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受害者=殺人犯

文沫坐在車上,半點想下車的意思都沒有。她實在對崔誌佳的鍥而不舍感到很煩躁。世界上最無奈的事便是愛一個人而不被愛吧。崔誌佳的這份感情文沫覺得自己注定要辜負了。不愛就是不愛,文沫無法勉強自己去牽就崔誌佳的感覺。她始終無法看清楚崔誌佳的內心世界,這樣的人讓她沒有安全感,而做為了個普通的小女人,不能給她帶來安全感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走進她的內心世界的。

深深地歎了口氣,文沫推門下車,工作還是要做,人總是會碰麵的,她就不信冷屁股貼得多了,他的臉還能一直熱下去?大不了對所有他的明示暗示不表態,慢慢讓他放棄吧。

喬婭和孫竹均的住處被警方暗中保護了起來,孔玉清主動要求去了附屬醫院調查三年前安明玨手術中發生的事。

醫院的病曆全都燒了,想查三年前一樁手術的記錄幾乎難於登天。對於病人來說,哪天做了一回手術估計能記住好幾年,可是對於醫生,尤其是外科醫生來說,做手術每天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即使接受手術的是前院長的寶貝兒子也是一樣。心裏有鬼的不願意說,其他參與的又記不清,更別提根本不知道的。總而言之,一圈走下來,孔玉清一無所獲。

莫不是當年的證據都被有心人銷毀了?不對,肯定還有知情人,不然為什麽凶手足足等了三年,選在這個時候大開殺戒呢?那麽這個知情人到底是誰呢?

一台移植手術,需要至少兩名醫生。一名麻醉師,四名護士。現在已經死了三個護士,一個麻醉師和一個醫生了,安老院長應該隻能算病人家屬,而不是醫生。這樣算下來,還缺一名醫生和一個護士。

既然是老院長的獨生子做移植手術,醫院肯定會選最有權威的醫生來主刀。而附屬醫院的第一刀是誰呢?正是現如今的隊長藺國興,孔玉清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藺國興在附屬醫院幹了一輩子。當了十多年的“一把刀”,每年進行的手術多不勝數,是j市享有聲譽的外科專家。他半年多前接替了安勁鬆當上院長。自命案發生後藺國興就有些坐立不安,種種跡象表明他很有可能知道內情。

於是孔玉清直接找上了藺國興,不給他任何準備時間,直接問起三年前的事:“藺院長,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天我既然敢來找你,說明我已經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與現在發生的案件有關係。藺院長是聰明人,知道怎麽選對你是最有利的。還是直接說清楚三年前安明玨的手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吧。醫院已經出了六條人命了,六條啊,難道還不夠嗎?藺院長忍心看著你管理下的醫院再添幾條人命?”

藺國興的臉色隨著孔玉清的話越來越難看,半晌隻是呆呆地坐在辦公桌前不吭聲。孔玉清也不急,點燃一支煙。靜靜地吸著。

室內一片寂靜,藺國興內心深處天人交戰,說還是不說?說了,自己的醫生生涯也到盡頭了,不說,會不會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呢?藺國興咬了咬牙,終於內心的良知占了上鋒,他慢慢地說出了塵封已久的真相:“三年前,安院長的兒子第二次住進了我們醫院。我親自為他做的檢查,他的病已經相當嚴重。第一次移植的肝髒出現了壞死的現象,必須馬上為他換肝。可惜,第一次配型時安院長本人就不符合,還是孫姐為明玨做的供體,孫姐的身體這幾年也越發不好了,根本不符合再次做供體的條件。安院長急得不行,隻能出錢私下裏找急用錢的人買了個合適的肝源。一切準備就緒後,安明玨再次被抬上了手術台。”

“手術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不到五個小時就做完了,安明玨被送進了加護病房。但是,手術當晚安明玨就出現了罕見的排異反應,新移植的肝髒隻能被摘除了。當時來不及再尋找其他的肝源。這了挽救安明玨的生命,安院長以權謀私,從當時正在醫院同樣接受手術治療的一名血型吻合的女病人身上取下了一小塊肝髒,並向病人家屬隱瞞了真相,隻說在病人體內發現了早期肝癌,為避免擴散才切除的。”

“如果事情到此為止,我想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凶殺案了。可是安院長的另一個決定斷送了這個女人的性命。”

