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楊夫子冷聲斥道。

“不過處罰言出必行,你們接下來半月都不要再來書院,省得其他學子被你們攪擾了清靜,若再犯,都給我滾出清風書院!我這裏是書院,不是戲台子,沒你們唱戲的份!”

說完,關上門自己也走了,書房隻剩下蕭煜安和謝知青兩人。

沒了外人,謝知青逐漸冷靜下來,不過現在隻有蕭煜安一個人,倒也不必再偽裝。

他冷笑一聲道。

“蕭煜安,你如今算是名聲掃地,維持了這麽多年的謙遜形象,被你自己給毀了,突然這麽反常的找我麻煩,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你就是個狗腿子,聽的是你那個老子的話?”

蕭煜安並不回答,而是繼續裝出一副無奈的模樣。

“知青,再怎麽說,我們曾經也差點成為一家人,我真的沒有別的想法,隻是替謝如玉傳個話,你轉告謝小姐就行了。”

謝知青心裏恨的牙癢癢,麵上卻沒再有過激的舉動,而是突然嘲諷起來。

“蕭煜安,蕭煜昇成了廢人,你挺高興的吧?因為你接下來終於可以繼承承恩侯府的爵位了,隻可惜,突然出現了個嫡出的大侄子,跟你搶這個位置,你怕自己爭不過一個奶娃娃丟人,你怕你爹寧願選一個奶娃娃當世孫,都不願意要你這個兒子當。”

“若蕭侯爺真的讓那孩子越過你,成為承恩侯府的世孫,那說明,你這個庶子不僅不得看重,還很不得喜歡,可以說得上是討嫌,也足以說明你的小娘有多上不得台麵。”

看著蕭煜安麵上平靜,但袖子裏是已經逐漸握緊的手。

他想把謝知青的舌頭扯下來!

謝知青知道自己戳中對方痛腳了,完全沒有想要收斂的意思,繼續諷刺道。

“也是,畢竟你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要爭,手段要是不卑鄙的話,也沒法子有如今的地位,以前我以為你是個自強不息的庶子,心中十分佩服,覺得你是個君子,並沒有因為你大哥做的蠢事壞事而遷怒於你。”

“我,包括咱們書院大部分的同窗,都被你騙了,覺得你是蕭家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可如今看來,果然還是應了古人的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你們蕭家,連蕭侯爺都是顆歪脖子樹,你們這些下麵的小輩,怎麽可能長得周正?果真是沒一個好東西!全是廢物!”

說到這,謝知青冷笑一聲:“你們蕭家這次,可是要徹底成為一顆棄子了。”

最後一句話,指向性十足。

棄子?誰的棄子?

還不是成為三皇子的棄子!

謝知青罵完,也不跟蕭煜安周旋,說完就走,連帶著外麵等他的那些朋友一並帶走了。

至於楊夫子,方才把人都攆出來之後也直接走了,可不想留下來繼續廢話,也不想真讓外人誤會他跟謝知青的關係。

反正他相信,以謝知青的腦子,不會被蕭煜安帶偏,所以放心的走了。

最後從書房裏出來的就是蕭煜安一個人。

此時這小小的院子已經沒有別人了,隻剩下蕭煜安和鄭業承。

蕭煜安臉色十分難看,鄭業承四下張望了一下,覺察沒有外人,這才小心的問道。

“煜安,怎麽樣了,方才你跟謝知青在裏麵說什麽了?你的計劃成功了嗎?”

蕭煜安咬了咬牙,袖子裏握緊的拳頭緩緩的鬆開,隨即對著鄭業承說道。

“不知道,等著就是了。”

說完,也不廢話,也直接走了。

鄭業承撇了撇嘴,快步跟了上去。

“煜安你等等我,你答應我要給我上一屆二甲進士的策論的……”

承恩侯府。

“你說真的?清風書院真的鬧起來了?”

蕭遠山聽了從書院那邊傳來的消息後,不敢相信的反問了一句。

傳話的小廝立刻恭敬地說道。

“侯爺,是真的,那邊確實鬧起來了,聽說咱們二公子還占了上風呢,雖然被那謝家老三打了,但打人的總歸不能占理,反正咱們二公子很是聰明,肯定知道如何應對。”

蕭侯爺臉上露出還算滿意的笑。

“不錯,老二確實讓我刮目相看,沒想到他還真有幾分狠勁。”

聽說計劃按自己想象的走,蕭侯爺滿意,當然,更讓蕭侯爺滿意的是蕭煜安的狠勁兒,這孩子,肯定能再往前走一走。

蕭侯爺覺得,自己對這個二兒子了解的確實太少了,日後倒是可以多多考慮些。

就在這時,外麵又進了一個小廝,對著蕭侯爺說道。

“侯爺,夫人過來傳話,請您過去一趟。”

蕭侯爺如今也沒什麽事兒,且蕭夫人最近確實安生了不少,蕭侯爺並不介意過去一趟,算是給了蕭夫人臉麵。

再加上謝如玉如今又生下了孩子,那也是自己的孫子,就算是去看孩子,也得過去走一走。

蕭侯爺這麽想著,就答應了,起身往外走。

蕭煜昇的院子。

側院廂房,謝如玉此時躺在床榻上,身上穿的嚴嚴實實,生怕著了一絲風,就連屋子裏所有的窗戶跟門都關得死死的。

點了不少的燭台,都是暖黃的光。

蕭夫人抱著孩子在懷裏哄,哪怕孩子已經睡著了,蕭夫人都舍不得放,實在是稀罕的緊。

也是因為這孩子太過於體弱,所以除了稀罕之外,就是心疼了。

天知道孩子生下來後一直沒哭,蕭夫人有多著急。

雖然最後還是在大夫的幫助下哭了出來,但大夫同時也告訴了蕭夫人關於這孩子的噩耗。

孩子身體可不算健康,能不能養大,全看是怎麽養,總之,得小心嬌養著。

蕭夫人心情更加複雜了。

照理說,自己兒子跟謝如玉身體都還不錯,怎麽生出來的孩子體質這麽弱呢?

可是再怎麽懊惱,再怎麽疑惑,於事無補,孩子都已經生了,就是個病秧子,蕭夫人不認也得認,畢竟這是她唯一的孫子。

謝如玉也注意到婆婆看自己眼神的不善,心中冷笑,麵上卻是一副憔悴至極的模樣,說話的口吻,還是一副對蕭夫人很上心的樣子。

“娘,咱們給孩子辦滿月酒的事兒,可一定得上心,不能讓別人鑽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