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水深不見底
喬婭心虛地偷看沙發上的兩位警察有沒有注意到她,發現他們隻是低頭喝茶水時,她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為了防止婆婆再亂說話讓他們聽出些不好的風聲,她忙把婆婆連哄帶拽地弄進了臥室,出來敷衍了文沫幾句,就開口下逐客令了:“兩位警官,你們也看出來了,我婆婆自從得知我公公去世的消息一直就有些神誌不清,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我也沒心情多招待你們,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們還是先走吧。我公公是個好人,誰這麽沒良心地殺了他我真的不知道,希望你們能盡快抓到凶手,給我們一個交代。”
看喬婭的神情,她應該知道些什麽,剛才孫竹均一提到安明玨做移植手術的事她就一臉緊張,一副生怕別人知道的樣子,難道安勁鬆被害一案的突破口在安明玨身上?
隨著調查的深入,有兩點疑惑一直盤旋在文沫的心頭:一是安明玨的下落。據他們的調查,安明玨的酒肉朋友都口供一致地說安明玨已經有十多天沒跟他們一起出來玩鬧過了,以他的性格,兩天不喝酒都活不成。所以眾人都認為安明玨一定是出了什麽要命的大事了,打他的手機關機,到他家找人喬婭也表示很多天沒有見過人了。上一次安明玨這麽長時間沒在大家麵前出現還是三年前,後來安明玨自己吹牛說做手術換肝休養去了。但是,有知情人向警方透露,早在十五年前安明玨是做過換肝手術的。三年前是他第二次做這樣的手術的。安明玨自己一點也不愛惜身體,嗜酒如命,通宵打麻將,愛玩女人。終於把自己的身體整垮了。但是誰讓人家有個有錢有本事的爹呢,花錢再買個肝源是非常easy的事,人家照樣該吃吃,該玩玩。
二是附屬醫院的兩名護士又是因為什麽原因被凶手盯上的?兩個正值妙齡的女子。都沒有男女關係方麵的醜聞,私生活簡單,沒有與人結過怨,排除凶手隨機殺人的可能,被殺的唯一理由便是與工作有關。可是醫院方麵給出的近期死亡的病人家屬名單或是人已經不在本市,或者正在與醫院打官司,沒有人同時具有作案能力和作案動機。而且安院長半年前已經退休了,現在醫院病人死亡又與他何幹呢?
因此,文沫認為本案三名死者的聯係在安明玨身上!但這個聯係到底在哪裏。警方無從得知。因為醫院所有的病患檔案都被一把大火燒個幹幹淨淨了。
入夜。j市療養院。一條黑影在夜幕的掩護下慢慢地向療養院中一處單獨的院落挪動,無聲無息地撬開大門,又無聲無息地潛進房間。拿出隨身攜帶的一隻塑料桶,一邊走一邊將桶內的**倒在地上。沙發、地毯、窗簾統統沒放過,一直倒到臥室門口,隨後他快速地從門離開,轉去了臥室外窗下,掏出一堆棉花塞進塑料桶內,連同桶一起放在窗台上,掏出打火機。點燃了棉花,又回到正門口點燃了地上傾倒的汽油。看著火猛地著了起來,瞬間點燃了整間房屋,他冷笑一聲,隱向暗處準備趁著外麵亂起來時再偷偷溜出去。
火光衝天而起,療養院的值班人員看到時報了火警再趕來撲救時,整間房屋已然是一片火海,進不去人了。眾人擔水撲火,終是杯水車薪,直到救火車趕到,在高壓水槍的作用下,大火才停止了肆虐。整棟房屋隻剩下幾麵牆還頑強地矗立著,其它的一切已經隨著大火化為灰燼了。
夢鄉中的王崇華被電話驚醒,嚇了一跳的她怒氣衝衝地接起電話,卻在聽到對方說的話後一反常態地沉默了。掛斷電話,王崇華陷入沉思中,在想明白自己想要什麽,需要做什麽以後,她的眼神無比地堅定。
又過了幾分鍾,電話再次急促地響起,王崇華再次接了起來。這次,來電人是j市療養院,在電話中,療養院負責人沉痛中帶著自責地對著王崇華一再道歉,療養院失火,常俊逸住的單幢別墅被大火徹底焚毀,他們隻從廢墟中發現了常俊逸麵目全非的屍體。
王崇華初聞噩耗哭得不能自已,連忙叫上司機常林飛馳駛向j市療養院。療養院的負責人早早等著他們的到來。王崇華下了車,跌跌撞撞地往裏奔去,無視療養院的人直接撲到了地上蓋著白布的屍身上,顫抖著手掀開白布,隻一眼,便哭得死去活來,完全沒有了平時女強人的模樣,現在的她,隻是個失去了兒子的可憐母親。
