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瑤將他衣袍上的池水擰幹。
北堂修隻是傻乎乎的笑著,道:“娘子,我為你戴上。”
他將濕漉漉的玉石手鏈,戴在了她的手腕。
白洛瑤長歎了一口氣,這個傻太子啊。
北堂煜淡聲道:“霧眠,送太子進屋換衣。”
霧眠便喏聲,去讓人拿了件男子的常服過來,給北堂修換上。
北堂修便老老實實的乖巧的答應。
白洛瑤搖了下手腕上的玉石手鏈,暫且還是不拿下來了吧!
***
次日,白洛瑤將北堂修送進宮裏。
當夜,她隨北堂煜一起出發去碼頭。
碼頭有海環繞,冰凍不已,北堂煜一襲墨色的鶴麾加身,他命人從馬車內將暖爐遞給人兒。
白洛瑤感念他的貼心,有了暖爐便渾身都暖和了不少。
頭頂的月亮如盤一般圓,霧眠已經帶著巫師前來。
“主上,人帶來了。”他通稟道。
北堂煜深邃的眼眸緊眯,啟聲道:“開始。”
巫師得到指示,便拿出一牛角似的笛,便吹出來一陣悠揚極具有穿透性的聲音,從海的碼頭這邊似乎能傳到另一邊。
聲音的穿透性之強,驚起不遠處的海鷗。
此時的海盜大船上,西域女子正睡在海盜的身旁,當她在睡夢中隱隱約約聽見這聲音時,忽而緩緩的坐起,海盜正在打鼾。
她起身,整個人就像是著了魔被控製住了一般,一直走到放布防圖的內閣。
內閣的門口有兩個海盜在把守,兩人睡得很昏沉。
“這巫師真的行麽?”白洛瑤說道。
已經過去半個時辰,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北堂煜薄唇啟道:“這是西域之蠱術。”
白洛瑤便又等了會兒。
巫師又換了首更加能控製的曲子。
西域女子便拿出水煙來,迷住了看門的兩個海盜,使他們陷入沉睡,並從內閣中,悄無聲息的竊走了布防圖。
北堂煜向霧眠微微偏首,霧眠便明白了主上的意思,立刻通知海盜船邊的我方的小船,接應。
“司南。”他啟道。
霧眠讓人控製司南,司南是一種有南北方向的帶有極強的磁力之物,可以吸來鐵船錨,將海盜船徹底吸引過來。
海盜船上,頓時大亂。
海盜大聲道:“……我們的船錨已經不受控製了!”
他們為盜多年,自是知曉發生了什麽事情,曾經也碰到過同行的海盜以司南吸引船錨的方式,將他們的船停靠一旁,上船打劫。
可他們別無辦法,根本想不出來應對之策,隻能祈求下回不要再碰到,可沒想到,怕什麽來什麽,這回又遭遇了司南!
西域女子無法從小船上過,已經被海盜發現小船。
可船錨一直在向不遠處吸過去。
最後,海盜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大船開去了岸邊,他們紛紛持起武器準備作戰。
北堂煜修長的身形纖立,一身絨羽鶴麾紛飛,映襯他俊美的臉。
白洛瑤低聲道:“我也要上船去,你對付那些海盜,我去將那姑娘帶下來。她現在手裏,很有可能已經拿到了布防圖。”
他握住她的腰肢,便上去了大船。
迎麵殺來一些海盜,北堂煜便出手狠辣果決的解決,霧眠也跟著一起殺。
白洛瑤在北堂煜的庇護之下,進入了船艙之中,她手握著沾毒的銀針,麵對著四方。
“姑娘,你可在裏邊?”
她邊問,邊進入船艙內,下了台階。
白洛瑤的腳上忽而被一雙手扯住了,她反應迅速的將毒銀針刺進抓她的人的手臂上。
“啊——”隨著隨聲慘叫,那名海盜中毒吐著白沫昏了過去,手裏還拿著尖銳的刀子。
若不是他死,便是自己死!
白洛瑤拔出毒針,擦拭了下帕子,又抹了些毒,她在毒針的頂頭上,用一根錐子頭做蓄力,如此更能加力迅速的刺下!
“唔唔……”
船艙裏頭傳來一陣女子掙紮的聲音。
白洛瑤站在一處青銅門前,叩了叩聲,道:“有人麽?”
她警惕的環繞四周。
裏麵的女子聲音更響了,但說不出話,隻能支吾著。
白洛瑤猜測她一定是被海盜用布塞塞住了嘴,她研究著門邊的機關,並準確的摸到了一處,旋轉了開來。
“唔……”
女子的聲音迎麵而來,她正被綁在原地。
白洛瑤上前去,為她鬆綁,道:“布防圖在哪?”
