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雖然出身小門小戶,但卻並無任何不好的地方,對待下人一向十分厚待。
也或許是出身農戶,對他們這些下人,都是十分有同理心,過年過節,不僅給省錢,還要發肉發衣服。
楊夫子在未成婚之前,雖然對他們這些下人也並不苛刻,但到底是個大男人,對後宅和管理下人又不怎麽了解。
所以他們這些下人得到的好處,也都是中規中矩的,不算差,但也沒有多好。
但自從楊夫人成婚嫁給了楊夫子之後,他們這些下人的優待,那是蹭蹭往上漲,因此下人們對楊夫人那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楊夫人哪裏都好,唯一的缺點,恐怕就是對娘家人的心軟。
雖然楊夫人並沒有直接對葛家其他人有過接濟,甚至明麵上斷絕了來往,但對待這兩姐妹還是有些過於好了。
若這兩姐妹識趣,知道投桃報李,那倒也罷了,左右是兩個可憐的小丫頭,接濟一下就罷了。
可是這倆死丫頭,可憐歸可憐,但卻是兩個白眼狼,他們私下聽過不少這倆死丫頭說夫人壞話,不過被抓包的情況很少。
再加上又沒有證據,他們也怕楊夫人被這倆丫頭哄了去,到時候得不償失。
因此,雖說有下人在楊夫人嘴上提了一嘴,但也沒有說的太過分。
楊夫人也隻是僅僅知道,但卻並不知道這倆丫頭有多過分,所以隻是說兩句就算了。
長此以往的,不少楊家下人都覺得楊夫人對娘家人到底還是血脈難斷,就更沒人敢在她麵前說關於這兩姐妹的事了。
如今楊夫人又懷了身孕,大家都怕驚動到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所以對於這兩姐妹的事情,在楊夫人麵前更是提都沒提起。
但大家心裏都有一杆秤。
也憋著一股氣。
如今這兩姐妹直接害的楊夫人動了胎氣,下人們同仇敵愾,在楊夫子回家之後,那是爭先恐後的開始告狀。
楊夫子哪裏能忍?
小打小鬧到也就罷了,可這一次這倆丫頭直接傷了自己夫人的胎氣,楊夫子一怒之下,直接把人給送了回來。
別說糧食銀子,這次連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頭上戴的簪子,除了謝靈汐送的兩個玉簪子,其他的什麽都沒帶回來。
衣服是之前的破衣服,總而言之,怎麽過去,怎麽回來。
當然了,在楊家吃的好東西,還是進了肚子變成了肉長在了身上。
可如此一來,兩姐妹回到葛家,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
楊夫子又不是真的隻會死讀書,他也大概知道這兩姐妹在葛家過的什麽日子,之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為了夫人好受點。
可是現在夫人不僅沒有好受,反而受了氣,還傷了身子,她肯定不會再心軟,也沒告知楊夫人,直接把人給送了回來。
子不教,父之過!
這兩姐妹還是交給葛家人處置吧。
車夫也知道楊夫子的用意,所以對於兩姐妹裝可憐的樣子,沒有半點心軟的意思。
更不必說他早就知道這兩姐妹真麵目,於是車夫直接扯回自己的袖子,跳上馬車挑眉道。
“行了,你們這次說那種話傷了我們夫人的胎氣,我們夫人的孩子雖然保住了,但誰知道有沒有什麽後麵的影響?”
“夫子隻是把你們送回來,沒有懲罰你們,已經算是不錯了,但經過這件事,你們再想去楊家?想得美!”
“別忘了你們是葛家的人,可不是我們楊家的姑娘,還想在楊家蹭吃蹭喝一輩子不成?好好的大姑娘,真是不知羞!跟你們葛家其他人一個德性,我呸!”
車夫這話算是替楊家所有下人都出了一口惡氣,罵完之後神清氣爽了不少,隨即就駕駛馬車掉頭走了。
葛杏花跟葛桂花倒是想追過去,但如今天都黑了,且他們也知道,追過去也沒什麽用,楊家,特別是姑父,是不會讓他們進去的。
且說不定把姑父惹急了,姑父真的會收拾他們,他們沒忘記姑父雖然隻是夫子,可人家家族可是有當官的……
他們也怕自己被抓到大牢裏去。
非要落到一個人手上,他們隻願意落到姑姑楊夫人手上,可偏偏他們見不到姑姑的麵,現在隻能硬著頭皮回家了。
藍葉看了這麽一場大戲,也知道了楊夫人動了胎氣的事情,心中著急。
她是知道小姐對這位楊夫人有多看重的,可是眼下她也想知道這兩姐妹回家之後,會發生什麽,隻能強行按耐住了。
葛杏花麵色猙獰,一巴掌甩在葛桂花的臉上,葛桂花的臉又腫了起來。
“你幹什麽?”
葛桂花被攆回來,說起來都是受了葛杏花的連累,本來就有氣,現在又被葛杏花打了一巴掌,就更生氣了。
葛杏花冷哼一聲:“我幹什麽?打你唄!要不是你在姑父麵前胡說八道,我們能被趕回來嗎?當時你要是死不承認,姑父還不一定有證據把我們送回來,說到底,都是你的錯!”
葛桂花雖然知道葛杏花顛倒黑白的功力不淺,但也著實沒想到她能這麽明晃晃的胡說八道。
“我不承認又怎麽樣?我不承認,你當玉兒姐姐是瞎的,是聾的嗎?你當姑姑自己沒有長嘴嗎?”
“我要是幫著你在姑父麵前撒謊,我們今天恐怕不隻是被送回來這麽簡單,還得受罰,你自己得罪了姑姑,又想狡辯蒙騙姑父,可別拖我下水!”
“啪!”的一聲。
葛杏花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嘲諷道。
“你還敢頂嘴?別嘴上說的好像都是在替姑姑姑父著想,說的好像自己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你之所以不替我遮掩,無非就是想利用我在姑父麵前裝裝好人!”
“以為這樣一來,姑父就能覺得我是個惡毒的人?而你是個說實話的好姑娘,把你留在楊家?想得美!別忘了,你跟我一樣,都姓葛,這次的事就算是我惹起來的,那又如何?”
冷哼一聲,葛杏花越說越來勁。
“真到受罰的時候,你還不是跟我一樣,一起被攆回來了,現在清醒了吧?咱倆才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