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外人拿謝家跟蕭家做比較,那簡直就是往蕭家臉上貼金,蕭家可沒資格跟謝家擺在一塊比較!

這麽一想,謝知青決定暫避鋒芒。

蕭煜安這人太陰損了,他得回去告訴爹娘,大哥還有姐姐,問問他們,蕭煜安到底在想些什麽。

謝知青就想說什麽,卻被楊夫子搶先打斷。

“蕭煜安!你今天弄這麽大一出,拐了這麽多彎,難不成就是為了拜師?我可不信,話說開頭,你說是替謝如玉傳話的,但到底是幫忙傳話,還是故意挑釁,你心裏清楚。”

“說到底,這是你們蕭家跟謝家之間的恩怨,既然是你們兩家的恩怨,那你們就兩家私底下解決,謝知青又不是謝家的當家人,你跟他說這些做什麽?”

楊夫子開始幫著謝知青劃清界限,兩個人之間的恩怨,和兩家之間的恩怨可是不一樣的。

若上升到家族的鬥爭,謝知青隻是謝家的三公子,上頭還有哥哥姐姐,老父親也健在。

這兩家的大事兒,輪不著他一個小輩出麵,蕭煜安也同理。

蕭煜安方才就是一副沒事找事的態度,在場的人也都不是瞎子。

所以楊夫子這麽說,大家都能夠接受。

就是,兩家的恩怨,突然跳出來在清風書院鬧什麽?

楊夫子找準了方向就繼續說道。

“你們兩家的破事兒,你們就自己找個時間解決,不許在書院鬧,書院是讀書的地方,是大家修身養性的地方,你們在這裏吵吵鬧鬧打打殺殺的,這是在幹擾大家念書。”

“不管是你,還是謝知青,這次都違背了我們書院的規矩,所以本夫子罰你們各自回府反省半個月。”

說到最後,頓了頓,楊夫子嚴肅的對著蕭煜安說道。

“無論做什麽事,都得講究一個緣分,我跟你沒有做師徒的緣分,更何況,你這次拜師拜的並不誠心,而是別有用心,我告訴你,我不會收你當我的學生,但絕不是偏心。”

楊夫子明確拒絕之後,就發現蕭煜安臉色不對,看樣子又想指責自己偏心,攀扯謝知青,於是搶先一步否認了,把蕭煜安的話堵了回去。

楊夫子心裏冷哼,繼續道。

“我不收你,可不是因為我偏心謝家,偏心謝知青,而是你們蕭家的風氣很有問題,有道是子不教父之過,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們家的家風都有問題了,我還能指望你什麽?”

“就算你念書文章再厲害,那也夠不上我收學生的門檻,我的學生,必須家世清白,且家風正經才行,你們蕭家可不在我收學生的範圍內。”

蕭煜安勉強一笑,不甘心道。

“可是楊夫子,謝家跟我們蕭家也差不了多少,這次退婚的事,也是違抗聖意,謝家也算不得什麽家風嚴謹之家吧?”

楊夫子才不會被蕭煜安帶著走,冷哼一聲道。

“謝家和你們蕭家可不一樣,謝如玉雖然也犯錯了,但一種米養百樣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一個人做錯事不怕,怕的是後續的處理結果。”

“謝家謝如玉做錯了事,但謝家對此賞罰分明,已經將謝如玉及其父一起除族,這就是謝家的態度,不讓兩顆老鼠屎繼續壞了一鍋粥,可是你們蕭家卻是包庇蕭煜昇,藏汙納垢,哪裏一樣了?你還是起來吧,我可受不起你們蕭家人的學生禮!”

楊夫子說的有理有據,大家都覺得很有道理,沒人反駁。

楊夫子發現眾人表情中帶著讚同,心裏知道這事算是過去了,於是快步走到門口。

沒好氣對著外麵看熱鬧的學生說道。

“還有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裏看熱鬧,無論是蕭煜安還是謝知青,他們二人的文章策論水平,本就比你們高。”

“再加上人家兩家可都有爵位在,就算人家天天在書院裏打鬧吵架,大不了人家走不了科舉之途,人家還有侯府兜底,你們呢?”

楊夫子說到這,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你們可沒什麽家底讓你們在這裏浪費念書的時間看熱鬧,有你們看熱鬧的功夫,不如多念幾本書,或許還能夠早日登科!”

“堂堂男子漢,你們真想讓家裏人縮衣節食的供你們念書?你們也好意思!早日念出來,早日登科,早日讓你們家裏人過上鬆快日子,這才是你們這一些寒門學子該走的路,而不是在這裏看兩家侯府的熱鬧!”

此話一出,在場的學生皆是露出恍然的神色,反應過來後,有人懊惱,有人無奈,也有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更多的是表情複雜的看了一眼謝知青跟蕭煜安,心生退意。

楊夫子說的沒錯,無論是謝知青還是蕭煜安,他們兩家打的多熱鬧,都跟他們沒關係。

不管是兩家誰輸誰贏,人家現在都比他們站得高站得遠,人家可是侯府的公子,哪怕隻是庶出,哪怕兩人文章策論水平都不行,人家如今的身份地位都不是他們能比的。

即便是他們來日登科了,那地位也依舊比不上人家。

他們確實不該在這裏看人家的熱鬧,畢竟再熱鬧也是人家的,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但自己念的書,記在腦子的文章,卻是自己的。

楊夫子這番話猶如一盆盆涼水潑到了在場學生的臉上,不少人幡然醒悟。

跟謝知青和蕭煜安沒什麽關係的學子,特別是寒門學子,大都轉身離開了。

隻有少數家世不錯的,或者跟兩人關係不錯的繼續等候。

不過跟那些純看熱鬧的學生不一樣,他們臉上是真有擔心,也有好奇。

楊夫子轟走了不少人,也不想再跟剩下的這些無關人士浪費口水,於是把鄭業承和其他幾個闖進書房的人一同攆了出去。

“都給我回去念書!處罰的事我已決定,你們不許來打擾!”

兩個護衛凶神惡煞,得了楊夫子的命令就開始趕人,兩人什麽都沒做,不過就是上前兩步,把那張凶臉一擺,鄭業承幾人都嚇得退避三舍,終於還是遠離了書房。

楊夫子回頭看了一眼二人。

“這是你們兩家的事情,你們自己聊聊,我就不摻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