的誤會!”
堂前眾人聞言,都眼觀鼻鼻觀心,垂著眼眸不肯與她對視。
大夫人還不知她的身份,但想到她以前女扮男裝隱藏在自己兒子身邊,肯定是想另辟蹊徑蓄意勾引,這樣**賤狐媚的賤人,縱然攀上了飛鷹軍將軍李千,也不配在她麵前叫囂。
大夫人神色如常地走到高位,徑自坐下,從前不知來的是什麽大人物,竟還讓她擔憂了一陣子。
她撣了撣衣袍,斜著眼瞅她,“恕老身眼拙,李將軍今日前來帶的人是哪家的小姐啊?怎麽看著這麽像雲府的丫鬟呢?”
此話一出,庭前跟著李千的幾名士兵都屏住了呼吸,連李千都詫異地轉頭看向了雲玠。
雲玠似笑非笑,等著看她的反應。
李千向大夫人抬手做了個禮,並不回她的話,大夫人臉色登時就變黑了。
季春和笑意盈盈,完全沒有被忽視的不快,她起身走到大夫人麵前,笑道:“大夫人的記性還真好,竟然連一個下人長什麽樣子都記得,怪不得府裏的人都誇讚大夫人宅心仁厚,最體貼下人呢!”
大夫人看到她,心裏還是不舒服,但看在她說話還算中聽的份上,就勉強搭理她一下吧。
“我執掌府內中饋,統領全家,自然要做到心裏有數。不過你作為我雲家的丫頭,是怎麽另攀高枝,竟攀到李將軍那去了?”
“雲夫人……”李千剛要解釋,就被季春和擋了回去。
季春和看向雲玠,見他悠然地在一旁看戲,便惡劣一笑。
“夫人,我敬你為老,願意叫你一聲大夫人。隻是,我可從來不是雲家的下人,不信你問雲玠,我什麽時候簽了賣身契到你家?雲公子把我帶回來,不過是看上我是個男人罷了!”
!!!
什麽?雲玠斷袖之癖?
堂下眾人神色各異,都恨不得自己的耳朵聾掉了,誰也不想聽到這等秘辛。
大夫人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等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後,頓時火冒三丈,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胡言亂語!我兒端方如玉,美名遠揚,你這個賤人竟敢玷汙我兒名聲!就算是你攀上了李將軍,我也照樣可以殺了你!”
“怎麽殺我?你又能如何殺我?”
“哼!”大夫人“噌”地一下站起身,她恨不得撕爛這個女人的嘴,她一甩衣袖,走到李千麵前,疾言厲色道:“李將軍,你今日來我雲家,可是要為這個女人撐腰?”
李千隱晦地看了一眼季春和,見她麵色如常,也不敢多說什麽。陛下讓他保護這位公主,即便他不願得罪世家,為了不讓陛下猜疑他的衷心,他也隻能這樣行事。
他不敢多言,隻得回答:“是!”
大夫人氣得狠了,自從她嫁到雲家來後,在濟州境內就沒人敢這般忤逆她!
“好好好,我再問一遍,李將軍是打算為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與雲家為敵,與整個濟州為敵嗎?”
“母親慎言!”
還沒等李千說話,雲玠就製止了他的母親,他那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神態終於破裂了。
皇帝還在濟州,今上自登基以來,屢屢提拔寒門,這本就是一個信號:陛下不滿世家久矣。
皇帝本就忌憚世家的權利,在這個時候他們更不能給皇帝一個幌子來對付世家。
他快步走到李千身邊,拱手道:“李將軍莫怪,家母今日有些累了,言語上有些不周全的地方,還請李將軍見諒。我來日一定請繼凡兄和將軍一起喝酒賠罪!”
雲玠動作行雲流水,一舉一動盡是世家風流,連久處行伍的李千見了,都不得不讚歎他的氣度風華。
果真是世家培養的天之驕子,和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不一樣!
李千:“雲公子客氣了!”
季春和默默地關注著他們,她並沒有阻止李千對雲家的寬鬆,也隻當沒聽出大夫人脫口而出的話有問題來。
“大夫人,”季春和叫到,“我說過,我今日來此隻不過想解決一下我們之間的誤會,畢竟我總要知道,您莫名其妙地派人刺殺我,原因為何啊?”
褚商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