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瑤與北堂修迅速的離開原地。

霧眠在身後抵擋。

白洛瑤不知曉究竟是什麽人陷害,快速的回到了客棧中。

等她推開房門,便見北堂煜坐在榻前,神色淡淡冷峻的模樣。

她道:“有人刺殺殿下。”

北堂煜眼神冷漠,正見霧眠從外回來,進來通稟,道:“主上,仍然是江湖中人。”

白洛瑤冷哼一聲,誰會請江湖人過來刺殺?擺明就是八皇子!

看來追到這兒也不肯放過他們!

北堂煜薄唇冷啟道:“人在哪。”

霧眠便將行刺的人帶到主上麵前。

北堂煜冷聲道:“說,誰派你來的?”

行刺的人卻是想咬舌自盡,但晚一步,北堂煜先行攫住他的下頷,道:“想死,倒也沒那麽容易。”

他抽出霧眠的佩劍,砍斷了行刺之人的手臂。

“啊……!”那人痛苦的捂著斷臂,疼痛難忍,已經不能再行咬舌自盡。

北堂煜淡聲道:“本王有很多的門路,都可以查到你的底細。你即便不說,本王也自會打探到。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如果你想更痛苦一些,我可以成全你!”

他以霧眠的短刀,毫不猶豫的便抬手快速果斷而又有力,深深刺在他的血肉之中!

行刺之人難以忍受疼痛,道:“我說,我說……!”

北堂煜淡淡的看著此人。

“是,是……”

行刺之人正欲言,忽而對麵傳來一陣冷箭,直接穿透了他的心髒!

白洛瑤說道:“有人暗中跟著我們!”

燎歌前去追,霧眠留下來保護。

人死後,證據便沒了。

白洛瑤檢查此人身上的東西,卻發現了至關重要的線索。

她拿出錢袋子裏的銀子,看著銀子底下的刻印,她道:“這是宮中發行的銀子。”

如此,便能更加確定,是八皇子無疑!

北堂煜接過銀兩,看了一看,他道:“的確。”

白洛瑤看向北堂修,道:“殿下沒事吧?”

北堂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安然無恙。

他卻注意到她的手背上被擦傷了,便托起她的手,道:“你受傷了。”

白洛瑤縮回手,道:“一點小輕傷,無礙!”

北堂煜冷然的瞥了一眼,繼而握住她的手,以自己懷中的金瘡藥,倒在她的手背上。

冰冰涼涼的觸感傳來,她感覺涼絲絲的,有些好多了。

“瑤兒,不要離開我身邊。會有危險。”

北堂煜握著她腕子的手,很溫熱。

言外之意,隻有他才能保護到她,別的男人,不可以。

北堂修道:“煜弟,你這樣說,是不是太不妥當了。白姑娘並不屬於任何人。”

白洛瑤疑惑的看著兩個大男人之間的爭執,匪夷所思。

北堂煜道:“本王最有資格保護她。不是麽?”

北堂修聞言,又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白洛瑤懶得介入他們之間,索性走到榻邊,掀開被褥,躺了上去。

她將被褥蓋過自己的腦袋,被褥裏還有他身上淡淡的木香味,溫熱不冷。

北堂煜的唇角淡淡勾了勾。

“瑤兒,被窩暖和麽?”他緩緩在桌邊坐下,倒了一杯茶。

白洛瑤的聲音傳來:“還湊活吧!”

他不睡,她可要睡了。

北堂修見此,隻好坐在桌旁的另一邊,不知在想些什麽。

於是,兩個大男人,便挺著直直的背,撐到天明。

白洛瑤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便見北堂煜微微撐著雲鬢,俊美的臉在燭火的映襯之下。

又見北堂修盯著青黑的眼瞼,仍然一動不動,看著門邊的方向。

她緩緩坐起身,許是聽見被褥翻動的聲音,北堂修轉過頭去起身道:“白姑娘,你醒了。”

白洛瑤有些古怪的皺了下眉。

之前一直聽傻太子叫她“娘子”,聽習慣了。

這會子他不傻了,恢複正常了,叫她的每一句“白姑娘”,她都不習慣,覺得怪怪的。

白洛瑤起身道:“殿下一夜都沒睡嗎?”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又瞥了眼北堂煜,他倒是睡得坦然安逸。

北堂修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一夜裏,我想了很多的事。之前癡傻的時候,與你度過的每一日,我都曆曆在目。你的笑容,一直……”

一直都刻在我的腦海裏。

這句話還沒說完,北堂煜便醒了,他緩緩睜開闔著的雙眸。

白洛瑤喝了口水,看著他。

北堂修的話也就說不下去了,索性便沒再說。

一直到梳洗,下樓用早膳,三個人的氣氛都很詭秘。

白洛瑤回想在樓上房間裏的時候,北堂修對她說的那一句話……難不成他想要表白麽?

