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何朔一看就是不喜歡拖泥帶水之人,而安雪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坐在椅子上後,那個何朔也坐好後便打開話題:“何掌櫃,我安雪是江南安家的人,想必你也聽過安家的名號,我安雪是家中獨女,如今準備將江南的生意轉移到京城來。”

何朔也是經商多年,一聽江南安家的名號,本來平淡的眸子頓時變得雪亮,眨著眼睛盯著安雪的眸子,“江南安家?姑娘你是安家的長女?怪不得有些耳熟。”

“不錯,我安家人丁單薄,隻有我一條血脈,如今我在京城,自然想把生意都轉到京城來做。”安雪微笑著繼續說道。

“安家可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富商,不過……”何朔頓了頓,抬眸對上安雪的眉眼:“鄙人倒是聽說安家自大小姐嫁出來之後便沒有再經營什麽買賣。”

安雪點點頭,唇角揚起,“是,我在嫁給程家時,變賣了江南所有的家產,休夫之後,若不是太傅大人憐憫,恐怕安雪如今是孑然一身。”

“那也是姑娘有過人之處,咱們言歸正傳,姑娘你今日來到敝處,不隻是為了來介紹自己的吧?”何朔不愧是商人,說話一針見血,也不再說些不著邊的話。

這一點卻正好合安雪的胃口。

她伸出玉手,朝玉兒位置張開了手掌,玉兒見狀,從袖子裏掏出安雪之前塞給她的一百張百元銀票,之後恭恭敬敬的放到安雪的手心裏,安雪收回手來,“何掌櫃是聰明人,我安家雖說在江南已經收了買賣,可這江南安家的名聲卻依舊響亮,何掌櫃,我知道你是個明白人,知道遠近聞名對一個門市有多重要,今日安雪便鬥膽拿出這一百張銀票,買一名義上的股東。”

何朔聽安雪說完,眉頭一下子蹙起,她說的不錯,重要的名聲對門市很是重要,尤其像江南安家的名聲,那似乎意味著持久的屹立,可這間店也不是小店,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氣的,倘若如安雪所說,那不就是說要將他這多年的努力送給她人。

這如何使得?

看出何朔眸子裏透露出的有所顧忌,安雪低沉著眸子,將手裏的銀票收回來,笑著繼續開口:“何掌櫃多慮了,我安雪不是那不講理的人,知道這門麵都是您多年的心血,安雪不會剝奪別人的勞動成果,若是何掌櫃同意,我安雪隻做這隆盛絲綢的最大股東,該如何做生意還是如何做生意。”

“恕鄙人多嘴問一句,姑娘既然有錢,為什麽不親自弄一個門麵,仰仗安家的名聲肯定會風生水起的。”

這一點,安雪不是沒有想過,隻是京城裏麵,她畢竟算是個外鄉人,沒有南宮九,沒有雲中生,沒有太傅,她哪裏有什麽立足之地?想要從零開始做生意,實在是太難了,這樣的話就不如買下一個本就小有名氣的門麵,為以後的複仇提供不可多得的機會。

最主要的是,她安雪可以將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可是她可不覺得自己有耐心

看程家再囂張下去。

“何掌櫃,我自然有我的考慮,不瞞掌櫃說,我安家在江南已經有很多年的曆史,倘若有我安雪助陣這裏,肯定會有比以往更多的人光顧此店,我安雪也不是糊塗人,這一萬兩是定金,我安雪不會過分的抽取店裏的分紅,至於何掌櫃你原來是怎麽經營還是怎麽經營,我安雪要的是名氣,我們兩人互相幫助,豈不是能讓隆盛更上一層樓?”

說實話,安雪的話很有吸引力,就光看這一萬兩的手筆,果然有安家的風範,何朔低頭想了想,“姑娘若是你為了穩住腳跟,我何某人願意幫你,不知姑娘若是買下這裏,準備做些什麽?”

安雪看他眸子裏的左右為難,繼續給他打一劑強行針,櫻唇微微翹起:“我安雪隻需要店裏每年的分紅,何掌櫃你與我三七開,你七我三,我安雪隻要個名氣大的店麵,其他的並不在乎,何掌櫃你也是個聰明人,肯定能夠很快算出利潤到底是誰大。”

“姑娘,這樣說來,肯定是何某人占了很大的便宜。”何朔點了點頭,皺著眉頭回答道。

“我們不過是借對方的力量讓利益最大化,沒有誰占便宜這一說,若是何掌櫃考慮清楚,那我安雪願意聽何掌櫃談價錢,你放心,錢不是問題。”

何朔看安雪的樣子,似乎看到了當初的安家,他年輕時候去過江南,也曾見到過安家的盛興,她的神態和她過世的父親如出一轍,不愧是安家的人,“姑娘,我何某人也不是那信口開河的人,這家店麵值多少銀子,我心裏有數,姑娘能出一萬兩已經是看得起隆盛,這樣吧,我何某人願意將店麵過到你的名下,至於這利益……”

