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雪隱,你的時代已經過去。現在是我的,你已經擅自幫我決定了太多東西,支配了太多你不該支配的。那麽趁我還活著的時候,還有力氣和時間滿足我的好奇心的時候。我想做什麽,要做什麽,都和你無關。所以,請你不要阻擋我。”我在心裏和自己說道。

也是上一次和龍軒之說過那番話之後,他就真的沒再來打擾過我。而商雪隱亦是同樣,隻曇花一現的她,也沒有再在我夢裏出現過。

而我,被詛咒包圍的我還有釺琰,將為這次的、短暫的甜蜜又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因為如果說我沒有記錯的話,每一次短暫的甜蜜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血腥、抉擇、還有苦難。

眼神慢慢凝聚,我長袖一頓,拋下身邊的舒浩,向山頂掠了上去。不管山頂上有什麽令商雪隱不願意給我知道、不想讓我見到的東西。我都已經來了,所有的後果,我都會一力承擔。繞過滿山的翠綠;穿過山間的迷霧;踏過各形各色的怪石;忍著體內五龍珠翻滾折騰的心悸,還有越來越稀薄的空氣給我帶來的瞬間不適。我的身形一如閃電掠過,不理會舒浩越來越遠的呼喚。一鼓作氣直衝崖頂。

然而當真正站到崖頂層的那一刻,我是失望的。盡管心裏有千般猜測。但沒有一樣和眼前的景象吻合。

不同於從山下看到的威武挺拔。因漸漸回攏而逐漸收縮的山頂,隻有數十丈寬。稀稀疏疏的小樹掩蓋不了呈斜坡狀的**的山頂。刺眼的黃和耀眼的綠,在這裏將大自然的神奇詮釋得無以倫比。

因為透過一層雲霧而更顯蔚藍如冼的天空,是那一輪亙古以來就光耀著這個大地的光和熱之源——太陽。襯托著滿目的翠綠金黃,還有腳下繚繞飄散的雲霧,有一種不在塵世的恍然漫上了心頭。

而崖壁前是怒海千裏,猶如千軍萬馬的怒吼聲,由遠處攜著無以倫比的威力鋪天蓋地而來。就在撞上崖壁的一瞬間,在巨大的衝擊下,這個世界最大的柔和剛的較量中,殺羽而歸。帶著挫敗和氣餒水飛煙散。彌漫著水氣的輕霧層層環繞,為整個崖壁間蒙上一層深重的朦朧。一眼望去,盡是傷感。

那麽就是在這裏?就是在這裏,遠古時的商雪隱和龍軒之,那兩個來自不同族類的、擁有著曠世奇才的兩個人。那兩個以相愛相守為名,以守護和破壞為名,以選擇和放棄為名的兩個人。就在這十丈見方的地方,各自呈上自己的鮮血和詛咒,演繹了一曲愛的悲歌。

帶著心痛和決絕;帶著這世上最強烈的愛和恨;混著血和淚的苦澀。那兩個互相糾纏著的靈魂,已然去了另一個世界。現如今留下的也隻有一段不甚明顯的傳說和一個帶血的詛咒而已!而作為他們的下一世,作為這個詛咒必須的承載者的我和漠天,又會走向一個什麽樣的結局?

太陽金燦燦的光照有我的身上,而我隻感覺到有一種透骨的冰涼。責任和宿命就如頭頂的太陽,你在享受他給你帶來冬日的溫暖時,就必須承受他夏日的赤炎!幸福和苦難從來都是孿生的。一如光明和黑暗般形影不離。

我慢慢地坐了下來,有一種翻江倒海般的痛楚自我腦中傳來。體內的五龍珠也開始翻滾折騰。那一種痛楚竟然和五龍珠乍一入體有的一比。

這是怎麽了?抱著欲裂的頭,我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驚駭。怎麽一來到這裏,我竟然會這樣?勉強忍住想要暈的衝動,我逼著自己靜下心來,催動內息,令一口真氣在體內流轉,想要安撫在我體內竄來竄去的五龍珠,但遇強愈強的五龍珠的力量又豈是我的凡胎肉體可以抗衡的。我越是要阻止,那五龍珠翻滾的就愈快,最後衝破屏障,在我體內亂竄起來。

