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藩王看向榻上躺著的女子,在看見是一張白霽月的臉時,不由得臉色變了一變。
“這,這是何人?”
楚藩王裝聾作啞,問道。
白洛瑤說道:“清風。也就是白霽月。我隻是將她原本的麵目換了回來。藩王難道真的不知情麽?關於清風就是白霽月一事。”
楚藩王看向北堂煜,語氣裏帶著勉強,道:“我卻是不知曉。隻是為何白府的大小姐,會在我的身邊甘願做一個小小的隨從呢?”
北堂煜淡聲道:“此事,不應該問王叔麽?”
白洛瑤雙手環胸,對楚藩王道:“白霽月在京城逃婚,出了郊外,我看她臉上換臉的時間,也不過是半個月之前。而聽聞楚藩王一個月之前就已經在揚州城。藩王難道不知道清風就是白霽月?”
言外之意,根本就是白霽月在楚藩王的身邊時,就已經換臉了。
楚藩王持續性的臉色微變,隻一概的否認,自己毫不知情。
“既然如此,那白霽月隻能由我跟王爺帶走了。她逃婚在外,給白府帶來了不少的影響,讓白府在雲府在各世家麵前抬不起頭來。她必須回去交由我父親處置。”
白洛瑤走到榻旁,讓昏迷中的白霽月坐起,而後指著她而後的胎記道:“這裏,是她的胎記,藏不住的。即使換了臉,胎記也還在。藩王若是不相信,那也沒有辦法。”
楚藩王眼看著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沒有回去的餘地,不免臉色白了白,道:“既然,清風就是白府的大小姐。算是我的疏忽。幾位,就將她帶回京城吧。”
就在這時,白霽月忽而睜開了眼睛。
她看著原地那麽多人聚集在自己的床頭,感到很是恐慌,而且還有眼前這個賤人在!
“霧眠。”
北堂煜提示的喚了一聲。
霧眠便當下抬手,擊暈了白霽月,讓她倒下。
白霽月眼中那抹對白洛瑤的痛恨,深沉不已,陰暗至斯。
這時,楚藩王的下人,連夜從府上派人傳話過來,楚藩王聽見消息後,聲音不由得高了幾調,“什麽?!”
他遣散了下人,繼而對北堂煜道:“煜兒。可能王叔要隨你們一起入京了。”
白洛瑤蹙眉,隻有京城皇家出事,才會召回藩王。
“出了何事?”
北堂煜不似楚藩王那樣緊張,而是平淡的說道。
楚藩王歎道:“太後薨了。”
……太後薨了?白洛瑤尋思著,不對,上回壽宴的時候她還親自為太後把脈過,她的脈象雖然說患了跟皇叔一樣的病,但少說能再活五年十年。
怎麽會突然如此蹊蹺的就死了?
“藩王可知道死因。”
白洛瑤下意識的問道。
楚藩王知曉她是怎麽想的,便道:“縣主無需多想,不是死於刺殺謀殺,而是太後年事已高,是病逝。太醫也束手無策。”
病逝?也總得有個病的原因吧!
白洛瑤睨了他一眼,既然不想說就別說,等她回去好好查清楚了。
在這深宮裏,什麽“妖魔鬼怪”都有,凡是她自己不去親自驗證的,都有所質疑!
北堂煜啟聲道:“瑤兒,我們明日便起程回京城。”
她點了點頭,看了眼白霽月,順便將她也帶回去,一舉兩得!
“我先走一步。”
楚藩王不好繼續留下,隻得先行回去。
但是隨從能發現,藩王的心情很不好,臉色更差。
仿佛是從王爺那兒碰壁,吃了個蒼蠅一樣難堪。
***
翌日,接到了宮中的十萬火急急報,命在外之人通通迅速回宮,參加太後的喪禮。
白洛瑤與北堂煜同坐一輛馬車,白霽月則是由念夏看守著,在後麵的一輛馬車上。
白霽月狠狠的剜著念夏,道:“賤人!你們都是賤人,竟下此卑鄙的手段,逼我回去,我偏不回去,我就算是死也不回!”
