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月今天突然請假,這還是她的第一次,反正最近也沒什麽生意,我也隻能同意了。整整一天少了白月的辦公室顯得很冷清,我百般無聊地打著電腦遊戲,外麵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整個辦公室隻有顯示屏發出的微弱光亮。這時,白月突然推門而入,看上去很是慌張,幾縷頭發散落在兩鬢,從額頭上還泛著汗水的光亮,這和她以往的作風完全不同。
白月喘著粗氣木然地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鄭曉璐……死了!”
鄭曉璐是白月的朋友,她曾來過這裏幾次,所以我也認識她。
我讓白月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水,“怎麽死的?”我把水杯推給她說道。
“投毒!在她自己的公寓裏,剛剛是孔星竹打電話告訴我的,”白月深吸了一口氣,好使自己平靜下來,“我趕去的時候,屍體已經被搬走了,但警察還在那裏。”說著從懷裏掏一個記事本快速地翻動著,最後停在了一頁念道:“死亡時間是今天下午5:00,她是喝了摻有氰化物的可樂致死,現場沒有指紋也沒有搏鬥的痕跡,應該是熟人作案,根據鄰居講,在5:00的時候聽到有人從鄭曉璐家裏出來,最奇怪的是,曉璐手裏纂著一支筆,而且還是純金的,從筆上的商標來看應該產自意大利。”白月說完合上記事本,現在的她又恢複了以往的冷靜。
“筆?……有沒有留下文字什麽的?”我托著下巴看著桌麵問道。
“沒有。”白月的回答很簡捷。
我不斷地用雙手瘙著頭,這支筆讓我很是困擾。
白月輕咳了一聲,“其實,昨天你吃午飯的時候曉璐來找過我,”白月見我抬頭望著她,故意看著桌上的煙灰缸,“嘵璐對我說,她發現公司的經理挪用公款為自己投資,而且還把大量美金儲存海外,現在帳本就在曉璐手裏,她感到很害怕問我怎麽辦,我告訴她讓她帶著帳本到我家來,我和她一起去報案。上午的時候,曉璐打來電話讓我在家等她,可是到了下午6:30的時候,孔星竹打來電話說曉璐死了……”說完她的眼睛離開了煙灰缸,似有所思地望著我。
沉默了一陣,我緩緩地說道:“鄭曉璐所說的那份帳本找到了嗎?”
“找到了,在曉璐的家裏,而且就擺在茶幾下麵……”白月奇怪地看著我,我知道她在想什麽,“現在看,像是那個經理殺人滅口,但奇怪地是帳本還在,所以有些說不通,對嗎?”
白月點點頭,“應該去找一下那個經理?”
“你把鄭曉璐單位地址給我,明天我去拜會一下!你順便去查一查,鄭曉璐生前的朋友,看看有什麽線索。”我故做輕鬆地說道。
第二天,我依白月給我的地址找到了那家進出口公司,接待我的是那位經理的秘書,她告訴我經理正在開早會讓我等一下,就在這時候隨著一陣開門聲,走廊裏傳來了雜七雜八的腳步聲,那位秘書直接向走廊裏迎了過去,三三兩兩的男女從我麵前經過,這時那位秘書和一個年進中年的男人向我走過來,我禮貌性站起來走了過去。
“你找我有什麽是嗎?”中年男人麵帶微笑地問道。
我看著身旁過往的人,“我能到您的辦公室談嗎?”他做了一個手勢,我跟著他走進一間門上標有‘經理室’字樣的房間,我身後的那位秘書在外麵把門關上了。
他轉到辦公桌後麵坐下,我上前遞給他我的名片,他看了一眼疑惑地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我來到他對麵坐下,“是這樣,有人委托我調查鄭曉璐的案子,我想您已經知道她昨天死在自己的公寓裏了,所以想請您幫忙提供一些平日和她關係密切的人,我想了解一下情況。”我顯得十分客氣。
“這件事,昨天晚上警察已經找過我了,”他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鄭曉璐平時很少與人交往,所以對她本人沒有什麽了解,”這時他很正色地接著說,“不過,在工作上她到是積極肯幹,這一點有目共睹。”
“其他同事對她也不了解?”我謹慎地問道。
那位經理拿出一根煙,示意我也來一根,我擺擺手。他點著吸了一口,緩緩地說:“我已經問過其他人了,就連跟她在一個辦公室幾年的同事,除了工作上的正常接觸,私下都沒什麽交往。不過……”經理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很多人都說她自閉,而且……還是個同性戀。”說完連忙打哈哈地又說:“你知道,在政府職能部門就是這個樣子,總是少不了閑話蜚短流長。”
我聽到同性戀時不禁皺起眉頭,“請問,你昨天下午5:00的時候在哪裏?”