我又是大驚。難道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五龍珠感應到了這個緣起之地,竟然想要掙出我的身體?可再一感覺又不是很象啊,他們隻在我的體內四處衝撞遊走,並沒有要竄出來的跡象。

而我頭部的痛楚更是激烈,猶如道道電光閃過。又有如利劍劈過,又好象是在接受著山石劇烈的撞擊。整個頭部就在這極度的撞擊和尖銳的刺痛中飄搖。

我緊咬下唇,刻意忽略腹中的痛楚。也不再運用內息抗爭。由得五龍珠在體內亂衝亂撞。隻是留一口內息在鼻腔之間,不吞不吐,不遊不動。任那種痛楚在我腦海裏就這樣縱橫交錯。

“我不可以放棄,絕對不可以放棄,既然我是臨劫而生,那麽在那個大劫還未過去之前,我必不會輕易的放棄我的生命。不會放棄流雲,也不會放棄每一個淩族生靈可以在陽光裏的生活的,哪怕是最後一絲的機會。如果說以我一個人的痛楚和犧牲可以換來一族人的快樂生活,那麽,我樂意接受。如果說這個詛咒可以因我而絕的話,那麽,我願意承受血的洗滌,不惜獻出我的生命。!”我就這樣默默地念著,一遍一遍。

而體內的五龍珠竟然再次衝向我的奇經八脈,一重一重地掠過,冰的刺骨,火的赤灼;金的沉墜;土的荒涼,木的腐朽。就這樣依次地遊走,掀起更大的痛楚。

而頭,我的頭,配合著體內的五龍珠,衝撞刺激更是猛烈,漸漸地,我感覺自己的頭好似在變大,那種尖銳的、極度的痛楚,慢慢地凝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竟似要掙脫我的腦海一樣。

再也顧不上震驚,本能中我一提氣,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自丹田湧出,直衝腦海。而五龍珠的在我的血脈裏也是竟然要衝破一般。就在這一瞬。腦海中聚集在一處的那股力量,還有在血脈裏遊走的五龍珠竟是一起發難。

電光火石般地一起衝破最後一重障,竟然是要將我生生撕裂。說不出有什麽如潮水般地湧了出來。數口鮮血噴出,我的意識就留在了那一瞬。

“商雪隱,你給我出來,出來。”暴怒的我,不顧一切地大喊大叫:“出來,你聽到沒有!”

“你是在找我嗎?”一個清冷而又溫和的聲音響過,出現在我眼前的她,依稀的笑裏,似有輕鬆之色!

“說說看,那個問天崖頂,你到底放了什麽在一麵?啊?又為什麽會處心積慮地騙我去到那裏?”我挾怒帶怨地衝著她吼。

“你說說,你的時代早已過去,為什麽還要陰魂不散地跟著我啊?你害死了我,是不是真的就可以借屍還魂了啊?”我咬牙切齒地望著她。

“你真的是可惡,你知不知道,非常的可惡。你擅作主張,無端端地奪去了我幾十年的命,那麽現在,你又想做什麽?說說看啊!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給我的話。九月十三那天,我必不會獻上自己的血。必不會如你所願。”

“你會的。”那個聲音裏又依稀多了一份悲憫。隻見她長袖一拂,有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不可以放棄,絕對不可以放棄,既然我是臨劫而生,那麽在那個大劫還未過去之前,我必不會輕易的放棄我的生命。不會放棄流雲,也不會放棄每一個淩族生靈可以在陽光裏的生活的,哪怕是最後一絲的機會。如果說以我一個人的痛楚和犧牲可以換來一族人的快樂生活,那麽,我樂意接受。如果說這個詛咒可以因我而絕的話,那麽,我願意承受血的洗滌,不惜獻出我的生命!”