北堂煜淡淡將肉夾在她的碗中,道:“瑤兒,多吃些。”

她便接過肉,放進了嘴裏,道:“這個是醬牛肉?味道還不錯!”

北堂修見此,也遲疑的動了下木筷,想夾菜到她的碗中。

但北堂煜已經先他一步,繼而連三的將白洛瑤的碗夾滿了菜。

白洛瑤嚼著肉片,道:“王爺,你把菜都夾給我了,你吃什麽?”

她看著堆積成小山的飯菜,有些莫名。

北堂煜道:“不夠再傳小二。”

白洛瑤瞟了他一眼,有錢任性?

北堂修的筷子僵持在原地,緩緩的收了回來,最終心裏有些悶堵。

從客棧裏出來後,白洛瑤伸了個懶腰。

但就在這時,風沙四起,忽而開始起東風。

鎮上的旗幟被刮得獵獵作響。

頓時有些百姓躺在地上,一副軟綿無力,痛苦不堪的樣子,他們捂著肚子,奄奄一息的在街上哀嚎。

白洛瑤快步的走了過去,道:“你們都怎麽了?”

忽而有人大喊道:“瘟疫爆發了!瘟疫爆發啦!——”

瞬間街上的人都瘋狂的跑著,不想被感染,可是家家戶戶突然感染者甚多。

北堂煜提步將披風蓋在她的身上,摟著她離開原地。

他啞聲道:“不可靠近。”

白洛瑤卻道:“我是醫者!我必須要救他們!”

北堂煜深邃的眼眸帶有幾分冷然,道:“瑤兒,本王不想讓你出事。”

她道:“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我不得不如此做!”

白洛瑤在一處無人的賣絲絹的攤子上,拿過一張絲絹來,係在自己的口鼻上當作口罩。

北堂修道:“白姑娘,煜弟說的對。瘟疫容易傳染,我們還是盡早離開這個鎮子為妙。”

她從法醫室裏拿出手套來,在外界看來,便是從袖口裏拿出來的。

白洛瑤攫住瘟疫之人的下巴,查看他的口舌,他的眼珠子,並查看他身上的跡象。

她冷靜道:“什麽時候開始的,之前吃過什麽喝過什麽?”

瘟疫之人奄奄一息道:“沒吃什麽,喝過井水……”

……井水?白洛瑤注意到街上的一口井,旁邊還有許多木桶,木桶上貼著白紙,寫著各家的名字,原來百姓都是在此處打水的。

她便走到井邊,將裏頭的水打上來,並拿去法醫室試驗台提煉。

白洛瑤鑒定完畢,井水裏果然被投了類似導致瘟疫之類的藥物。

北堂煜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旁,道:“有何進展。”

她放下水桶,飄在井水裏,道:“有人在水中下了毒,這口井的水,萬萬碰不得。百姓們的瘟疫會一傳十,十傳百。若是不能及時抑製,必然導致更多人的死亡!”

北堂修走了過來,問道:“可有什麽法子治好他們的瘟疫?”

白洛瑤點頭,道:“我會研究出治瘟疫的藥物,暫且試試!”

若是這個鎮子的人出去,瘟疫會四散,帶去別的鎮子,到時候所有人都會受到感染。

死的人將會越來越多!

霧眠走到主上的身邊,北堂煜道:“去查,何人投的毒。”

“是!”他快速的離開原地。

白洛瑤先去藥鋪,買了些可以暫且消炎清毒的藥材,當街熬製。

藥箱四溢,她親自看守。

“請大家快些來飲藥!”她將碗分發,將熬好的藥一碗碗的送了出去。

北堂修也幫忙她一起,送給瘟疫之人藥。

白洛瑤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是身份尊貴的太子殿下,這些小事我來就好了。”

“在他們麵前,我的確是。可是,在你麵前,我隻是那個曾經傻傻的北堂修。”

他邊舀著藥湯,邊遞給別人。

白洛瑤心中有幾分的感動,他還是他。

北堂煜的冷眸不悅,他喚出燎歌,找了些手下過來分發藥。

燎歌對北堂修道:“殿下,這些小事交給屬下們就好,不用您費心了。”

便拿過他手裏的湯藥,遞給手下們。

北堂修看向北堂煜的方向,便隻好如此。

白洛瑤親自喂給不能動彈的老婆婆藥。

北堂煜卻是緊緊蹙眉,將她的手腕握起,道:“瘟疫易感染。不可距離太近。”

手下接到主上的眼神示意,便過來幫她喂藥。

白洛瑤道:“還是我來吧,你的手下也是人。況且我有這隔簾,鼻尖也塗了藥物,不容易感染到。”

北堂煜淡淡道:“醫者有時,一命能救萬人之命。你若是倒下,如何救他們所有人。”

他將她徑直帶向不遠處,與她一起縱觀整個鎮上的情況。

“投毒之人,必然還在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