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林氏一家三口,就被警方帶走了。
接下來警方介入處理,秦瑾城安排高律師正式起訴。
法院宣判,不過是早晚的事。
林綰綰大概怎麽也沒想到,有生之年,她也要去監獄裏走一遭。
不,不隻是走一遭了,她餘生都要在裏麵度過。
這邊處理好後,我迫不及待,要去見小逸。
和秦瑾城一同飛去A國頓城。
在頓城兒童醫院,見到小逸。
原來秦瑾城之前出差來頓城,不隻辦公事,同時還是來探望小逸的。
小逸貌似比之前稍微胖點兒了,臉頰上有肉了,氣色也好看點了,沒之前那麽蒼白了。
頭發甚至長出了一點點,睫毛也長出來了。
眉眼越發像秦瑾城了。
蘭媽在旁邊陪著他,一臉慈愛的笑容。
我就說之前秦瑾城讓自己的乳母蘭媽,來照顧小逸,沒那麽簡單。
果然沒猜錯。
估計從那時候,他就打算跟我“搶”孩子了。
小逸看到我,愣了一下,像是不相信是我似的。
過了幾秒鍾,他才開口,用試探的語氣喊道:“媽咪,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鼻子一酸,急急邁步朝他走過去,伸手去抱他,把他抱在懷裏,下頷貼著他的額頭,“小逸,是媽咪啊,是媽咪。你不是在做夢,媽咪來看你了。”
小逸伸出小手,輕輕來推我。
把我和他的身體,推開一點兒縫隙後,他用小小的手捧著我的臉,大大的眼睛淚汪汪的,“媽咪,你為什麽一直不來看我?”
我一直以為他死了。
林綰綰告訴我,秦瑾城讓醫院放棄他的治療,甚至還讓刁隱搞了份假骨灰,埋了個小墓堆,來騙我。
秦瑾城瞞得也緊,每次一提到小逸,他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捧著小逸漂亮精致的小臉,麵上在笑,視線卻漸漸變得模糊,心裏百感交集。
感覺像是做夢似的,很不真實。
我抱著小逸,跟他黏了許久許久,直到蘭媽提示我,小逸該休息了,我才依依不舍地鬆開他。
留蘭媽照顧他,我抬眼看了秦瑾城一眼,有話要對他說。
秦瑾城意會。
跟著我走出門外。
來到外麵花園處。
走至無人處,我忽然抬手,一把攥住他的領子,伸手就要朝他臉上扇去。
秦瑾城像是早就料到我會打他似的,速度比我更快地握住我的手。
我又換左手去扇,他馬上握住我的左手,把我兩隻手包在掌心裏,也不生氣,反而勾起唇角笑,“打我是小事,別打疼了你的手。想收拾我,等晚上回酒店再好好收拾,到時,隨便你怎麽收拾都行。”
我雙手被他握在掌心裏,掙了掙,掙不動,憋了一股子氣在胸腔裏,狠狠瞪著他,問道:“小逸還活著,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害我和小逸分開兩地,讓小逸倍受思念之苦。
害我誤以為小逸離世了,害我那麽難過,痛不欲生,幾近發瘋,甚至還恨他恨得入骨,幾次弄傷他。
這種心理的折磨,可比身體的折磨,要痛苦百倍。
秦瑾城自動忽略我眼底的怒意,擁著我,走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
他掌心扶著我的後頸,把我按進他的懷裏,說:“小逸已經做過骨髓移植了,是我提供的。雖然我跟他血型一致,骨髓率配型率也比較高,但是,還是會有排異現象。除此之外,白血病有五年生存率,雖然頓城醫院治療這種病症的生存率在百分之九十,但也有百分之十的失敗率。”
這些我都知道,蕭凜當時就是在這家醫院治療,換完骨髓後,卻出現排異現象,引發病發症,去世了。
我心裏有忌諱,所以帶小逸回國內治療。
沒想到,秦瑾城還是暗中把他帶來這裏治了。
他給小逸捐骨髓,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因為父子二人血型一致,都是特殊血型。
秦瑾城見我不語,低垂眉眼來看我,眉眼溫柔又心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笙兒,我怕萬一,萬一小逸再有什麽意外,你會再一次承受不住打擊。所以我想等小逸徹底治愈後,再告訴你。”
如果治不好了,他就不告訴我了。
他怕小逸有個萬一,我再承受不住打擊,像上次在監獄中那樣撞牆自殺。
他把我再次按進懷裏,手臂箍得緊緊的,“我寧願你一直恨我,也不想讓你再承受一次意外。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你不在身邊的滋味,太難熬了。”
他自以為是為我好,可是啊,可是,我寧願陪在小逸身邊,哪怕再承受一次打擊,也在所不辭。
他是男人,理解不了孩子於母親的意義。
就像欒川說的,有時候他認為好的,不一定是我需要的。
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小逸沒死,已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