“這是你在找回我封印在問天崖頂的、曆代守護者的記憶時在內心發下的宏願。也是因為你有此宏願,才成為了是第一個,可以衝破這道障的守護者。”她靜靜地看著我:“你是我見過的,最了不起的守護者。”

“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最討厭你的這種眼神。”我對著她揮了揮衣袖。那麽,她的意思是說:我可以重拾曆代守護者的記憶了嗎?心

裏這樣想著,我又是呆了一下!

“不是曆代,是你的前生,還有我的。”聽她說完,我又是呆了一下:“我的前生不就是你嗎?”

“你覺得你和我,真的象嗎?”她還是靜靜地看著我:“淩族的守護者從來就隻有三個,輪流重生。臨大劫而生這些話,都是他們想出來的,其實,每千年都有一個,隻不過守護者的價值就在於血腥和災難,而太平盛世裏,有誰會記得一個不過三十年壽命的可憐女子?”聽到這裏,我心下黯然。是啊,亂世出英雄,亂世也一樣需要寄托。一旦有劫難來臨。人們就會想起那些曾在風頭浪尖上的人。一旦天下太平,有誰還願意回想起那些血腥的往事?在這個世界被人遺忘最快的,往往都是那些在劫難裏,真正付出快樂、健康、自由、乃至生命的人!

“那為什麽我會這麽象你?”我還是不明白。

“為什麽不能說成是我象你呢?”她又是一笑:“又或者說,為你一直所不滿的,隻有二十年壽命的這個劫數。緣起者說不定是你呢?”

“什麽?”我越來越胡塗了。

“好了,既然你已衝破了最後一重障,所有的東西,你都會慢慢的記起來,我要做的,也就做完了。隻不過,我希望你能記住。你所麵臨的最大劫難就是你自己的心劫。當一切不可避免時,我希望你能謹記一樣東西:寬恕。”

還是微笑著,她俯下身來:“最後,我想問你一下:我可以抱抱你嗎?”

“為什麽?”我簡直就是一頭霧水了!

“你說的對,我已經是過去式,而現在是你的時代。那麽就請你用自己的方法去麵對一切吧!我會在天上看著你的。”

她輕輕地攬過我,如一絲輕煙掠過,轉瞬間向我身後飄忽而去:“其實不管是誰,又是因何而定下的、守護者隻有二十年的命這件事,我都認為挺好,起碼我不用看到自己垂垂老去的樣子。”話還未說完,就如一縷輕煙般消散於無形。

“喂,你別走啊!我還沒說完,我……”

“雪吟,醒醒啊,快醒來。你不要嚇我好不好?不要嚇我啊!”是誰在叫我?聲音是那麽的急切,仿佛還帶著一絲說不出的顫抖。

“不要再睡了,快醒來!”我聽清了,是漠天的聲音。

“漠天。”我張了張嘴,沒有一絲聲音。我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可眼皮卻重得抬不起來。“漠天。”我再叫。我努力地想抬起手來,想要告訴他我沒事。可眼皮卻越來越重,越來越重。真的想,就此睡去,以後都不用再醒來。

“你快醒來,乖,不要再睡了好不好?我求你了。”有溫熱的**滴到我的手上。那是……漠天的淚水?而我隻不過是睡著了而已,他為何要這麽傷心?而我隻想就此不要醒來?那又是……我呆了一下,為什麽不要醒來?我還有好多事沒做不是嗎?商雪隱口中的那個大劫。還有流雲,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還有漠天,他那麽傷心。我不能就此睡去,不能!

於是我勉強止住想要睡去的念頭,想要努力地睜開眼睛。可是,越是用力,就越想睡去。“漠天,幫我,幫我,我不要再睡去,不要!”我大聲叫道,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我這是怎麽了?勉強止住濃濃的睡意,有淚水滑落。

“她在流淚,那她是不是可以聽到我說的話?那就是說她沒事了是不是?”我聽到釺琰略帶顫抖的聲音。

“雪吟姑娘,我是舒瀾。剛剛從淩山歸來,淩王有話帶給姑娘,如果說想要聽的話,就請姑娘你親自來問在下。在下先行告辭!”

