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鷹幾乎是閃電般地閃到了林東升的身後,手持匕首頂著他的脖子,冷聲說:“敢動笙小姐半根毫毛,我讓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林東升愣了一下,垂下眼皮盯著脖子上的匕首,眼底有片刻慌亂,過幾秒,才強裝鎮定地說:“知道我和雲笙什麽關係嗎?”

秦鷹麵無表情地說:“知道。”

“放肆!”林東升嗓門驟然提高,“知道你還敢拿刀頂著我的脖子?還不快放開!”

秦鷹沒動,隻是把刀往他脖子上抵得更緊了。

匕首鋒利,林東升的脖子被割破一點兒,有血珠滲出。

林東升疼得眉頭一蹙,衝我怒道:“雲笙,你反了是吧?還不快讓你的狗把刀子拿開!”

我冷聲說:“小鷹是我妹妹,你再罵她一句試試?”

“綰綰才是你的親妹妹,對自己親妹妹趕盡殺絕,對一條狗倒挺仁慈!”

我冷笑,“林綰綰連條狗都不如,你也是!”

林東升氣得伸手要抓椅子來打我,奈何他脖子被秦鷹拿刀頂著,手伸出去一半又縮了回來。

門外傳來腳步聲,應該是服務員來上菜了。

我對秦鷹說:“鬆開他吧。”

秦鷹手腕一轉,把匕首扣好,放進褲兜裏。

林東升抬手摸了摸脖子,手指上滿是鮮紅的血。

他又羞又怒,抓起麵前的椅子就要朝我身上扔過來。

我冷著臉說:“扔之前,勸你三思,一旦椅子落到我身上,你也好不到哪裏去。林綰綰為什麽會在玻璃渣上跪一夜?是秦瑾城下的命令,惹我,就是惹秦瑾城。惹惱他的下場,林先生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話還未說完,林東升就把椅子放到地上了。

他一直都是個很識“時務”的人,欺軟怕硬,見風使舵。

但是,再怎麽會見風使舵,被女兒這樣一頓嗆,他麵子上也過不去。

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我衝著他的背影,淡淡地說:“出去記得把門關好。”

林東升拉開門,“砰”地一聲,把門摔上。

回到工作室,因為打版需要一定的時間,打好版後,還要反複修改以達到最好的版型,少不了溝通,忙忙碌碌一下午時間很快又過去了。

晚上回到金雀苑。

洗過澡後,接到南語的電話,說要來找我玩。

進門後,她手裏提著個果籃,果籃裏裝的是青提、青棗、青檸、黃瓜、牛油果,還提了一大桶雪碧。

她把這些綠油油的東西放到茶幾上後,走到我身邊挨著我坐下,盯著我的臉看了一會兒,才出聲問道:“笙笙,你最近過得好嗎?”

“還好啊。”

她拿起一串青提,遞到我嘴邊,“你嚐嚐這提子甜不甜,我特意為你買的。”

我伸手推開,“洗洗才能吃吧?”

“是哦,我忘記了。”

她把青提放下,拿起一隻青檸,用水果刀切開,遞給我一半,“那你嚐嚐這個檸檬,看酸不酸。”

我盯著那隻青檸檬,胃裏直泛酸水,拒絕道:“我不愛吃太酸的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吃牛油果好不好?這玩意兒好貴的,我平時都舍不得買。”

她拿起一隻牛油果遞給我。

我沒接,盯著她的眼睛,一臉疑惑地問:“甜語,你到底怎麽了?”

南語把牛油果放回果籃裏,擰開雪碧,“好渴,我們先喝點飲料吧。”

她把雪碧倒進玻璃杯裏,遞給我一杯。

我接過,喝了一口放下,“甜語,有什麽話直接說吧,別繞彎子。”

她伸手來抱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大美笙,你一定要堅強哦。”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阿姨醫療費不夠了?我手裏還有點兒,等會轉給你。”

“不是我,是你。”

“我怎麽了?”我微微聳肩,“我很好啊,有吃有住,工作順利。”

她鬆開我,用又同情又可憐的目光注視著我,“笙笙,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要堅強,要挺住。你答應我,我才告訴你。”

“好,我答應你。”

“你發誓,不要做傻事。”

我無奈地笑了笑,舉起右手,“好,我發誓。”

南語深吸一口氣,“笙笙,你被綠了,你家阿城好像劈腿了。我從昨晚就看到他和一個女的,在醫院裏同進同出,兩人舉止親密。那女的身上還披著秦瑾城的西裝外套,長得茶裏茶氣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雖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可是親耳聽到“舉止親密”四個字,心裏還是難受了一下。

“身上披著秦瑾城的西裝外套”,更是讓人感覺像吃米飯時,忽然咬了口沙子。

硌得牙疼。

難怪南語買了一籃子綠油油的水果,和一大桶雪碧來看我呢,用心良苦。

南語見我沉默,伸手又來抱我,“大美笙,你別傷心,想開點。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你長得這麽漂亮,今年也才二十四歲,隻要你願意,想找什麽樣的男人找不到?”

“我知道。”

南語怔了一下,抬頭來看我,“你知道?”

“嗯,那女的是秦瑾城的未婚妻,兩人訂婚日子都定下來了。”

我盯著自己的指尖,輕聲說:“我跟他已經分手了。”

雖然昨晚上還被迫和他親密接觸過。

南語意外了一下,“真分手了?”

“嗯。”

“還以為你們倆會結婚呢,畢竟他那麽愛你,你也那麽愛他。”

“愛情是一回事,結婚又是另外一回事。秦家那種家庭,不會允許秦瑾城娶我這種一無所有,還嫁過人,且不能生育的女人的。”

“可是……”

我笑著說:“沒什麽可是的,你放心好了,我想得很開。搞什麽男人啊,搞男人還不如搞事業呢。交男朋友,也不如交女朋友,男朋友感情不好了會分手,可女朋友卻一輩子都不離不棄,對吧?甜語。”

南語點點頭,“的確是這麽回事,可你為什麽要哭?”

我抬手揩掉眼角的淚,笑著說:“哪有啊,一定是你眼花看錯了,我怎麽可能會哭?我開心得不得了。”

南語認真地說:“我沒花眼,也不近視眼,你就是哭了。”

“那就是你的檸檬太酸了,酸得我眼淚都流出來了,這是眼睛受刺激後的正常生理反應,不是哭。”

“你沒吃。”

我不出聲了。

有人按門鈴,南語起身去開門。

門一打開,秦瑾城穿著整齊的西裝三件套,邁著一雙長腿走進來,身後跟著秦默。

南語臉一冷,忽然大吼一聲,“渣男!”

踮起腳尖,手一揚,就朝秦瑾城的臉上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