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時隔30年之後,當彭劍鋒都兒孫滿地的時候,他問錢娥:“你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錢娥仍是那副滿不在乎的口氣說:“你就臭美吧,我什麽時候喜歡過你,就你自作多情吧。你都把人家禍害了,把人家都看光了,人家就隻好嫁雞隨嫁狗隨狗了。”

彭劍鋒對天發誓,他真的沒有看錢娥什麽啊,甚至三點都沒有看到。當時為了救人,隻看了胸口一塊白晳肌膚,當時急於救人,甚至都不敢有任何邪念,怎麽就賴上自己了?

莫說後世的三點式,就算後世稍的露肩裝,都能讓男人欣賞到這一塊啊,這又算個什麽事啊?

更何況,這時候可是唐朝,並不是飽受程朱理學荼毒的北宋時期,這個時候的民風還是很開放的。比如後世曾經有一個有名的電影,看到滿屏的波濤洶湧,有一群既要當婊子還要當牌坊的人甚至還要封殺人家。

可真心說,這個時候的民間,可能沒有穿著那麽暴露,可是在富足一些的人家,人家女眷們多數是這樣穿著的,也沒有聽說這有什麽啊。

都說有的人越是強調什麽,他們就越是缺少什麽。其實不就是孩子們從小都要吸食的東西,有的人偏要想到邪惡的方麵去。究竟是他們太邪惡了,還是人家做得不好?難道他們這樣一封殺,那個啥就能不存在了麽?

真的不能怪人家老謀子沒有節操啊,人家不過是遵守曆史現實罷了。

不過,雖然如此,彭劍鋒在自己家裏還是堅決要求,家裏的女人都不能穿得這麽暴露的。在自己家的後院,哪怕穿著三點式都不怕,但隻能穿給自己看。隻要出門了,一定要穿得齊整一些。她們都長得那麽漂亮,萬一哪天自己不在身邊,被壞人盯上了,彭劍鋒到時候找誰哭去?

好吧,既然錢娥堅決認為,她必須跟著去彭城才能把傷養好,揚州或者鎮海甚至越州的大夫都是吃幹飯的,彭劍鋒隻能表示配合。

彭劍鋒若隻是和牛大力回去,走陸路倒也罷了,這樣雖然辛苦一點,但卻快上很多。但錢娥的身體,絕對是經不起車馬勞頓的,隻好乘船了。

好在,往來揚州和東海的船隻此時就在揚州,彭劍鋒讓牛大力等人收拾了一下,錢娥的丫環還遠在越州,隻好在揚州城裏買了個看似老實的姑娘給她當時照顧著,一行幾十人上了北上的船隻。

錢娥走的時候,錢繆早就不見了人影,說是他要趕著去前錢盯著,顧全武那貨打起仗來不管不顧的,他不放心。

好吧,既然已經被錢娥賴上了,彭劍鋒也隻好硬著頭皮抱著錢娥上了船。其它的男人錢娥也不會讓人家抱,女人家抱她又怕會摔著她。

隻是這樣一來,彭劍鋒隻怕更加說不清了。

因為他抱著錢娥上船的時候,揚州碼頭上可是許多人都看在了眼裏了。認識人都認識彭劍鋒。當然,除了羨慕彭劍鋒的好本事,居然拿下了這麽驕傲的錢家大小姐之外,他們便隻有剩下祝福了。

那些當大官的下半身的事,他們愛娶幾個妻納幾個妾,真的不關他們小老百姓的事情。甚至還有的人還後悔自己家沒有漂亮的妹子或女兒,若是也能入得了彭府,他們可就發達了。

可就算彭劍鋒納上千兒八百個,也不關他們的事,他們需要的是,彭劍鋒的出現,給他們帶來了安定祥和的生活,話說,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過過這麽踏實的日子了。

若是彭大人能一直這樣身強力壯,一直能這樣抱著年輕的姑娘們出現就好了。因為有彭大人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好日子過,小老百姓的心思極其的簡單,他們才不會想那麽多。

彭劍鋒更加懷疑錢娥不是錢繆親生的了,要不然,她女兒還病在**呢,他能招呼都不打一句就走了。

還好在,這家夥走之前,早讓人從對岸開了不少的船過來了,這也算是袁邠投靠過來的投名狀吧。至於袁邠兩兄弟的安排,彭劍鋒的意思,還讓這兄弟留在鎮江,然後彭劍鋒承諾他們,將會幫他們向朝廷申請一個正式的身份。

