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瑤進了上房內,除了這地底下略有些悶之外,其餘的與上邊沒有什麽不同。

念夏去端了盆水過來伺候小姐跟王爺洗漱。

“對了,念夏今夜歇在哪兒?”

白洛瑤看向北堂煜,言外之意,他得乖乖挪窩,讓她們兩個姑娘家住。

丫鬟念夏連忙說道:“小姐,我就在門外守夜,不睡了!小姐跟王爺好生歇著。”

她說著,就要出去。

白洛瑤還沒喚住她,便被北堂煜大手撈了過來,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摟入懷中。

“瑤兒,不如我們早些歇息,嗯?”

他摟著她的腰肢,俯首看著她,彼此的呼吸灼熱。

她瞪的他一眼,道:“我睡榻上,你打地鋪。”

北堂煜的眸光略有些黯淡,道:“瑤兒,你舍得麽?這地下寒涼,本王之前受的傷,留下些後遺症,遇寒便渾身疼。”

他的聲音沙啞低低的。

白洛瑤不由得皺起秀眉,道:“上回的傷,還沒好麽?”

在懸崖底下,他為保護她硬生生的挨的那塊巨石,她仍然記得他後背血肉模糊的樣子,而他也隻是悶哼了一聲,蹙了蹙眉,隻字不發。

她說道:“既然如此,那你睡榻上吧。我打地鋪就是!”

白洛瑤兀自的上榻,要將兩床被褥分一床被褥拿下來。

北堂煜扣住她的腕子,翻身將她壓下,抵在後牆上,她猝不及防的被推倒,脊背有些冰涼,抬眼看著他。

他沙啞低沉的聲音啟道:“瑤兒,本王會心疼你。”

白洛瑤的眼神閃爍了下,凝著上頭的男人,他如削般的薄唇緩緩的壓下,覆上了她的唇瓣,兩人的鼻息交匯。

她灼灼的秀眸睜著,他略微移開了一毫的距離,低啞道:“閉眼。”

許是受了他的蠱惑,她竟就慢慢的合上眼睛,北堂煜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扣住她的十指,加深了這個吻。

白洛瑤被吻的渾身發軟,七葷八素,有些暈乎乎的。

良久,她的臉頰微燙。

北堂煜也不再逗弄人兒,俊美的五官深邃,眼眸迷離的摟住她,吻落在她頭上的青絲上,摟著她入睡。

白洛瑤伸出手來,慢慢的描繪著他薄薄的唇形,他滾動的溫熱的喉頭。

他迷離的眼眸微緊,暗啞道:“瑤兒,倘若再不閉眼,那便不能睡了。”

北堂煜的話語暗示的很明顯,她聽出來了。

她便緩緩收回了手,慢慢的閉眼睡覺,雙手環住他有力的腰身,溫暖不已。

門外的念夏,抱著渾身靠在了門邊,睡了過去。

次日,白洛瑤揉了揉酸疼的肩膀,舒展了一下胳膊,推開房門,卻沒有看見念夏的身影,她四處尋了下。

北堂煜正在一絲不苟的提靴穿著,淡淡道:“瑤兒,出了何事。”

她進門來,皺眉道:“念夏不見了!”

昨夜,因為沒多餘的房間的緣故,所以念夏便自請站在門外守夜。

但今日一早起來,人卻沒了!

兩人一起走到訂房的小廝處,白洛瑤問道:“你可曾看見我隨行的一名丫環?”

小廝一愣,道:“未曾看見呀,是不是去打水了。二位公子起來,想必要洗漱的。”

白洛瑤說道:“勞煩了,我再去找找。”

小廝見她如此有禮,也便找了個人幫她一起,在整個底下四處尋人。

金琳琅早早的等到開門的時辰,便來了地下交易場所。

“白公子,淩公子,總算是找到你們了。之前未能想起要告知你們閉門的時辰,實在是我的罪過。”

說罷,金琳琅滿臉的愧疚,微微低了低身賠禮。

白洛瑤說道:“沒事,金小姐。你看見念夏了麽?我們在找她。”

金琳琅有些疑惑道:“就是那個小丫環嗎?未曾看見,她的消失了?”

白洛瑤點頭,又去別的地方找了下。

北堂煜將人兒撈在自己身邊,低聲道:“霧眠也不見了。”

她瞪大雙眼,不可置信道:“怎麽連霧眠也沒了?”

這倒是怪事,霧眠看樣子也不像是不會通報他家主上的人,除非是很緊急的情況,來不及通稟就走了。

難道……是念夏出事了!

白洛瑤追問道:“燎歌人在哪?”

北堂煜看向不遠處走來的燎歌。

燎歌當著金琳琅的麵,通稟北堂煜道:“公子,念夏被人綁走,霧眠連夜追去。現也不知所蹤。”

白洛瑤追問道:“是什麽樣的人綁走的念夏?”

