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金碧輝煌,滿滿都是用不同色彩勾勒出的圖畫。屋簷之上是雙龍戲珠的樣式,而屋角則是一隻龍吐出自己口中的柱子。

殿中窗戶緊閉,裏麵熏香繚繞,蕭縉躺在錦繡雕飾的床榻之上,雙眼緊閉,忽然呼吸急促,睜眼看向房頂高粱,急促地喘息。

“陛下。”外麵傳來的太監的聲音,蕭縉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讓自己冷靜下來後,低聲道,“何事?”

那名太監下意識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有些詫異蕭縉此刻會醒來。但是身為一個在宮中行走過年的人,他壓下自己心中驚訝,低頭道,“月兒姑娘找陛下。”

蕭縉起身拿過自己身邊的外袍,披在自己的身上,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起身大步走到外麵一把推開門,被灌入的冷風吹得自己清醒了不少,“帶她見我。”

“是。”那名太監頭也不抬,便低聲應道,匆匆往外走去。

蕭縉兀自坐在了外間的圓桌旁,端起方才換上的茶水,給自己倒了一杯後喝了口壓壓驚,垂眸看著自己麵前的茶水。

腳步聲由遠及近,一人腳步沉穩地走了進來,在不遠處停了下來,雙手一拱,低頭道,“參見皇上。”

“不必多禮。過來吧。有什麽事?”蕭縉朝人揮了揮手,給人倒了一杯茶水放在自己旁邊的那個位置之上。

月兒看到蕭縉的時候剛想著問人身子狀況,但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說出口,而是點了點頭坐了下來,端著那個茶杯,覺得冰涼的掌心被那茶杯給溫暖了,“恩,我想出宮找寄可傾。”

這句話出後,兩人之中並沒有誰再多說一句話,一種有些詭異的寂靜在兩人之中蔓延開來。

寄可傾兩個字就像是一個小刀子,紮在蕭縉的心上。自己已經數月沒有見過她了,相思就像是藤蔓一般將他纏繞,讓他呼吸不過來。

但是蕭縉知道自己的使命,他不僅僅是要對寄可傾負責,也要對這泱泱大國負責。

“我想和你去。”蕭縉抿了口茶水,垂眸看著自己麵前的那茶水,茶水上麵飄著細碎的茶葉,“不然朕不答應。”

月兒一時間愣住,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對方是一國之君,如果出了事,該怎麽辦。但是月兒又想出去找承子諾和寄可傾,她不想要待在這個皇宮之中。雖然深宮之中並沒有什麽爭風吃醋,卻還是讓月兒覺得沉悶不已,讓她覺得喘不過氣。

“我考慮考慮!”月兒舔了舔唇瓣,隻覺得自己先前被風吹得有些幹澀的唇瓣似乎有些僵硬。她連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讓自己壓了壓驚。

蕭縉極為淡然地點了點頭,其實在自己一開口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些驚訝。但是對於寄可傾的相思讓他將所有的驚訝都壓了下去,他就想任性這一次,任性地出宮去找那個人,那個他喜歡的人。

月兒越想越是心慌,急急忙忙告辭後便朝著自己的宮殿跑去,一夜輾轉難眠,直到天剛蒙蒙亮才睡著。

然而,蕭縉並沒有給月兒過多的時間考慮。

第二天的,月兒還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被人直接搖晃起來,在她睜眼看去時,看見一身宮人裝飾蕭縉出現在她的視線。

“陛下,怎麽了?”月兒心下一驚,心道不會是有人謀反攻入皇宮之中,蕭縉才會這麽扮相吧。

然而蕭縉卻是極為神秘地朝著外麵看了看,對人噓了一聲,隨後將人一把拉著人翻窗往宮外走去,“別問,跟我來。”

被蕭縉這般的舉措倒是讓月兒心下一驚,覺得恐怕就是猜的那樣。但是一路跟著蕭縉跑到了外麵,見到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馬車時,月兒還有些沒能回過神,“這是皇宮被攻破了麽,陛下?”

“你先上車。”蕭縉朝著宮裏頭看去,生怕後麵有人發現自己不在追了出來。連忙掀開車簾朝著月兒低聲道。

“恩!”月兒隻覺得事情嚴峻,生怕自己再多懷疑會惹得後麵追兵趕上,她連忙彎腰到了車內。

隻見蕭縉一把坐在馬車外,揚鞭驅使著馬兒駛向宮門外,用著令牌一連出了出了幾道宮門,直至出了城門他才鬆了口氣,將自己戴在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好了,我們出來了。走吧,你知不知道厲家村在哪?”

月兒這個時候才知道並不是皇宮被攻破,而是蕭縉和自己逃了出來。想起自己先前胡思亂想,她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隻覺得額角隱隱作痛。

但是這會都已經出來了,月兒也沒法子勸自己麵前這個興奮的皇帝回去。隻得拿出自己昨晚一直在看的那張地圖,遞了過去,伸手指了指地圖上不顯眼的地方,“這個就是。”

“好。你進去做好!我們這就去厲家村找寄可傾!”蕭縉作為一國之君自然是懂得看地圖的,他看了眼地圖,自信滿滿,快馬加鞭。

馬蹄聲過,官道之上隻留下了飛揚的塵土。

而此時的皇宮之中,今日是上朝的日子,白擎澤代表著白家軍早早到了朝堂之上,而寄成作為一國之相亦是早早到了。

但是讓兩人頗為驚訝的是,從來並沒有忘記上朝的蕭縉,今日竟然沒有上朝。平日裏跟隨在他身邊的小太監也並沒有來朝堂上告明情況。

寄成和白擎澤互看了一眼,兩人一同想到了前段時間闖皇宮如入無人之境的瘋道人。心下一驚,紛紛懷疑是不是瘋道人將蕭縉綁架了,順道殺了小太監。

朝堂之上有這般懷疑之人不在少數,因而眾人議論紛紛。

寄成輕咳了聲,大步上前走到了朝臣麵前,低聲道,“大家靜靜。昨夜本相出來時,皇上還在。想來是昨夜忙碌過度今日才得了病未曾上朝。大家夥都散了吧。”

雖然群臣都有所疑惑,但是基於寄成所得皇恩浩**,加上寄可傾和蕭縉互相喜歡的事情早就傳得人際皆知。諸位大臣也就沒多說,紛紛將折子上交後便轉身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