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衛領命而去。
目睹此景,春越校胸中怒火猶如烈焰翻騰,他厲聲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這朝廷重臣的府邸中,肆意妄為,隨意處置你的親人,你究竟是從哪裏借來的天大膽子?”
季春和見他這麽生氣,於是勸慰道,“父親,我已經命人關閉了春府的大門,您放心,這些陰私事是傳不出去的,不會壞了您最愛惜的名聲。”
她的意思同時也在警告他,現在她已經命人控製了春府,春府內外,皆在她的掌控之中。此時的他們都是待宰的羔羊,她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我看你是瘋了!”春越校聞言,怒意難平,衣袖一揮,風帶起一陣微響。
“我早就瘋了,我看到我的母親被你強暴,被人活活打死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父親,女兒從陳國的地獄裏爬出來,就是為了向你們報仇,替我母親,也替我自己。”她的話語如同利刃,穿透了空氣的寧靜,揭露了深埋於歲月塵埃下的瘡疤。
她的聲音輕柔,卻如寒冰刺骨,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撕扯而出,帶著不可名狀的哀痛與決絕。
此刻,她端坐於高位,笑容溫婉如昔,卻讓人不寒而栗。那笑容背後,隱藏著的是比深淵更深的絕望,是比寒冰更徹骨的恨意。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眾人皆驚,這才恍然意識到,眼前的這位女子,已非昔日隨意擺布的春家庶女,現在的她已經成了一個可怕的怪物,猙獰著想要破壞一切。
季春和緩緩自座上站起,她的步伐輕盈而堅定,每一步都似踏在無聲的心弦之上,震顫著周遭的空氣。
她走到他們麵前,一字一句地說:“父親,春大人!您知道嗎?我本來想了好多計謀,想著要報複你們。我想著,將您這些年來的所作的所有惡事,一一細數,搜集成冊,作為您罪行的鐵證,然後以這種正義的方式報複春家,父親,我其實已經搜集到很多了,看了這些年您做的事,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你瘋了嗎?要想清楚,要是沒有春家,你如何在陛下身邊立足。隻要春家在一日,春家就永遠會是你的助力,好女兒,你要想清楚,不要做傻事,你且三思而後行,切莫衝動行事,將那些足以撼動家族根基的隱秘交予我手,我自會妥善處理”春越校聞言心中一緊。
季春和望著父親那因急切而略顯扭曲的麵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複雜的笑。“父親,您放心,我沒打算將那些罪證交給陛下。”
聽到此話,春越校鬆了口氣。
季春和看著他如釋重負的樣子,隻覺得譏誚。不得不說,雲家的人在京都潛伏得夠深,伸的手夠長,她隻是稍微提點了他們一點方向,悄無聲息地挖掘出春越校曆年累積的斑斑劣跡,那份精準與效率,令人歎為觀止。
可惜的是,那些證據的時代太過久遠,都有些模糊不清,並不能以此定罪,還需要其他證據來進行佐證。
春越校有這個時間,她已經沒有時間了。
上次太醫為她檢查身體,說她壽數不足一年,盡管精心調養,她這些年的身體傷得太過了,尤其是她還在陳國的詔獄裏待過一段時間,她的身體已是窮途末路了,最近幾日,她能感覺到她的身體更加差了。
上次她讓太醫不把這個消息告訴薑景策,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用這個消息來救自己的命。
她等不及看春家慢慢毀滅了。
她目光溫柔,語氣縹緲,好像落不到實處,“父親,”她叫住春越校,淺笑嫣然,“你沒能看到母親死的樣子,女兒總覺得心中遺憾。”
她的語氣太過詭異,春越校聽得毛骨悚然。
“父親,你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既然您不會去阻止夫人迫害我的娘親,那您就親自體驗一下我娘親瀕死的痛苦吧!”
季春和一聲令下,幾名護衛立馬衝了進來,他們分列兩側,鐵鉗般的手指牢牢扣住了春越校顫抖的雙臂,不容抗拒的力量將他壓向冰冷的地麵,直至雙膝被迫跪。
春越校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與憤怒,他拚命掙紮,雙眼圓睜,仿佛要噴出火來,嘶吼聲穿透屋頂,回**在空曠的殿堂之中:“你!你竟敢如此!我乃朝廷一品重臣,身負皇恩浩**,你區區一個女人,怎敢在此地私設公堂,濫用私刑!”
季春和不管不顧,她緩緩抬手,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如同帝王降旨,不容置疑。護衛們得了指令,動作更加果決,兩人合力將春越校固定得動彈不得,另兩人則手持沉甸甸的軍棍,眼神中沒有絲毫猶豫,隻餘下對命令的絕對服從。
隨著一聲沉悶的響動,軍棍無情地落在了春越校緊繃的腹部,那一刻,疼痛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瞬間淹沒了他的所有聲音,隻餘下喉嚨深處一聲微弱的嗚咽,如同風中殘燭,搖曳欲滅。
隻是一下,春越校就疼的喊不出來聲音來了。
季春和的目光如寒冰利刃,穿透了空氣,冷冷地鎖定在地上那狼狽不堪的身影,“不要停,繼續打。娘親生前所承之痛,一百三十二棍,分毫不差,父親亦應親身體驗,方顯公平。”
春夫人母女此刻正蜷縮在角落,麵色蒼白,眼神中滿是驚恐與乞求,她們害怕季春和記起她們,讓成為下一個風暴中的犧牲品。
季春和的目光輕輕掠過她們,未曾停留,卻足以讓她們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迫。
隨後,她輕輕一抬手,幾名侍衛迅速上前,將顫抖不已的春夫人強行拖拽至大堂邊緣,迫使她與女兒一同目睹這場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