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掛上電話，我看著那張照片發呆，腦子裏卻一直在想那支筆……
中午白月帶了盒飯回來，我一邊吃一邊聽她調查的結果，“昨天晚上我就去走訪曉璐生前的好友，她的朋友很有限，基本沒有什麽情況，不過其中有一個人說曾經幾次看見曉璐和一女人在一起，看上去關係還很密切，我去查過，沒人認識那個女人，曉璐也沒有對別人提起過。”白月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接著說：“我去過紅月影院了，剛巧那家影院的保安是我以前的戰友，而且他還認識那位邱小姐，那個電話號碼就是他的，所以他還特意留心看過和邱小姐在一起的男人，我在曉璐家找到的單位合影，把照片給他看，他確定那位經理就是昨天和邱小姐看電影的男人，而且他肯定他們昨天下午5：00以前已經進場了。”接著白月堅定地說：“我初步算了一下，從紅月影院到曉璐的公寓，就算騎摩托車走小路也要40分鍾，所以那位經理肯定沒有作案時間。”
我一直留心聽著白月的報告，當她說有人看見鄭曉璐和一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我立刻想到了那位經理說的同性戀，“你去查一查那個和鄭曉璐在一起的女人，這個人很重要！”我正色地說道。
白月出去以後，我拿上照相機和那位太太留下的地址照片，以及一大桶礦泉水，這是為不時之需準備的。根據地址我開車來到市委下屬的一家機關單位，我把車開進大院兒，找一個好位置把車停好，我把照片插在車窗上，這樣可以觀察進出大樓的人。這種案子我是頗有心得的，要決隻有一個字--等！
下午5：00的時候應該是下班時間，所以很多人從大樓裏走出來，過了好一會兒，人差不多都走光了目標才出前，我尾隨著他的汽車一直向城南開，看來他這是要回家，可就在到解放廣場時他突然向東行駛，我緊隨其後不敢怠慢，這時他的汽車拐進了教師大廈的住宅公寓大院，我看見他下了車直接走進了大廈的門口。這教師大廈是教育局為全市幾家中小學老師建的公寓，我以前的老師很多住在這裏，我把車停好也走了進去，我看見電梯的指示燈直到11樓時才停了一下，我看著一樓牆上貼著住在這裏老師的名字和工作單位，這是為了方便學生來訪準備的，每個樓層有六戶住家，可11樓隻寫了五戶名字，而且在這其中我還發現了中學時的班主任老師，如果沒看到她的名字可能我永遠也不會記起她來，老師就是這個樣子，總是被沒良心的學生遺忘！
我敲開那位曆史老師家的房門，“方眾？”老師的驚訝使我更為驚訝，沒想到十年之後她居然還認識我，而且還能叫出我的名字。她現在的表情讓我想起高中畢業時，班主任接到我的大學入取通知書的表情。能讓老師記住的學生隻有兩種：第一是那種學習特別好，有過突出貢獻的學生；第二就是那種特別淘氣，讓老師想起就頭疼的學生。很不幸我屬於後一種。
我和老師一同看著以前合影的照片，不斷地談論著以前有趣的事情，我告訴她許多以前不能告訴她的事情，她聽完又是好笑又是苦笑，反正我們一直在笑。回憶是一件有趣的事，特別是和老師一起回憶，感覺就是不同。
“老師，您住在這裏很久了吧！”我環視房間內的裝飾問道。
“是啊，有五年了。”老師一邊給我拿水果一邊說道。
“這棟樓裏住的都是老師吧？”我從水果籃裏拿了一個蘋果。
“對，這是教育局建的嘛，這裏住的都是各個學校的老師。”老師說著又給我剝了一個橘子，“對了，聽說你考上了大學，你現在做什麽呢？”這時老師把剝好的橘子遞給我。
“我考上的是體大不好找工作，現在在做體育老師，不過，不在本地。”我謊稱道。
老師聽完很驚訝，“你也在當老師？”
“怎麽？還有其他同學也在當老師嗎？”我興奮地問道。
“是啊，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班的林薇？她現在在我們學校教英語，而且她就住在隔壁。”
