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節外生枝
闞怡然的手裏有安勁鬆等人暗中盜用病人健康器官的證據,之後付連山忍受不了闞怡然的敲詐憤而殺之。闞怡然死後沒多久,連環殺手開始行動了。看來闞怡然生前給自己買了份保險啊,隻要自己一死,這些導致她死亡的元凶也逃不過被人殺死的下場。從時間上來看,連環殺手肯定是闞怡然引出來的。
警方已經知道闞怡然手上原來的證據就是付寧月年紀輕輕卻得了癌症去世的內幕,也知道了付寧月與丈夫常俊逸相隔半年先後死去,那現在為付寧月報仇的凶手到底是誰呢?
付寧月是家中獨女,父母都是文質斌斌的人物,說不好聽點就是手無縛雞之力,況且兩人一直都在外地教書,基本可以排除作案嫌疑了。而付寧月結婚這幾年夫妻二人好得蜜裏調油,幾乎天天形影不離,根本容不下別人涉足,她生活中除了丈夫再沒有第二個男子存在的跡象。
據文沫的分析,本案凶手男,30至40歲,身體強壯,有良好的經濟條件,擁有或者能便利使用車輛,與付寧月關係匪淺。可是不管警方如何調查,都沒能發現符合條件的犯罪嫌疑人。
孔玉清心中對文沫的輕視已經無法掩飾了。這麽多年過去,原來學校中那位被老師們評價為觀察敏銳、悟性高的好苗子也不過如此。線索已經有了這麽多條,卻仍然無法鎖定犯罪嫌疑人,大致的推斷在真實的凶案麵前能起的作用何其有限。孔玉清現在無比慶幸自己轉行做了刑警。如果一直在犯罪心理學領域混,自己還不知道是不是早就餓死了呢!就這麽點分析,是個看過本心理學相關書籍的人都會說,可是有什麽用?
不能指望著文沫一個人,這次破案的功勞孔玉清希望是屬於自己的。他前段時間聽說貢副局長身體不好,過了年估計就要病休了,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有突出表現,那麽副局長的位置也是可以爭一爭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孔玉清在沒有跟請示上級領導批準和情況下,擅自和電視台聯係,通報了附屬醫院係列殺人案的進展,並向社會公開了警方現有的關於犯罪嫌疑人的資料。
電視台一經播出。直接後果便是在整個j市鬧得人心惶惶,附屬醫院更是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所有在附屬醫院看過病的人都在懷疑是不是自己也是被誤診或者盜割了器官,全都湧向了別的醫院做身體檢查。而附屬醫院門口更是被失去理智的曾經有親人死在醫院的家屬包圍了,醫院的工作人員在單位的不敢出來,交接班的不敢進去。整個醫院的秩序**然無存。
更讓文沫鬱悶的是,孔玉清在通報中加入了自己的主觀判斷。不止一次地當著全市人民的麵詆毀凶手,說他是付寧月的秘密情人,生前得不到付寧月的心,死後盜走了她的屍體。還大膽地斥責他像縮頭烏龜一樣不敢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言辭之激烈,估計任何一個男人聽了都受不了。孔玉清的做法是警方辦案的大忌,驚動嫌疑犯還在其次,如果讓嫌疑人對警察產生了仇恨心理,鋌而走險下,沒有人能預知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孔玉清卻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還振振有詞地說群眾有知情權,畢竟這麽大的連環殺人案早就傳出風聲去了。如果警方藏著掖著,隻會讓群眾覺得警方無能,還不如大大方方地公布,還能讓群眾幫著一起把嫌疑人揪出來。
本來孔玉清在公安局的人緣就不好,早有人看他不順眼想把他從副隊長的位置上弄下來,正愁沒理由呢。這下好了,孔玉清自己撞到了槍口上.接下來的事可想而知,撤職處分,回家反省。
接下來的幾天孔玉清沒在大家麵前出現過,那樣高傲的一個人,視事業如自己生命的一個人,在公安局裏丟了這麽大的人,短期內估計他是不會出現了。
夜幕再次降臨時,孔玉清終於從待了三天的家裏走了出來,臉上胡須遍布,雙眼滿是血絲,他的憔悴長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他也沒走遠,隻去了離家不遠的一家燒烤店。
三天時間,孔玉清滴米未進,饑餓感最終占勝了他的臉麵,促使他走出了家門。冬季,燒烤店的生意並不好,整間大廳冷冷清清,隻有一桌人正在吃東西。孔玉清隨便點了些烤串,叫了一打啤酒,沒等烤串上桌,啤酒已經被他喝下去兩瓶了。
孔玉清平時本質上是個很自律的人,很少喝酒。現在心情不好,舉杯澆愁愁更愁,再加上幾天沒吃東西,兩瓶啤酒下肚,他就露出了醉意,一杯又一杯酒灌進喉嚨,囫圇吃下烤肉,喝光所有酒,付了帳,才一搖一晃地往家走。
進了家,孔玉清基本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了,他三步並做兩步地向臥室走去,卻在剛進臥室門時燈就亮了。一個陌生的男子坐在他的**,孔玉清努力想睜開眼睛看清他的長相,可是他顯然低估了酒精的作用,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鍾,他看到那名男子起身向他走來......
