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急促的濺落在瓦麵,清晰的傳入耳際。
新城市的紅瓦瓦麵,自然又讓沙陀人大開了眼界。他們的房頂,現在除了茅草外,便是用羊毛氈代替。現在他們這裏也有了紅磚紅瓦的房子了。他們感覺,他們這裏和漢人居住的地方的差別,也是越來越小了。
可彭劍鋒確實是太累了,雨打在瓦麵的聲音似乎成了他的催眠曲。
沉睡之中,似乎有人爬到他的身邊,似乎還對他的關鍵部位做出了剪刀手。可是剪刀沒有落下,卻變成了溫柔的 。可是他還是睡得太沉,隻是仿佛有些感覺,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下。
直到屋頂的雨滴聲漸漸稀落下來,彭劍鋒才滿意的微微睜開雙眼。這一覺差不多睡了十個小時,此刻的他,又感到元氣充沛,滿血複活。
透過微微的晨曦,這才看到縮在自己的臂彎裏飛雪有點委屈的臉,何曾有日間的彪悍和霸氣。
不禁有些慚愧 ,仔細想來,自己對身邊的幾個女人還是辜負很多。盡管他盡量做到一視同仁,可她們現在每個都是全心全意的對待自己,自己一個人怎麽努力也是不夠的。
既然已經元氣複蘇,彭劍鋒就想替自己昨天的疏忽贖罪。可他的手才剛剛挨上飛雪的身子,這姑娘就醒來了。
“算了吧,白天還有許多的事情,盡管我也想,可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難道你想讓自己年紀輕輕就透支了體力?我可不想你象那些皇帝一樣,三四十歲的年紀就把精力用盡。我可告訴你,你要是那麽早走了,我可是耐不住的,我到時候再跟了別人,你到時候可不要怨我。”
飛雪這姑娘就是這樣的脾氣,哪怕明明是對自己滿滿的關心,口頭上也絕對不肯服軟。
彭劍鋒卻是更加的慚愧,擁緊了一下飛雪道:“仔細算來,是我辜負了你。等到天下太平,咱們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每天就陪著你們說說話聊聊天,下雨天的時候就再打打孩子,做做喜歡做的事情。一起慢慢的變老,生活其實就很完美。”
“可是,這天底下太平的日子,是我們想要就能要得到的麽,”宋飛雪咬了咬嘴唇道,“我爹還能將鍋甩給你,躲在東海過他的太平富翁,甚至還能老當益壯,又給我添了個小弟弟。可是,鋒哥你又能指望誰?”
宋飛雪的親爹,自記事起就沒有印象了,她所說的爹,自然是把她視同己出的齊克讓。
這種三七的磚牆就是有種好處,躲在房間裏說點悄悄話,也不虞外麵的人聽見。所以宋飛雪可以大著膽子繼續對彭劍鋒說:“你的那個大哥二哥,雖然現在親密無間,可是李克恭做過的那些事情,值得我們全部的信任麽。”
彭劍鋒最初唯一能信任的人隻有徐敏,盡管李康知道他的底細,可他對自己也隻有利用而己。可是此刻,宋飛雪直白的話卻讓他感到倍加的親切。情不自禁的輕啄了一下飛雪的小唇道:“他們現在當然是很好的義兄弟,可是,你們才是我最親的人。盡管你們幾個有些拈酸吃醋,這也是你們女人的本能。但我希望,不管我在不在,你們都能將對方當作最親的人。因為,你們都生有我共同的孩子。”
“知道了,我自然是把姐妹們當親人的,就怕老大和老九那裏,總覺得她們的心事太重,讓人不敢交心。”
彭劍鋒有些意外,開始的時候,隻聽說好和黃靈兒不對付,甚至她當初還是被黃靈兒給抓回家的,可沒想到她對李嬌和錢娥有些看法,這應該還是溝通不夠,不由露出一些壞笑道:“你們都是我最親的人,我希望你們之間都能和和美美,大不了到時候大家開一個無遮大會,就沒有不能敞開了心扉了。”
“光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起來吧,外邊天都亮了,敏姐起來沒看到我們,隻怕又要笑話人家了。”宋飛雪瞥了一眼窗外,就他們這說話的當兒,外麵已經天光大亮了。
敏兒已經做好了早飯,靜靜的等著他們。看到彭劍鋒精神飽滿的樣子,不由讚許的對宋飛雪笑了笑。知道省著點用就好,這樣大家就可以相約很遠了。
話說這個年代的人們每天都隻食兩餐,可彭劍鋒卻是知道,早餐才是營養根源。若是不吃點東西,他這一天都會沒有精神。受他的影響,至少彭家是每天三餐必備的。
二人洗刷完畢的時候,劉輕煙和李克寧也起來了。劉輕煙現在閑得無事,就隻在家裏織著毛衣,都是李克寧帶來的毛線。李克寧卻要催著人家弄出更多的紡紗機出來,除了晚上按時歸家之外,她一整天都和那些沙陀的女子們在一起。
加上回鶻人送來的羊毛,她們現在已經收齊了五萬斤以上的羊毛,可是現在紡成紗的不足一成,難怪李克寧會如此的著急。