燎歌接到一封書信,緩緩呈給她。

打開書信,上麵寫著一行字:若想要救你的朋友,子時夜裏來子虛穀。

白洛瑤觀察字跡,這樣的字像是男子的字體。

“念夏與霧眠,想必在子虛穀。”

她不知道這背後的人到底想做什麽。

北堂煜啟聲道:“走,去子虛穀。”

白洛瑤便與金琳琅一起跟上前去。

到了上邊,她對金琳琅道:“此去子虛穀路途凶險,金小姐,你留在金府中等我們回來。”

金琳琅知曉,也不願意成為他們的拖累,便頷首一禮。

燎歌牽了馬車過來,白洛瑤與北堂煜上了馬車。

路上,白洛瑤開口道:“在地下交易場所裏,得到的信息太多了。我有預感,我們很快就能知道修河款到底是誰吞的。”

她記得本子上記錄的官銀流通的數據,除了那三個以外,一個月之內,並無其他的來兌換官銀之人。

北堂煜淡淡道:“瑤兒可記得,那名小廝所說的話。金陵城內,最有權勢之人,最可靠之人,會是誰。”

白洛瑤喃喃道:“他的意思我明白,大抵是在說,誰都可能倒台但此人不會,此人掌管著整個金陵城的管轄。”

如此說來,豈不是……

她麵帶驚詫的抬眼,道:“若我所猜測的是正確的,那麽一切都說得通了!”

北堂煜道:“如今繳獲上來的官銀,共計六千兩。剩餘七萬四千兩的修河款,下落不明。”

白洛瑤說道:“隻要鎖定幕後凶手,就能找到相應的官銀。但我隻是不明白,到底是誰將念夏抓走,為何要引我們去子虛穀。倘若他們有所埋伏,我們在暗,想是防不勝防。”

而且,對方的目的也不清楚,很難幫助她判斷。

北堂煜開口道:“地下交易場所,寅時閉門。你我入睡的時辰乃是亥時,在此之後,你的丫環遭人擄走,想必正是地下場所之人。”

白洛瑤細細想了一會兒,而後才詫異道:“難不成,是那兌換錢幣的小廝?”

唯一接觸的,除了蓮衣魔君便是那個小廝。

蓮衣魔君是不可能的,那就隻有這一個可能性了!

北堂煜緊抿著薄唇不言。

白洛瑤懊惱的說道:“我以為那個小廝,真是個傻子,居然會無形的透露給我們那麽多的消息,敢情是有目的的!”

她那樣,雖套了一些話,卻也是打草驚蛇。

倘若那小廝跟背後暗吞修河款的人有牽連,那她就是真正的觸到了這條警告的戒線。

燎歌提供了不少的消息,稱地下交易場所,確實沒有看見那名小廝,而且霧眠跟念夏被人帶走後,他全然不知。

北堂煜道:“子虛穀,什麽地方。”

燎歌道:“傳說是一個門派所駐紮之地,那裏住著的是毒門世家。”

白洛瑤沉思著道:“我們沒有跟他們有過衝突?他們憑什麽來招惹我們?”

她的秀眉緊緊的凝了起來。

【子虛穀】

“嘩——”的一陣潑水的聲音。

霧眠渾身都是傷痕,滿臉都是凝固的鮮血,嘴角被咬破,衣裳破爛,整個人的雙手被繩索束縛著,釘在十字木架上。

念夏昏迷在一旁的地上,還沒蘇醒。

霧眠看著她,而後對麵前的人,道:“你們究竟有什麽目的!”

戴著麵紗,將渾身都包裹的密不透風,看不見任何相貌與身形的人,壓低聲音道:“我們的目的很簡單,把收走的官銀還給我們。我就放你們走。”

霧眠道:“你們做夢!主上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陌生男子嗬的一聲,眼神發狠,道:“那就由不得你們了,我看他們似乎對你們挺好,絕對不會不來救你們,隻要他們肯把六千兩官銀還給我們,你們就有命回去!否則,你們四個人,通通都要葬身在這子虛穀!”

霧眠說道:“剩下七萬四千的官銀,都在你們的身上?”

他渾身都是冷水,身雖冷,可是心更冷。

陌生男子隻是道:“癡人說夢,你覺得可能?七萬四千兩的官銀啊,早就被分撥到不知多少人的手中,我們拿的也僅僅是其中的一成。所以,就算你們要查,也是查不過來的。不如我們一起分贓了去,豈不是更好?自古誰不貪,做這點差事,還有掉腦袋的風險,太不劃算。”

霧眠問道:“分到了多少人的手裏?”

陌生男子道:“哪有那麽容易告訴你,你還是操心操心自己的性命吧!”

說著,看了眼地上的念夏,朝著她走了過去。

霧眠的鐵鏈子發出重大的聲響,他大喝道:“別碰她!”

陌生男子將念夏翻了過來,道:“漂亮的小姑娘,誰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