仿佛得到了某種允許,舒瀾上前對我說道。一番話說完,就真的聽到他和漠天告別的聲音。淩山?流雲?難道又有什麽事發生了嗎?是不是商雪隱所指的那個大劫……

不要走,不要,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啊!我用盡所有的力氣大喊。“不要走,不要。”我動了動嘴唇,終於聽到了有微弱的聲音發出。

“你終於都醒了!”有人一把把我抱了起來。而全身力氣仿佛被抽空的我動都動不了一下!隻任由漠天抱在懷裏,有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到我的臉上。我殘存的意識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流雲他怎麽了!就這樣在心裏掙紮著,想要知道流雲他帶了什麽話回來。淩山又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不要走。”就這樣強自掙紮著。終於有一句喃喃的話,自我的口中虛弱而又清晰地吐了出來!眼睛終於也睜開了!

清晰地看到了漠天滿是血絲的眼睛,還有長長出了一口氣的舒瀾,再也沒有一絲力氣的我,隻是殷切地看著舒瀾。希望他能告訴我,流雲到底有什麽話要帶給我。

“淩王讓在下和姑娘說:請姑娘不要忘記他當初說過的話。”仿佛明了了我的心意。舒瀾上前,清晰有力地說了出來。

我頓時放下心來,流雲他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先不要說話,你還很虛弱。”緊緊把我擁在懷裏的漠天,在我耳邊輕輕說道。

勉強轉動眼球,我再依次看去,隻見舒瀾、還有舒駿,隻是沒有舒浩。我又再勉力抬起手來伸向漠天。

“先不要說話,有什麽事,等好一點再說好不好?求你了!”漠天一把握住我的手。“謝……舒浩。”是的,我是該感謝他的,隨後而至的舒浩,並沒有在我最緊要的關頭,哪怕是叫我一聲。

當時那種情況,那樣劇烈的痛楚;那樣亂竄逆行的真氣。如果我稍微一分神的話;如果有一絲分神的話,從此之後,我就再也不會醒來。那個舒浩,那個不滿兩百歲的舒浩,竟然有那樣的定力和忍耐力。就是在那樣極度的擔心和驚恐之下,竟然生生忍住上前的衝動。因而沒有打擾到真氣亂竄的、處在極度混亂中的我,間接地幫了我揀了一條命。

也是他,將極度虛弱的我帶回來的吧!所以,我是真心感謝他的。而現在一醒來沒有看到他,我是真的怕漠天無端的遷怒。也是我自己要求他跟去的,所以我要確定他沒事。

“我明白,這不關他的事。你放心,我不會怪他。他就在門外,我叫他進來。”他緊緊地抱著我,喃喃地說著。又有淚水從他腮邊滑落:“我不會怪他,誰都不會怪,隻要你沒事,隻要你沒事就好。”

“雪吟姑娘,我沒事,真的沒事。”想是從出去叫他的舒駿口裏,知道了我醒過來的消息。緊跟在舒駿身後衝進來的舒浩,驚恐似乎還未從他臉上褪去!他似乎想上前,看了看漠天。卻又硬生生的停在那裏,帶著不知所措的茫然。

“好了,你都看到了,我沒有怪他是不是?現在是不是可以休息了?”漠天隻是一把抱過我,竟然是不給我再多看舒浩一眼,又在我耳邊低低地說道:

“等你好了,我要罰你,怎麽淨是人家,流雲也就算了,現在又多了個舒浩。竟然連問都不問問我,我的女人有事,這最擔心的,難道不是我嗎?”