文沫跟崔誌佳兩人去了常俊逸母親王崇華家。昔日的商界女強人脫下職業裝穿著家居服,看著就像個平凡的家庭主婦,沒有了往日的精明強幹。整間別墅隻有她跟保姆和司機三人居住。
王崇華對警方的到來表示不解,自從她的兒子去世後,她有些精神不濟,對外界發生的事不夠了解。常林像保鏢一樣站在她身後,眼神銳利地盯著坐在對麵的兩位警察。
王崇華懶懶地靠在沙發上:“不知兩位警官今天到我家來有何貴幹呢?”
崔誌佳搶在文沫前麵開口:“王女士,今天我們冒昧打擾,想問問關於你兒子兒媳的事。”
還沒等崔誌佳繼續把話說完,王崇華焦急地打斷了他:“你們找到了殺我兒子的殺手了?”
崔誌佳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們已經抓到了縱火的元凶,也知道誰是幕後指使,那個人已經死了。不過今天我們主要是想問問關於你兒媳付寧月的事。”
王崇華聽到崔誌佳的話後,神情好像吃下了一隻令人惡心的蒼蠅:“她什麽事?我能知道她什麽事?俊逸自從遇到她後再沒聽過我的話,現在她死了,我兒子也死了,還陰魂不散地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一骨腦地說完,王崇華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常林,看到常林神色如常,好像什麽也沒聽到是才舒了口氣。
婆媳之間的事,崔誌佳即使明白也無法理解。為什麽兩人同樣深愛一個男人的女人就是無法和睦相處呢?付寧月與常俊逸兩人的死都沒能讓王崇華放下心中的芥蒂。
王崇華很快恢複了平靜,淡淡地說:“我對付寧月真的談不上了解,我認識她不過三個月他們兩人就結婚了,結婚之後就一直住在這幢房子裏。”王崇華一邊說,一邊充滿感情地打量了整間屋子:“這間別墅原來屬於我兒子,是他們結婚時我送給俊逸的禮物。他們這幾年一直住在這裏,我有空時也會過來一起吃頓飯。沒想到,轉眼間,物是人非,留下我這個孤老婆子一個人。現在想想,我好後悔,以前我總是忙著工作,總想著以後會有時間,直到太遲了......年輕人,我心中的苦你們能懂嗎?”
崔誌佳凝神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附和地點頭應聲,一副知心聽眾的樣子。王崇華心裏壓抑的情緒慢慢舒緩出來,神色平和了許多,漸漸打開了話匣子。
“現在想想,寧月是個好孩子,俊逸是男孩子,沒心沒肺的,這幾年都是寧月記著我的生日,陪我逛街,我對她卻不太好,唉,這人啊,隻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崔誌佳趁機問道:“這幾年裏,有沒有其他男人跟付寧月關係比較好?”
王崇華一下子警覺起來了:“你什麽意思?是說我家寧月在外麵有人?”
“不是,不是,我是說,付寧月有沒有其他的關係較好的男性朋友或者親戚,沒有半點詆毀她的意思。”
王崇華仔細回想了半天:“沒有,就算有我也沒見過,寧月和俊逸好得跟連體嬰兒似的,連我都顯得多餘,哪裏還有其他人能插足他們中間。”說完,她不知道又想起什麽了,情緒明顯地低落了下去。
一直站在她身後跟個隱形人似的常林適時地安慰起了王崇華,阻止了崔誌佳繼續提問,三言兩語地打發了他們兩人,扶著王崇華向樓上臥室走去。
又一條死胡同,在王崇華這沒能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走出別墅的大門時,文沫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