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彭劍鋒的這個安排,孔傑自然十分的滿意。
但覺得這麽大好的冬天,如果隻是停下來等待,未免有些太浪費時間。於是他請示彭劍鋒同意之後,又找徐敏取了點銀子,他計劃組織一些百姓,趁著不下雪的時候,多去收割一些蘆葦。
至於他的娘親,不知從哪裏打聽得到,彭劍鋒這裏女人也能成為計賬的先生,為了幫助自己的兒子早點娶到媳婦,她偷偷拜倒在了徐敏的麵前,非要讓徐敏教會她記賬的方法。
雖然年紀有點大了,雖然她自己說她其實才三十有七,可是估計是歲月的磨練,讓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隻怕說四十出頭也有可能。可徐敏考核她之後,發現她也能讀會寫,一時心軟,便同意了她的請求。也不要自己建房子了,就在府裏騰出了一間房子讓她暫住。彭府現在主人多仆人少,就少她這種老成持成的人。
徐敏一看到這位孔劉氏就覺得命運對自己真的是太幸運了,孔劉氏也和自己一樣是丫環出身,一樣的也算是讀得了幾個字。可她幸運的認識了彭劍鋒,不僅不再丫環的命運,甚至現在翻身成了主人。
心中對彭劍鋒自是更加的感激之情。她已經暗下決心,如果彭劍鋒再她提出那些羞人的啥解鎖的動作,大不了從了他就是。反正關起門來別人都看不見,隻要他覺得開心,自己就算委屈一點也不算什麽事情。
有夢想的人是值得尊重的,因為,就是小部分人的夢想在推動著這個社會的進步。當然前提是,他的夢想,不應該裹挾著無關的人等。
夢想是偉大的,擁有夢想的人是值得尊重的。可笑的是,有一群人,經常將自己的野望當作了夢想,不隻是他們自己認為有義務實現,他們還固執的以為,全天下人都有義務為了他們的願望而犧牲。他們才根本不會管,就算他們實現了這個願望,天下百姓們又能從中得到幾分利益?
損一毫而利天下,不與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古人都有這種自覺。可是,總有一群人格扭曲的人,他們打著為國為民的幌子,幹的卻是如何想讓老百姓把自己的棺材本都交給他們去揮霍,或者交給他們去團結國際友鄰。
無論什麽時代,總會有一群熱血上頭的家夥,總想忽悠著世人們跟著他們一塊去平個什麽、滅掉個誰,再掃除些什麽,或是堅決的批判一些。
為了實現他們這個美好的夢想,他們經常會以一個看似高尚的理由讓跟隨者們自願的犧牲一些什麽。可是,當人們真的犧牲之後,他們一邊喊著光鮮的口號的同時,卻是偷偷的往自己的口袋裏揣一些什麽。
至於那些人家犧牲的,會不會是人家的最後口糧或是棺材本,人家可以很理直氣壯的告訴你,為了所謂大義,總是難免犧牲。到底是為了所謂大義,還是為了他們自己的私心作祟,他們自己比別人更清楚。
所以,經曆過這些熏陶的彭劍鋒,最怕的就是戴二黑這樣以受害者自居的什麽主義者。這樣隻會喊口號的人,其實對人類隻有破壞沒有禆益。若不是彭劍鋒心腸太軟,他都有些後悔把戴家人帶過來了。
或許他們被秦宗權消滅才更加符合情理。貧窮不是原罪,但是將自己的貧窮歸罪於別人太努力的學習,就是赤果果的不要臉皮。
不過,孔傑這樣幹實事的人,彭劍鋒還是十分的歡喜,這世道,讀書人本就不多,如果還能放 段做點實事,少喊幾句他娘的沒有一點營養的口號,絕對對社會對人類最有貢獻。
孔傑雖然沒有說得很透,但是他的話都到嘴邊來了,彭劍鋒這麽聰明的人,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意。
雖然那幫死讀書人一定要搬著什麽教條,雖然曲阜的事情彭劍鋒管不了,但在東海在彭城還是他說了算的。想給他吃了二十幾年的苦的娘親找個伴,這一點都沒有問題。
對了,他想起來了,韓少軍這家夥對自己這麽忠心耿耿,好象沒有個知疼知熱的人兒,雖然年紀大了點,好象大了有十幾歲,不過好好的養好身體,給孔傑他娘當個老來的伴侶,倒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下次回彭城的時候逗逗那老家夥的主意。他若是敢打那些小姑娘的主意,彭劍鋒說不定會敲掉他的第三條腿,但是如果想找個合適的過日子的,彭劍鋒覺得可以幫他們二人撮合撮合一下。