“下了手術台,安明玨沒有異常很快恢複出院了。但安院長為了怕秘密泄漏,安排那名女病人接受了為期三個月的放化療,之後才假稱她已經痊愈。”

“這個女人接受了如此大劑量的放化療,得癌症幾乎隻是時間問題,如果這個時間長一些,估計也不會有人聯係到我們身上來。得知安院長所做所為後長達一年的時間裏,我幾乎夜夜夢見那個女人痛苦地躺在病**質問我為什麽要害她。但是,我沒有勇氣說出這一切。我隻能祈禱,祈禱她一輩子健健康康的,別得癌症。”

“但是好景不長,一年前這個女人又來到了我們醫院,那時的她已經基本吃不下東西去了。原來早在一年半以前,她就被確診為食道癌,在別的醫院治療沒有起色後才轉來我院的。她來到我們醫院時,癌細胞早已經擴散了,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卻終究沒能挽救她的生命,這個女人最終還是死在了我們醫院。”

藺國興說完時已經淚流滿麵,他緩緩地站起來,雙手前伸:“我有罪,你逮捕我吧。不過請別將我想得太壞,我也隻不過是個普通人,想保住我的飯碗我的名譽,我對不起她!”

孔玉清麵無表情地掏出手銬戴在了藺國興手上,隻問了一個問題:“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

“付寧月。”

很快,公安局就查出了付寧月的相關資料,本市名叫付寧月而且一年內死亡的隻有一個,家住在水一方小區,死時年僅34歲。她的父母均在本市沒有記錄,隻與丈夫住在一起。

警方以為查到這,本案案情基本明朗了,凶手應該就是付寧月的丈夫常俊逸。但再查下去,孔玉清鬱悶地發現,常俊逸正是幾天前j市療養院縱火案的死者,而且他已經在療養院住了有半年多了,入院原因是受不了妻子屍體被盜精神失常,半年沒有出過療養院了。

常俊逸怎麽可能是凶手?他根本就沒有作案能力。

另一方麵,文沫與崔誌佳在付連山的妻子趙程程身上發現了疑點。付連山死後沒多久,趙程程從銀行卡上先後支取了人民幣共計10萬元,去向不明。警方詢問她錢的用途時,被她眼神躲閃地含混了過去。

三天後,趙程程帽子口罩全副武裝地出了家門,一路小心翼翼地查看著有沒有人跟蹤,還特意在她家附近兜了幾圈, 最終來到了市中心的一間咖啡館。

警方從對她起疑開始就安排了刑警盯著她,她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警方的視線。咖啡館裏,靠窗位置坐著一名同樣戴著帽子的男子,微低著頭,不時向門邊掃視一眼,當看到趙程程進來後,他忙舉手示意自己的位置。兩人交談片刻,趙程程遞給他一個包裹,之後便起身離開。

還沒走出咖啡館,趙程程及位置上的男子便被警方控製住了。那名男子一邊奮力反抗,一邊高喊著:“姓趙的,算你狠,敢害老子,老子讓你那死鬼男人做鬼都做不安生!”

審訊得知,該名男子名叫李得勝,是付連山請來的殺手,前後已經為他殺過兩個人了。闞怡然和常俊逸都是被他殺死的。而趙程程在付連山死後就接到了李得勝的電話,對方聲稱付連山還有筆尾款沒有付清,如果趙程程不給錢的話,就要把付連山讓他做的事公布出來,讓付連山身敗名裂,趙程程隻得乖乖給錢,沒想到被早就盯著他們的警方一網打盡了。

事到如今,趙程程隻得交代了她所知的事實,案件到此峰回路轉。

原來,闞怡然也是安明玨移植手術的知情人,最關鍵的是,闞怡然借著職務之便影印了一份病曆,並以此威脅付連山幫她安排了更好的職位。很顯然,闞怡然不明白什麽叫適可而止,在又一次開口向付連山索要巨額封口費時,付連山真正動了殺心了。因為付連山深刻地認識到闞怡然有多麽地貪婪,那就是個無底洞,永遠也填不平,隻有她死,付連山才能真正擺脫她。

於是,十萬元,買了闞怡然一條命。

當凶殺案開始後,付連山最先想到的凶手就是常俊逸,為了保住自己的命,付連山決定先下手為強,故技重施,買凶縱火,直接燒死了常俊逸。

當他得知常俊逸已死,自以為安全時,卻被真正的凶手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