頓時,我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個漠天,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東西啊!可是,看到他那麽擔心,我的心都是痛的。想去安慰他一下。但剛剛鬆弛下來的我,隻是動了動嘴唇,虛弱和困倦再一次襲來。就這樣,任由他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裏,再也耐不住眼底的疲倦和無力,片刻後我又沉沉地睡去。

身子一天一天地好了起來,最初的虛弱也漸漸離我而去。在昏睡的那三天裏,不休不眠地陪著我的漠天。到我稍微好轉一點時,就又開始忙碌起來了。不過看得出來,自從舒瀾回來以後,他顯得輕鬆多了。

除了一成不變的早起之外,有好

多時候,他都可以陪在我身邊。帶著說不出的小心,那眼神仿佛在看著一個易碎的水晶一樣!

而在他忙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人,由舒浩,變成了舒駿。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那個剛毅冷峻的舒駿,在看向我的眼神裏,也帶上了說不出的暖意。

而舒浩,那個忍受著恐懼和擔憂,無奈地看著我在生死邊緣掙紮的舒浩。自從剛醒過來的那一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他。想來是釺琰刻意安排的吧!想到這裏,我不由的苦笑。不過,我會和他說清楚。因為,我愛他,不想成為他的困擾。更不能讓他失去任何以往握在手中的。隻不過,我在等一個機會。

也是從那天起,我就被婉轉但也是堅決地禁足了,除了這個大而冷清的寢宮。不管要去哪裏,都必須要有釺琰漠天的陪同。而我,身體還在虛弱當中的我,雖然是無可奈何,但卻也無計可施。

隻不過,並非如商雪隱所說。醒來的我,還是沒有記起任何關於我前生,又或關於她的東西。不過,而今的我亦不再執著。

“雪吟姑娘?”是舒駿在喚我,帶著說不出的小心。

“舒浩他還好吧!”靜靜地伏在窗前,頭也沒有回,我也是百無聊賴地問道。

“雪吟姑娘,你在問舒浩?”有舒駿呆了一瞬的聲音。

“你知道嗎?是舒浩幫我揀了一條命回來。所以我感激他。”我微微一笑,這才回過頭來:“你們三兄弟,都很了不起!”

“那天姑娘一醒來就說舒浩,想是怕王遷怒於他吧!”他也是牽唇一笑,不過卻清爽。

“看來,你對你們王的了解還真不一般啊!”我毫不意外地笑笑:“當日,是我提出讓舒浩陪我去的,所以我不能令他有任何事,更何況,他還幫我揀了一條小命回來!”

“為什麽會是舒浩?而不是等王有空,又或者說是我呢?”他直直地看著我,帶著說不出的緊張。

“那是因為,我看的出來,相對於舒浩,漠天會更需要你的幫助吧!”我也是笑笑:“我不想令他分心!”

“可王一定不會這麽想是不是?”舒駿也是笑笑,有些釋然地。

“就如你所說,當你對一個人好時,他也不一定會領你的情,對不對?”我又是笑笑:“而你們三兄弟對於他來說,也是非尋常人可比的對不對?”

“又在說誰不領情啊?”舒駿還沒說話,有漠天的聲音自門口傳了過來。隻下一秒,我就落入他緊緊的懷抱裏。

“是在我說嗎?”他也不理舒駿,隻是緊緊地抱著我。

“今天這麽早回來?”有些驚異地看著告辭出去的舒駿,我問他。“想你了,所以就回來了!”他一手攬起我,直朝床前走去。

“都忙完了嗎?”有些心疼地,我撫了撫他的臉頰。經過我上次這一折騰,他的人又瘦了一圈。

“沒有,不過我全都推給了舒瀾,誰讓他做錯事的,所以我要罰他。”他有些狡黠地笑笑。“舒瀾做錯事,你罰他,那麽舒浩呢?”我靜靜地看著他。

“我們不要提他好不好?”他將頭埋在我的胸前:“我想你,所以就回來了,能不能不說別人的事?我們不說別人好不好?”

“那麽我問你,漠天,在你的眼裏,誰才不是別人?”我固執地看著他。有些東西,既然說開了,還是說清楚的好。

“好了,好了,他們不是別人,這總好了吧!現在是我們兩個人的時間,能不能不說這些?”他緊緊地把我擁在懷裏:“還是你認為,上次把我嚇得還不夠?”

