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走過去拉開那扇玻璃門,玻璃門因拉動發出不小的摩擦聲,我來到陽台剛好可以看到隔壁別墅的大門,如果有什麽人出入一定可以看到。這時孔星竹和那位大姐也來到陽台,“當時我就在這兒,”鄰居指著我旁邊的位置,“看見隔壁的老爺子腳步匆匆地剛好回家。”
“你和隔壁人和熟?”我轉過身問道。
那位大姐笑了笑,“都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見麵總要打個招呼。”歎了口氣接著說:“挺好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哎!”
“大姐,你看到死者有沒有和他打招呼呢?”我似有所指地問道。
那位大姐到有些不好意思了,紅著臉說道:“當時,被那些孩子氣壞了,光顧去找那些孩子算帳了,也沒和他打招呼。”
“也就是說你沒有看見那個人的臉?”我有些激動地追問,孔星竹也看出我有所不同,詫異地望著我。
可能是我對她很客氣,沒有警察那般冷冰冰的,所以她對我總是有問必答,而且也顯得很友好,“我是沒看到他的臉,但,我敢肯定是他。”接著像嘮家常似的說:“我在這兒住了一年多了,經常看見隔壁老爺子中午出去遛彎兒,況且春秋的時候他總是穿那件身灰色的大衣,所以,我肯定是他。”
“他當時還戴著那頂圓沿兒的帽子對吧!”我補充地說道。
“對,他總是戴那頂帽子。”大姐肯定地說道。
“對了,中午的時候,是不是有一個民工在他們家門口睡覺?”我快速地問到。
“是,當時他被我吵醒了,還橫了我一眼。”說完,滿臉充滿了不屑。
“那民工有沒有看到有人進別墅?”
那位大姐連忙擺手,“沒有,他剛醒的時候,那老爺子才進去了。”
“那你有沒有看到有人出來?”
大姐搖搖頭,“那個民工醒了後,我也就回房了。”
我道過謝就和孔星竹走出別墅。
“去找那個民工談談?”孔星竹十分善解人意地問道。我含笑跟她到前麵不遠的工地,孔星竹和一個工頭摸樣的人說了幾句,接著工頭對旁邊一條溝裏喊了一句,緊跟著一個民工從溝裏爬了上來,工頭指了指我們,那個民工一邊拍著身上的土一邊向我們走了過來。
孔星竹向我使了個眼神,接著退到一旁等我發問。
“你好,我想問一下,今天中午的情況。”我客氣地說道。
民工有些緊張地看看我身旁的孔星竹,又一臉狐疑的望著我,“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我偷瞥到孔星竹一直在看民工戴著的手套。
我忙陪笑地說:“我們隻是想核實一下,麻煩你再說一次。”
民工看我十分客氣,稍稍放鬆了些,“中午吃過飯,我看工頭還沒回來又不能開工,就躲到前麵不遠的一棟別墅門前睡一覺,也就剛剛睡著,我被一陣罵人的聲音吵醒,是旁邊一棟別墅二樓陽台有個女人在罵街,聽她罵人的意思是有些孩子淘氣砸到了她家的玻璃,當時我橫了那女人一眼,誰知道那女人瞪了我一眼接著就回去了。當時我看了一下手表,正好是12:30分,本想再睡一會兒,這時突然聽到腳步聲,我睜開眼睛看到一個小夥子從別墅裏出來,原以為他看到我在這裏打盹會趕我走,可誰知他看了我一會兒就走了。我當時也不想睡了,接著就回到工地了。”
向民工道過謝,直接向‘格林小鎮’的門口走去。
孔星竹追了過來,“喂?你去哪?”
我停下腳步回過身望著她,微笑著說:“你可以去抓人了!”
她驚訝地看著我,“案子結了?”
我點點頭,“凶手是死者的外甥。”
她聽完更是驚疑,“怎麽可能?他沒有作案時間。”
我走到一個長椅前坐下,拍拍旁邊的空位示意她也坐下。
“其實剛開始我一直被一個問題困擾,那就是作案時間上非常的短,能在短短的時間做得這麽幹淨利落,你想要用一個銅牛殺死一個人,而且還要故意弄亂現場,這是沒可能的。所以我開始假設死亡時間若是延長一些,這些就完全有可能。如果我的假設正確,那麽時間上就有人在撒謊,也可以說,撒謊的人就是凶手。當我看到死者房間門口衣服的時候,又聽鄰居說死者經常穿的衣服,我立刻想到我的假設是正確的。凶手之所以偽造作案時間就是想給自己不在場的證明,而唯一離開過的就是死者的外甥揚儀。”
“本來我一直沒有證據,直到那位鄰居和民工的證詞,我突然明白我遺漏了什麽東西。你還記得那位鄰居說,她看到死者走進別墅,卻沒有看到別人出來,在破口大罵的時候把一個民工吵醒,而民工的證詞是被吵醒之後,那位鄰居就回到房間,這時死者的外甥揚儀才從別墅裏出來,可是揚儀百密一疏,他和我曾說過,他出去時看見隔壁的鄰居把門口的民工吵醒,這正是他的錯誤之處,因為吵醒民工的事,是他出來以前發生的,也就是說他不可能看見鄰居吵醒民工,而真正能看見那件事的,隻有鄰居看見的穿灰色大衣的人,所以揚儀就是冒充死者的凶手。”
我靠在椅子上略帶欽佩的說道:“整個案子,關鍵就在時間上的把握,其實死者早在午飯之後就已經死了,揚儀故意把現場弄得淩亂,看上去像入室偷竊殺人,接著他穿上死者的衣服來到門口,見到一個民工正在打盹,他輕輕走了出去,用石子打到鄰居家的玻璃上,他想讓鄰居證明死者12:30 還是活著的,但有一點非常冒險,他怕被門口的民工看到自己的臉,所以鄰居看到死者腳步匆匆的回家,回去之後他把死者的衣服放回,緊接著又匆匆出門,還故意讓民工看到自己,這樣可以給自己做時間證人。”
“你說得不錯,看來凶手抓到了。這小子看來是蓄謀很久了,連手套也戴好了,凶器上一點指紋也沒有,難怪這麽幹淨利落。”孔星竹恨恨地說道。
我搖搖頭,“是不是蓄謀以久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他沒戴手套。”
“怎麽會呢?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指紋?”孔星竹不解地追問。
“你還記不記得,死者的兒子說過,說揚儀小的時候被瀝青燙傷過雙手……”我說到這兒,孔星竹頓時跳了起來,“對呀,手掌被燙傷是沒有指紋的。”
我站了起來,“孔警官,有沒有車送我回去呀?”
孔星竹看著我,“有,如果你不介意和罪犯共坐一輛車,我沒問題。”看來案子破了她心情也好多了,說完她自己也笑了。
我轉身向門口走去,邊走邊大聲的說:“謝了,我還是走回去吧!”
此時的心情我要比孔星竹好得多,我終於破了一起真正的案子!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