到時候,他們就是有正式的身份的人了,或者說,是朝廷的人了,再不是董昌或楊行密這樣草頭班子的人了。

至於董昌可能會來的報複,隻要他有那本事,錢繆親自追過去了,估計就是給老領導找不自在了。

至於楊行密,他現在在江南的最後一塊地方都丟了,他若想過江來的話,現在鎮江是歸朝廷的,這時候朱瑾要過江的話,可就有理由了。

因為彭劍鋒離開之後,朱瑾也要過江了。小翠還有一個月才生。他得趕在小翠生產之前,打出一片寧靜的天,讓他的兒女們能在安寧祥和的世界裏成長。

果然,不管哪個時代,為人父母之後,都能極速的加快他們的成長。當然後世那些被父母包辦的人不算。

有了這些船隻,彭劍鋒就可以從運河回去了。以前的船,不是太大走不了運河,就是太小了,讓人沒有一點安全感。

彭劍鋒就是奇怪了,隋煬帝能這樣有創見性的將運河拉通,讓中國的南北方向的經濟、文化、生活進行充全的融合,極大的促進了各個地區的平衡發展,他怎麽就是昏君了。

也不知道那些把他描述成昏君的讀書人是怎樣想的,反正彭劍鋒覺得,這樣一件彪炳千秋的事情,可能當時會有些紕漏之處,但對華夏千百年來說,卻絕對是功大於過的。哪怕千多年後,世人仍在從中得利。

完成如此壯舉的皇帝說是昏君,彭劍鋒不服,至少比那隻會謳歌自己是狗屁盛世的康乾強得太多了。話說康乾除了把中國的國門封得死死的,讓天朝徹底的同世界進步相隔絕,他還幹了什麽正事?莫非說和一眾小姑娘們談情說愛,生下一堆隻會食用民脂民膏,玩弄清宮戲的兒子們也算是正事?

不過,在運河中行走,基本上就隻靠人力前行了,要將這條船劃動起來,至少得四五號壯勞力劃漿。但是,相比於海運的話,還是省事不少。

海運雖然大多借助風帆,可是那船大,浪也高,出行一次,還需要更多的人操船。所以,彭劍鋒這一行才幾十個人回彭城,就不要那麽折騰了。再說了,走運河可以省一半的路程呢。走海路的話,從揚州入海,還有兩三百裏地呢。

已經是初冬時節,船在運河上雖然走得不快,但河麵上迎麵而來的風吹在身上,還是有些微微的涼意。

彭劍鋒將錢娥抱進了船艙裏狹窄的**之後,又幫她蓋上了被子,圍著長也不過二十幾米的船逛了一圈,然後對船工們說些沒有營養的勉勵的話。船工們一邊費著力劃船,還要戰兢兢的想著合適的話來回應他,不由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索性伏在了欄杆上,望著遠處迷茫的田野,怔怔的出神。

小小的蘇南蘇北,總共不到十平方公裏的土地,後世養活了將近七千萬人,比這個時代大唐境內所有的人都要多了。

可是,這時候抬眼望去,大部分的地方都是沼澤和荒灘,就算是偶爾出現的幾處村落,也顯得特別的破舊不堪。

好在,自高駢死楊行密走了之後,這個地方難得的平靜了一段時間。這個時候算是農閑的時候,好不容易安寧下來的百姓們一刻都不想歇著,沿途看到,不少的地方都有百姓們在砍去那些雜草叢,將那些或是荒灘或曾是良田的地方的雜草割了,然後曬幹了燒了。

不時冒起的火堆,那煙火繚繚繞繞的,被西風吹散得到處都是,不時的擋住漫射過來的陽光,鼻孔之中,甚至不時的飄來煙火之氣。

可是彭劍鋒卻沒有被打擾了的煩躁,看到越來越多投入新生活的百姓們,他尤感到欣慰。

這就是我們天朝的百姓,就算曆經再多的磨難,隻要給他們一息的 之機,他們仍然能頑強的站立起來。

太陽西斜,西風漸甚,一陣涼風吹來,讓隻穿著個單薄的外套的彭劍鋒忍不住就打了個寒顫。

正想回艙加衣之時,卻覺肩上陡然重了一些,身上立即也暖和了一些。驚覺的轉過身過來,卻見錢娥艱難的扶著船艙,一隻手剛剛縮回去。顯然剛才這衣服,就是她給自己加的。

“你的傷都沒有好,怎麽就爬起來了,”彭劍鋒責怪道。

他突然想起來,這姑娘不是說自己不能走麽。再說了,她傷的是肩膀,怎麽上船的時候還非要自己抱上來呢,還是公主抱?

好吧,人家是病人,要受到特別的照顧,彭劍鋒不能多想。

“我都躺了幾天了,肩上也結痂了,再躺下去,我的人都會發黴了,”錢娥瞪他一眼,“眼看就要天黑了,趁著還有點風,我到這裏透透氣也好。”

“那…好吧,”就著夕陽的餘輝,彭劍鋒瞥見錢娥的臉上的血色似乎比前些天好了一些,回身過去扶著她的腰,挽著她手緩步扶上了欄杆。

兩手相觸之際,似乎感到她的小手微微的有些顫抖,可她也沒有拒絕,馴然的讓他牽著,哪怕另一隻手已經扶上了欄杆,也沒有抽回去的意思。

“彭…大人,”這個時候,當著他的麵,那一聲稱呼她卻叫不出口了,半晌,她突然側過身來道,“反正這裏再無其它人,鋒…哥,你能和我說說,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麽?”

“我?”彭劍鋒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就是個男人啊,一個有眼睛有鼻子還有耳朵的男人,怎麽了,莫非你覺得我和別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