常林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哭昏過去的王崇華,沒理在場的人,徑直開車回了家。王崇華從得知兒子去世的噩耗後便開始稱病不再外出,連常俊逸的身後事都是常林一手操辦的。
後來的火災原因調查也發現這次起火是有人蓄意縱火的結果,現場隨處可見助燃劑的使用痕跡,連窗台都沒有放過。這幢獨門獨院的小別墅自常俊逸住進療養院一直就是他的單人住所。很顯然,有人想讓常俊逸死。
不過這件縱火殺人案與連環凶殺案沒有關聯,不在文沫的偵查範圍內,她現在正忙著深挖安明玨身上的秘密呢。而崔誌佳,則被她差遣到外地去找檔案室原來的保管員王利平去了。
付連山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今天是個好日子,腫瘤科居然奇跡般地沒有一位病人死亡。這樣的重症科室,沒有死亡的日子都是上帝恩賜的奇跡。他一路哼著小曲到了停車場,開鎖上車點火一氣嗬成,腳踩油門,衝出了醫院大門,走上了回家的路。
邊聽歌邊開車的付連山沒有想到車上還有位不速之客,他靜悄悄地從後座上坐走,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架上了付連山的脖子:“付主任,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沒料到車裏還有其他人的付連山嚇了一大跳,差點撞上前麵的車,從後視鏡裏看到一個陌生男子,他結結巴巴地說:“好漢,小心,小心,別傷害我,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陌生男子對付連山的識相很滿意,鬆了鬆手術刀,笑著說:“付主任別害怕,我隻想知道點事罷了,按我說的走,到了地方咱們好好聊聊,然後我就會放你走的,如果你不聽話,別怪我手上的刀不長眼睛了。”
付連山忙小雞啄米似地點頭,非常配合地按照男子說的去做,開到了一處地下停車場停好車,還沒等付連山反應過來,一塊沾滿乙醚的紗布捂住了他的嘴,直到他昏迷過去。
過了好久,付連山動了動,快要醒過來了。男子準備好,一手捂住他的嘴讓他一會別喊出聲來驚動其他人,一手握緊了手術刀,手起刀落,殷虹的血從脖頸處噴射而出。付連山痛苦地睜開眼,卻隻能無奈地看著大量鮮血從體內流失,不到半分鍾,人便不行了。
男子拿出後座上準備好的斧子,毫不猶豫地剁斷付連山的右手,仔細用包裝紙包裹好。等到夜深人靜,才帶著包裹下了車,先將包裹放到旁邊的車頂上,又掏出火柴點燃,打開付連山車的油箱蓋後將火柴扔了進去,戴上帽子,迅速向外跑去,剛出停車場,就聽到裏麵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他隱入夜色中,不緊不慢地遠去。
爆炸波及了停車場數十輛車,連停車場上方的超市也沒能幸免,被炸出個直徑五米的大坑,所幸夜深人靜,除了爆炸車輛中的司機外,沒有造成其他的人員傷亡。
得知爆炸現場發現了與三起案件相似的快遞包裹,文沫、孔玉清和賈勇亮來到了現場,陳法醫已經檢查過死者了。因為處於爆炸中心,死者的屍體被炸得支離破碎,麵目全非,還是民警通過車輛被炸飛出去的車牌認定出車是屬於付連山的。昨天晚上付連山一夜未歸,家人焦急尋找未果,接到警方通知,家屬已經帶著付連山平時用過的牙刷去局裏,等待做dna檢驗,到底死者是不是付連山還需要三天才能知道。
民警在爆炸中心不遠處發現被爆炸氣流衝擊破損的包裹,包裹已經被炸開了,能清晰地看到一隻人類的右手。而陳法醫在現場仔細搜索,也沒能發現死者右手。看來凶手是有意砍下死者的右手放在這裏讓警方發現的。
凶手的作案手段越來越偏激,處理屍體的方式越來越暴露,再不能盡快地抓住他,天知道他還會做出些什麽舉動。
孟芸芸、馮映雪、安勁鬆再加上可能的付連山,這幾個人到底有什麽聯係?安明玨又在其中充當了什麽角色?與安明玨三年前或者十五年前的手術有沒有關聯?文沫相信,解決了這幾個問題,本案的凶手就會浮出水麵。
j市,一輪太陽從東方升起,新的一天開始了,而殺人的惡魔又潛伏起來,等待又一個夜晚的來臨,好宣泄他心中無盡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