“林薇，當然記得，我記得老師您最喜歡她，總讓我們向她學習，我們背地裏都猜測她是您的親戚。”說完我和老師都笑了起來。
我老師笑著瞪我一眼，“林薇最招人喜歡，而你最讓我頭疼。你經常帶動全班和我作對，有幾次我都被你氣哭了。”
我這一次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小時侯不懂事現在想想真挺傻的。
老師看出我有些不自然，“留在這裏吃晚飯，不許走！去隔壁把林薇叫來，免得她總吃外賣。”說著她已經進了廚房。
我本來也沒有走的意思，出了門就去敲隔壁的房門，開門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她審視地看了我一會兒試探地問，“你找誰？”我知道她就是林薇，沒有老師的指點如果在街上遇見，我一定認不出來她，她的變化實在太大了。我神秘地笑笑，“不認識我啦？”林薇歪著頭像是在回憶，突然大聲叫了出來，“啊……！方眾！怎麽是你呀？”我正準備答話，這時一個男人從裏麵探出頭來向外張望，我看到男人的臉頓時僵在那裏，他就是我跟蹤的有婦之夫，沒想到捉奸捉到同學的家裏。“還愣著幹什麽，進來呀！”林薇熱情地招呼我進屋，我表情不自然地坐到那男人的對麵，林薇連忙介紹說：“這是我朋友，”介紹我說，“他是我以前的同學方眾，我們很久沒見了。”男人對我笑笑，我隻是禮貌性的點點頭。這時那男人識趣地站起來，“既然你老同學來了，我就先走了，我晚一點打電話給你。”林薇也沒有挽留的意思，送男人出了門口。
我坐在那裏思緒很混亂，最後決定把定金退還給那位太太，這個案子我辦不了。
這時林薇從外麵回來，一邊熱情地倒茶一邊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麽找到這兒的？”說著把茶杯遞給我。我謊稱是來看望老師，老師告訴我你住在這裏。她不斷問我這幾年的情況，我拿騙老師的謊話敷衍了她，當她聽說我也當了老師後大感震驚，大笑著說我是誤人子弟，還說我是混進教師隊伍的壞分子。我們不斷地談論當年上學時的事，說到有趣的地方我和她都放聲大笑。這時我退還定金的信念更堅定了。
“對了，還沒吃飯吧，走，我請客。”林薇說著已經站了起來，我連忙攔著她，“老師讓我們去她那兒吃飯，我是來叫你的。”
回到老師家裏，老師已經準備了一大桌豐盛的菜肴，而且還有一瓶看似年頭很久的紅酒，吃飯時氣氛很熱烈，一直圍繞著上學時的話題，時不時我們還發出誇張地笑聲。老師說她已經很久沒這麽笑過了。
老師把一個雞翅膀夾給林薇，“以後別總吃外賣，那東西不衛生，況且還沒有營養，”接著又埋怨的說，“我叫你到我這兒吃飯你總是不來。”老師說著又夾了一塊魚放進她的碗裏。我在一旁假裝不滿地抱怨道：“老師，你就是向著林薇，一點都不關心我。”老師正要說話，林薇馬上接口道：“那，我關心你，給你吃。”說著她夾了一個雞屁股扔進我的碗裏，老師被逗得大笑不止。“老師，我沒有總叫外賣，是葉子每天都叫。”林薇為自己辯解，我接口問道：“葉子是誰呀？”林薇大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葉子是我同事，我們都住在隔壁，”接著鬼魅地對我眨眨眼睛，“葉子長得很漂亮，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她還沒有男朋友呢！”“好啊！”我快速地答應著。老師在一旁搭話道：“葉子可是好孩子，每天下班還要出去當家教……”還沒說完，林薇插嘴道：“所以，她每天都叫外賣，做飯來不及嘛！”
晚飯後白月打來電話，說已經掌握些情況在偵探社等我，於是我和林薇一同走出老師家，林薇堅持要把我送到門口，在電梯裏我們相互留下了電話，而且她還信誓旦旦的保證為我安排與葉子的約會，我勸她不過隻有同意。到了停車場我本想和她說說那個男人的事情，但最後還是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