還沒等他說完,安雪便打斷了他的話,笑著抬起手揮揮手,“何掌櫃,一眼就知道你是個實在的人,和你做買賣是安雪的榮幸,有什麽條件隨便提。”

“姑娘你誤會了,如果你成為這個店的股東,那肯定是最大的,所以分紅的時候肯定要給你大部分。”何朔把手握在一起,笑著開口。

其實安雪入駐隆盛,可以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這樣的好事是他平時就想要尋找的契機,如今安雪找上門來,他也了解了她的品性,何不直接就促成這個好事?

安雪唇角勾起,“不必,何掌櫃,我隻是為了一個名義,不為其他,就按照我方才說的,你七我三,平日我安雪也會帶著人過來,還望掌櫃的好生接待。”

“姑娘,我何某人遇到安姑娘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何朔站起身子,彎下腰弓起手給安雪作揖,安雪見狀,趕緊也站起身子,扶起他的胳膊,“何掌櫃,你真是客氣了。”

最後,安雪和何朔就店麵的具體事項聊了半晌,並表明十日後隆盛要進行新的開業典禮,為了就是要京城裏的人都清楚這隆盛是在安雪的名下,看何朔答應的很是爽快,便放心的出了後院,前麵店麵裏有一個穿著華服的婦人在挑選絲綢,明月看掌

櫃和安雪姑娘出來,笑著迎出來,“掌櫃的,姑娘。”

“安雪姐姐。”林逸聲音很是響亮,一臉的笑容讓安雪的心裏看的舒服極了。

何朔站在兩人麵前,指了指安雪,鄭重的給兩人介紹道:“明月,林逸,這位安雪姑娘以後就是咱們隆盛最大的股東,你們見到她以後要稱呼她為……”

“不必,我聽別人叫我姑娘叫習慣了,你們日後隻需要叫我姑娘就可以了。”安雪挽著唇角,稍稍側了下身子給三人點點頭。

這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便也不再說什麽,幾人再聊了幾句,安雪交代了下新開張的注意事項,便也放心的出了隆盛。

一直跟在安雪身後的玉兒隨著安雪的步子出了隆盛,看安雪的臉上很是高興,自然心裏也是高興的,可是一萬兩隻為了名義,這樣真的不會太浪費錢嗎?

安雪轉過身子,發現玉兒的腳步越發的慢了下來,便伸出手捏了下她小巧的鼻頭,清澈的眸子盯著她,“說說吧,你這小腦袋裏在想什麽?”

“姑娘,你說就為了那個店麵的名義,還不圖錢,竟然還出了一萬兩銀票,玉兒實在想不明白。”玉兒搖著頭,撅嘴好奇的說道。

安雪挽過她的胳膊,邊走邊說道:“玉兒,這做每一件事情都要有自己的目的所在,我有我的目的,為了達到我的目的,我就必須去買好多的店麵,這何掌櫃是個好說話的人,也不會趁火打劫,對我是說是件好事。”

玉兒雖然還是不明白,卻也不再過問,畢竟這是姑娘的事情,她一個丫鬟問那麽多也實在不合適,隻好點了點頭,裝作明白的樣子,之後指著遠處的糖葫蘆,一臉的欣喜:“姑娘,有糖葫蘆!”

安雪瞅過去,嘴唇挽起,驚奇的看著玉兒:“呀,原來玉兒也喜歡吃糖葫蘆啊?”

誰知玉兒搖搖頭,“不啊。”

“那你看到冰糖葫蘆為什麽那麽激動?”安雪實在想不通,眉頭皺成個團,這個丫頭,不喜歡吃糖葫蘆,怎麽看到糖葫蘆就有種想要馬上撲上去的衝動!

玉兒轉過身子,笑容裏一臉的撒嬌,“不是奴婢喜歡吃,是南宮少爺前幾日離開時已經告訴奴婢了,這幾日若是看到冰糖葫蘆,一定要買一支給。”

南宮九?

還算這個家夥有良心,知道她喜歡吃冰糖葫蘆,隻是,她偏著頭去捏玉兒的柔滑臉蛋,清澈的眸子微微眯起,試探的問道:“南宮九那個壞蛋走時,你看著了?”

“是啊。”

“他走的時候還說什麽了?”安雪的眸子明顯發光,想到南宮九總是在離開前一日告訴她要離開的消息,第二天卻從來不給她機會讓她送他一程,怎麽想怎麽遺憾,這下好了,她都沒見到他,他竟然還交代了玉兒事情。

雖然想起來很不爽,但是她真的找不出理由去討厭南宮九。

即使她現在很羨慕玉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