他看了看我,隨手從筆筒裏抽出一支筆隨意在桌上畫著,“昨天,下午4:50我和門外的邱小姐看電影去了,這一點我已經和警察說過了,邱小姐可以證明。”
我看著他手中的筆不禁心中一顫,“請問,您是不是有一支意大利的純金鋼筆?”
經理愕然地望了我好一會兒,點著頭說:“對呀,你怎麽知道?”
我沒有回答反問道:“那支筆還在嗎?”
他看到我的表情有些變化,馬上感到事態嚴重,略帶緊張地說:“我已經把它送人了,有什麽問題嗎?”“送給誰了?”我緊追不舍地問道。“送給邱小姐了,難道……”經理警覺地看著我。
“我能和邱小姐談一談嗎?”
經理起身出去,一會兒那位姓邱的秘書走了進來,“那支筆我已經丟了。”她緊張地望著我,雙手不斷地揉搓著。看來經理已經告訴她了,所以她害怕自己受到懷疑,顯得十分緊張。
“昨天下午5:00你在什麽地方?”我是故意這麽問的,目的就是要嚇嚇她。果然她已經開始周身顫抖,“昨天,昨天我和經理看電影了,”她的聲音都有些哭腔了,“對了,我們還碰到了熟人,我們直到散場才走的,接著我們就去賓館了……”這時她的眼圈和臉都已經紅了。
“你們是在哪裏看的電影?”我正色地問道。
“紅月影院。”她快速地回答。
我歉意地笑笑,“你還記得筆是什麽時候丟的嗎?”
“是最近才不見的,我也四處找過,但是沒找到。”她邊回憶邊說道。
就在這時那位經理推門而入,我剛要說話,突然看到孔星竹和一個便衣警察一同進來,“你來了!”我客氣地和孔星竹打著招呼,那位便衣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而經理不知所措地看著我們。“方先生真是早啊,總是比我快一步。”孔星竹明顯在挖苦我,怪我沒能把知道的事情告訴她,其實這是白月的原因和我無關,我隻能勉強笑笑,“你們忙著,”接著望向經理,“我先走了,謝謝你的幫忙。”
我走出辦公室,姓邱的秘書追了出來,“方先生?”我回過頭,“有事?”她好象很為難似的,最後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其實我也不敢確定,我記得前不久鄭曉璐說過我那支筆很漂亮,會不會是……。”她沒有說完,隻是卻諾的看著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懷疑是鄭曉璐偷走了筆。
我再次表示感謝,這時她走到桌前在一張便條上寫下一個電話號碼,接著把它遞給我,“這是昨天在電影院碰到熟人的電話,你可以打給他證實一下。
回到偵探社白月沒回來,這時有生意上門,一位太太委托我調查她丈夫,她本人懷疑她丈夫在外麵有小老婆,這種案子我已經是輕車熟路,最後她留下丈夫的照片和工作單位以及自家的住址和電話。那位太太走了之後,我給白月打了電話,告訴她今天的情況還有秘書小姐給我的電話號碼,至於鄭曉璐偷筆和是同性戀的事隱瞞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