“那你更要感激舒浩,沒有他,我可能已經死去。”我毫不退讓。

“你的心裏,是不是又駐進去別人了?以前是流雲,現在又多了個舒浩?”他抬起頭來,依稀有一抹受傷:“是不是,終其一生,我都不會是你的唯一?”

“漠天,支撐起一個人生命的,除了愛情,還有其他是不是?又比如說親情、還有友情。”看到他的眼神,我的心又是一陣說不出的痛,但是還是想讓他明白。由於不信任和偏激而引起的後果,才是最可怕的。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好不好?這個問題,我不想再討論了!”他又低下頭去,將耳朵輕輕

他的頭,不讓他轉移話題。

“你說,我聽就是了。”他有些嘻皮笑臉地靠了過來:“又或者說,我做我想做的事,也是可以的對不對?”

“如果因為我,而令你失去你原本就擁有的。我會不開心的。”歎了口氣,我轉過身去,再不理他。真不能不承認,麵對他,我通常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了,這樣就不理我了?人家可是把一切都推開,專門回來陪你的,你卻連看都不看人家?”他一把攬過我,輕輕晃著。

“漠天,我想回去了。”一種說不出的鬱悶堵在心口,我悶悶地說道。“什麽?”抱著我的人似是呆了一呆:“不開心了,就想離開了?”

“沒有,隻是我出來也好久了,想回去看看。”是啊,轉眼半個月又過去了,也不知道流雲那邊怎麽樣了。還有那個什麽大劫,而我的時間也亦不多。這樣想著,不由地又歎了口氣。

“還說不是?”他也歎了口氣:“如果我說舒浩他隻是臨時有事,出了漠之穀呢?你還是要回去嗎?”

“什麽?”這次輪到我呆住了:“以往有什麽外出公幹什麽的,不都是舒駿嗎?這次怎麽輪到舒浩呢?”

“看來,你還真的是關心他啊!”帶著一絲酸酸的口氣,他鬆開我,又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靠在**躺好:“你也是知道的,想對於舒駿、舒瀾來說。舒浩他確實還有不及之處。我承認,在問天崖下,看到抱著你衝下來的舒浩時,我心裏是有點不是滋味。可是你這次遇險,他的反應還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聽舒瀾說,你強行要打開曆代守護者被封印的記憶,結果差一點就走火入魔。而舒浩,那個被我從來認為,還不足以成大事的舒浩,竟然能生生克製住自己的情緒。連叫都沒有叫你一聲。這也間接地幫了你吧!更因為他們三兄弟都知道你之於我,代表著什麽。所以在那種情況下,在那樣擔心和驚恐之下,他都能克製住自己。就連換作是我,都不一定能做得到。所以,我願意給他機會!”

說完,他又歎了一口氣,有些委屈地看著我:“聽我這樣說,你滿意了沒有?是不是還要離開?”

“原來是這樣啊!”我有些恍然:“其實舒家三兄弟各所長,你也不要老是小看人家嘛!這天底下數你漠天最聰明是沒錯,可還是有很多和我一樣笨的是不是?”我心裏鬆了一口氣,忍不住笑他。

“聰明又有什麽用?還不是一聽到你想要回去,就嚇得半死?你才是我的克星啊!”他歎了一口氣,一邊又湊了過來:“現在你知道舒浩沒事了,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我們自己的事了?”

“我們有什麽事要繼續的?”我故意問他。在我極度虛弱的這幾天裏,他都是幾乎整夜整夜地陪著我。怎麽說他都不肯去睡!

“當然是想看看,那個比我還聰明的,什麽時候才來啊!”他又是笑笑,跟著又湊了過來:“你說說,如果比我還聰明的,會是什麽樣子呢?”

“我想不出來,因為隻對著你一個,我就一個頭兩個大了。”我又是笑笑,說真的,比漠天還要聰明的是什麽樣子,我還真的想不出來。

“可我是真的想回去了。”我又歎了一口氣:“要不這樣,你先忙著,我自己回去?等你忙完了再去找我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