送走了孔傑之後,又迎來了已經有些花白胡須的孔固安。
這個,孔傑雖然是妾生子,可畢竟是長輩,孔固安當然知道先人後己的道理。
“大人,真的有那活字印刷的技術,能幾天之內就印出一本書來?”相比年輕的孔傑,孔固安顯然謹慎得多。
“這個是當然而然的事,”彭劍鋒微笑道,看著這老頭是一個挺認真的主兒,他也不想轉彎抹角了,“可是,開始的時候勢必需要許多刻字的匠人,先生能否找到那麽多人才行。”
“老朽此前家裏就是刻印書版的,族裏也會印些書籍,一直都是老朽在操辦的。”孔固安老實的答道。
當然,孔家這樣的千年大家族,還有教化萬民的義務,自己家有個印刷小冊子的作坊,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彭劍鋒覺得真的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如今這世道大亂,估計除了長安洛陽那樣的大城市有人刻版印書之外,其它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想不到眼前的這位就會,真正的是剛剛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啊。
“你們現在的刻版,可是一刻就是一整個版,若有一丁點錯漏的地方,就得刮掉整個版重刻?”彭劍鋒急急的問道。
“是啊,所以這事就得特別的小心,就算老配手腳快的,一刻鍾也隻能刻上三五個字,若是一個版有百十個字,這一個時辰就白費了。”
“可是,為什麽我們不能將每個字都單獨刻成版呢,就隻刻一個字那麽大小的版,”彭劍鋒已經迫不及待了,急急的比劃著,“對那些常用的字多刻一些,不常用的少刻一些,這樣,不管它來的是什麽內容,咱們將這些字模取出來,再用一個木框框起來,如果我們開始就有許多的字模的話,後期的工作就隻是一個排版而己。如果這樣的話,豈不是一本書幾天就能印刷出來了麽?”
“是啊,我怎麽沒有想到這個呢,”孔固安激動的一拍自己的額頭道,“得了,我這就找木頭去,這上好的梨木可不好找,看樣子,我還得回一趟曲阜才行。”
“不急,不急,”彭劍鋒沒有想到,這位如此淡定的老頭子,也有如此激動的一時。“這天寒地凍的,哪裏都不要去的好。其實不隻是刻木活字,還可以刻泥活字啊,選細膩的泥土合成漿,然後製成字模後,燒製成瓷,豈不是更加的快捷。而且,這泥字模,是不是比木字雕刻更容易呢。”
“是啊,我怎麽沒想到呢,”孔固安再次激動的一拍自己的頭腦道,“多謝大人,老朽替天下學子們,感謝大人提出寶貴的意見了。”
“客氣,客氣,這些都有賴老先生了,彭某也隻能提提主意罷了。”彭劍鋒有些愧然道。
如果說彭劍鋒開始的時候還有一些穿越者的優越感的話,此時的他可不敢對當時代的人有任何的不敬。
他並不覺得自己就比這時代的人聰明,他唯一能倚仗的,無非是他多了一千多人的見識而己。站在前人的肩上自然比前人看得更遠。他可不敢無恥的調侃前人們文采不如自己。畢竟,他還是一個要臉皮的人。
第一場雪之後,雖然停了兩天,但雪還沒有完全融完,又緊接著下起更大的雪來。
可這似乎澆不滅孔傑和孔固安這‘祖孫’倆工作的熱情。
雖然寒冬臘月的,人隻要鑽出屋子都凍得渾身發抖,可這兩位似乎一點都不怕冷。
孔傑跑到城外,幾天後帶回來一群流民,隻問彭劍鋒要了些錢糧,便親自帶著這群人進入了田野,從雪堆中拔出了一捆捆的蘆葦,還有那些廢棄的稻草。
雖然暫時用不上,先把它們堆砌起來,他又領著這些人開始挖掘池子。當彭劍鋒知道了之後,還大嚇了一跳。造紙可是有著巨大的汙染。還好,這家夥知道找個離居民區最遠的地方,汙水也是排到了一處海灣。
彭劍鋒自然又要交待一番,雖然這時候大自然的自然淨化能力超級的強盛,但還是不要太破壞了目前的綠水青山。不過,如果大唐真的能實現喪心病狂的煙囪林立,彭劍鋒覺得自己一定可以橫行世界,甚至還可以跑到歐洲牧馬放羊了。
“你的人雖然就在東海,你自己說過,除了睡覺的時間,你有多少時間是在家裏陪著我們的。什麽老婆孩子炕頭熱,我看你這話根本說得就是違心。”不隻是李嬌,甚至宋飛雪和黃靈兒都經常這樣開始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