西域女子便將懷中的布防圖,交給她,她現在仍然是被控製著的,巫師的笛聲仍然在繼續。
白洛瑤收了布防圖,放到衣袖裏。
就在這時,西域女子看向她身後的地方,麵露驚恐。
她猛然回過頭,以銀針狠狠的紮向,而後便快速的後退。
那蓄著胡須的海盜頭子卻將自己身上的軟甲亮相在她身前,猥瑣的笑道:“姑娘,我早有防備,你就那點細銀針,是不可能能傷到我的!”
白洛瑤便拿出隨身攜帶的刀子,相向著他道:“放我出去,否則你船上的所有人,都會死!你也該知曉現在的情形。”
海盜卻慢慢的靠近她,說道:“姑娘,這可不行啊。正是因為,我的兄弟們都在你們的手裏,我才更要抓住你,好威脅你們的人呀!你說是不是?”
白洛瑤冷笑一聲道:“那你可就別抱太大希望,我跟他們並不是一起的!”
海盜的臉色驚變了下,道:“不可能!那你是來做什麽的!”
她隻是翹起了嘴角,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趁火打劫,不懂麽?”
海盜認為她是在欺騙自己,於是不加理會她,不想被她欺騙,他拿出長長的大刀來,對著她。
又是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西域女子忽然發了瘋似的朝著海盜衝過去。
趁此,白洛瑤反應迅速的出了船艙。
海盜說道:“夫人,你快鬆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西域女子卻牢牢的抓著海盜不放。
情急之下,海盜一把以刀柄將她擊暈,快速的跑出去追。
白洛瑤一路回頭,一路撒下自己身上的豆子,全都滾落在地,身後追來的海盜猝不及防的便摔倒在地。
她從船艙裏出來,北堂煜握起她的手,將她護在自己的懷中,他低沉道:“去哪了?”
白洛瑤卻洋洋得意的揚起手中的布防圖。
“我絕對不會拖累你!”
她將布防圖收好。
北堂煜冷冷的薄唇微勾,俊臉的神色舒緩了些。
“不愧是本王未來的王妃。”他握著她的腰肢的手收緊了些。
海盜衝過來,北堂煜看也不曾看一眼,便被他身上的內力震出。
霧眠帶著更多的人上船剿滅海盜,總共兩百多個人,皆被抓捕。
霧眠前來通稟道:“主上,還有海盜賊頭,不見了。”
船艙內四處搜尋,卻消失不見,這很可疑。
北堂煜寒聲道:“有逃跑的跡象麽?”
霧眠道:“主上,沒有。海盜頭子絕對還在船上,隻是船艙內的機關眾多,屬下們不知他躲藏在哪一處,若是碰到了機關,後果不堪設想。”
他冷冷的抓過一個海盜,對方嚇得膽戰心驚的跪在他的身前,道:“王爺恕罪,我們都是聽老大的命令行事啊!”
北堂煜冷沉道:“他躲在哪。”
海盜頭搖如撥浪鼓的說道:“這……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王爺饒命啊!”
“哢嚓——”一聲,海盜的手腕便斷了,他發出一陣的慘叫聲。
“說,還是不說?”
北堂煜執著他的另一隻手,已經幾近要生生斷了他的骨頭,其狠辣無比。
海盜痛苦的說道:“老大向來躲在暗閣裏,可是暗閣中機關重重,你們就算是進去了也是死路一條,勸你們不要自討苦吃……啊……!”
白洛瑤不由道:“那海盜頭子,我方才與他打了個照麵。他身上有軟甲護身,刀槍不入。那名西域姑娘就在他的身邊。”
霧眠下了船,在岸邊將巫師帶了上來。
北堂煜冷聲道:“關鍵時刻,還帶著夫人麽。”
白洛瑤點頭,道:“應該對他來說挺重要的,隻要讓巫師再次吹響蠱笛,便能聽到裏頭的聲響,得知他們具體在哪一間的暗閣。”
霧眠便讓巫師開始。
巫師將蠱笛奏起,北堂煜與白洛瑤便進了船艙,意識到危險,暗中保護的燎歌也出現了。
笛聲繚繞,忽而南麵方向傳來一陣“咚咚——”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用頭撞門。
霧眠與燎歌各自保護在他們的身後。
白洛瑤道:“暗閣前,也必定有機關,我且探一探路!”
她將手中的五根銀針,全部揮向。
就在這時,他們的麵前一陣嘈雜的聲音伴隨著一陣機關啟動!
數道的箭矢如雨一般的過來,北堂煜以一襲墨袍揮去,護在人兒的身前,他以暗器對準了牆上的箭口,並阻擋住箭矢的發出。
“轟——”
麵前的幾道機關,正在來回的伸出來。
“主上,由屬下去前處探路!”燎歌自請。
霧眠便留在原地守著。
白洛瑤說道:“小心暗閣門打開後的機關!”
燎歌謹記,便一路輕功躲過機關,來到了暗閣的門前,門前有兩座青麵獸坐鎮,看起來威嚴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