以前在東海的時候,是擔心找不齊足夠的羊毛,當初李克讓費盡周折帶去的十幾隻綿羊,現在是被當作寶貝一樣的養在農莊。可是現在的李克寧,卻在為太多的羊毛不能及時處理而頭疼。
彭劍鋒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羊毛其實並不是全部用作織成毛線衣的嘛。羊絨羊呢大衣,可是風靡後世的衣物。
當然,以現有的條件,將羊毛織成羊呢出來,看來還有一段很長的摸索時間。但是羊毛這麽好用,用作保暖的話,幹嘛非要織成毛衣?他可是知道,後世都是女人們閑暇的時間織毛衣的。若是論經濟效益的話,可是太不劃算了。
“克寧,我覺得,羊毛不能馬上全部紡成紗,你不一定就非要紡成紗啊,用別的辦法,也能做成能保暖的衣物啊。”彭劍鋒喝完了兩大碗肉粥後,擦了擦嘴道。
神武川這裏,倒是不缺肉食,缺的是各類主糧。這不,他這碗粥裏,其實肉比米粒還多。彭劍鋒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肯定會發福了。有空的時候,他還是得多做點運動,當然,**的運動自然要除外。
“還能怎麽樣整,你快告訴我,”李克寧立即興奮起來,她知道,隻要彭劍鋒開口的時候,多半有比較靠譜的主意了。
“你們見過棉被是怎麽做的吧,”彭劍鋒比劃著。 自然,這個時候的棉花,是木棉,而不是來自南美洲某大山裏的棉花。還是太遠了啊。就算齊守勤願意 ,彭劍鋒也不敢告訴他去那麽遠的地方去采棉花種籽的。
“知道啊,”李克寧立即眼前一亮道,“你是說,把那羊毛也象棉被一樣塞進被套裏,然後就能穿著了?這辦法好啊,這樣就不要花那麽大的力氣去紡紗織衣了,就隻要一雙手就夠了。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鋒哥,你簡直太厲害了。”
這姑娘就是坐不住的性子,說罷就站起身來 ,準備馬上去實行。可是剛剛站起來,又停住道:“可是這羊毛塞在布料裏,若是都揉成團了,不就全廢了吧。”
“老六啊,瞧你那麽聰明,怎麽這個都想不到啊,”徐敏忍俊不住笑道,“你不會用針線將它縫緊了啊,就用一寸遠一行線,看它跑哪裏去。”
“四姐,就知道你得了鋒哥的寵,故意笑話我。”李克寧遞過來一個她懂了的眼神,也不管徐敏是不是紅著臉,立即一溜煙跑了。
“對了,鋒哥,我想起來了,”徐敏突然說道,“今天一早二哥就在門外叫你,說是怕打擾你消息,他先去壩上去了,讓你起來去找他去。”
說完還瞥了一眼宋飛雪。卻讓宋飛雪瞪回來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做的事情,你們能做我又不是不能,要不是怕這壞家夥吃不消,改天咱們不妨PK一回?”
彭劍鋒嚇得趕快落荒而逃。自從輕煙入了房,這些姑娘們說起話來越來越沒有顧忌。他怕受不了這幾位的撩拔了,還是趕快躲到外麵好好休息的好。
忽哨一聲喚過了小青,不過片刻工夫,就來到了壩上,卻見李克用背著手,不時的在壩上來來回回,他的靴子上布滿了泥濘,可他似乎渾然未覺。
“二哥,你來了,看來這水庫真的是能蓄住水啊,一晚上來,這水不但不見退去,竟然還漫到壩麵來了。可是,二弟,這壩才剛剛修的,能不能經受得住這麽深的水。”一見到彭劍鋒,李克用馬上迎上前來道。
“二哥,這個倒不用擔心,你瞧,咱們的壩可是 在下麵的壩,壩裏麵的水麵起碼有兩丈深,可壩外麵高出地麵才一丈深,一丈深的水,不會有事的。”彭劍鋒笑了笑道。
“這倒是,我離家兩年多,都快忘記了家裏的景致了,”李克用郝然一笑。
眼前的這個水庫,相比後世的水庫,怕是十分之一都不到。不過是利用渾水漲水的時候衝出來的壕溝,在狹窄處築壩修建而成。但壩內許多被雨水衝刷的地方,卻比壩基還低的。盡管隻是兩個月建成的粗糙工程,可這一場雨水下來,也立即形成了一個方圓幾裏的水麵。
“看到這一片這麽大的水麵,我總算是欣慰了,你說還能將這個水庫幾倍以上?我明天就要離開了,你放心,我會馬上派人回來幫你的。三弟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說出來,哥哥我無不答應。”李克用欣慰地說。
“二哥明天就要走?”彭劍鋒驚道,“可是,咱們的土豆馬上就要收獲了,二哥不等收獲了再走?”
“我在東海的時候,吃過你家的土豆牛肉,確實是一道美味,可是三弟,土豆真的有你說的那麽高的產量?若是真的能在這裏落地生根,這可能成為沙陀人的**的。”
“二哥,成不成,等過幾天收獲了不就知道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