念夏卻說道:“大小姐,我們家小姐說了。你不敢自殺,就算你想要自殺,也不會掛在嘴上一直說個不停。奴婢勸你,還是好好的安心的跟我們回京吧。國公爺他們都在等你。”
白霽月啐了一口,眼睛猩紅,道:“……等我?等看著我的笑話,是麽?你們害死了我的母親,還想要逼死我,你們會遭報應的!”
丫鬟念夏這就來氣了,對她說道:“大小姐,你跟你的母親一起害死了我家小姐的娘親,我們都知道。而且我們家小姐從來沒得罪過你們,倒是你們一直暗地裏傷害我家小姐。好在小姐聰明,屢屢都讓你們敗退,最後是你們自己自食惡果,反而怪小姐的不是!難道小姐就要伸過頭來,讓你們欺負不成?”
念夏心裏有很多委屈要說,以前都憋著不敢。
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小姐強大了,而且白霽月就算回去有沒有好日子過,自會有人懲罰她,她就不怕了。
白霽月被繩索綁著,沒辦法動彈,她隻能破口大罵,道:“你這個賤婢,也敢說我跟我母親的不是!你看我回去不弄死你!”
念夏索性不想跟她白費口舌,隻道:“大小姐罵我,我不吭聲。但要是罵我家小姐的話,不說我家小姐會怎麽還回去,就說王爺,也不會放過你的!”
這最後一句,起到了威懾。
白霽月的臉色一白,硬生生的把粗俗的辱罵的話吞了下去,不敢挑釁王威。
另一輛馬車裏,白洛瑤正在吃著北堂煜命人準備的糕點,一口一個,還調侃的說道:“你信不信,白霽月現在一定在罵我,罵的還很厲害。她最喜歡罵的就是賤人。”
北堂煜的臉色黑沉,道:“……賤人?她敢。”
白洛瑤邊喝了幾口小茶,說道:“隻可惜,她的手段還是不夠高明,同她母親一樣,隻會表麵的禍害人,若是背地裏害人,也還是太愚蠢了,總是會暴露自己!”
所以致使一步一步的被自己自食惡果。
“像府上的白三妹妹,和現在的梁主母,她們兩人就比這兩人要聰明多了。”
白洛瑤不得不提防白蓮花的三妹,白樂清的段位比白霽月不知高了多少,這種表麵上純良無害,實則心眼四起,背後猝不及防的陰人的手段,總會讓人防不勝防。
北堂煜啟唇道:“瑤兒,你覺得本王會把你丟給那些人麽,嗯?有本王在,誰都不能傷害你。回到京城後,就搬來我的王府。”
她的嘴角微抽,住進去豈不就是像嫁過去了一樣麽?
白洛瑤反而挑了下秀眉,道:“你是在質疑我虐渣的能力?”
北堂煜聞言,唇角不由勾起,道:“本王從沒懷疑過。”
她坦然一笑,這不就好了?
他將她攬入懷中,以修長的手指勾了下她的下巴,道:“瑤狐狸。”
白洛瑤嘴角溢出一抹淺淺的梨渦。
楚藩王在他們身後的馬車,緩緩的行駛著,路上有意給隨從提醒,想法子讓白霽月從馬車裏逃出去,不能讓她回到白府,遭受懲罰。
隨從一路上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低聲道:“藩王,若是我們真的幫了白大小姐離開,萬一王爺懷疑是我們做的,豈不是逃不清嫌疑了?”
楚藩王掃了他一眼,道:“你們人人都怕煜兒,我作為煜兒的王叔,不過是放了一個想放的人,他能對我怎麽樣?”
隨從遲疑了一下,認為淩王爺若是狠起來心狠手辣,果斷幹脆,到時候可能根本不會介意藩王是他王叔的事實。
“藩王可記得,皇叔?”
北堂墨弦乃是當朝鼎鼎的皇叔,都拿北堂煜無可奈何,還要敬他幾分。
楚藩王道:“你有什麽話就說。”
隨從便道:“之前的幾次朝廷上的諫言,據說皇叔都說不過王爺。最終還是聽王爺的安排了。而皇上又低於皇叔。小的認為,藩王不應當正麵與王爺起衝突,更不要因為一個女人,因此而破罐子破摔,撕破臉皮,得罪了淩王爺,不劃算。”
楚藩王經隨從這麽一開解,似乎隱隱認為有些道理,便道:“你說的是。”
於是,隨從心裏也能鬆口氣,勸慰了藩王又不得罪淩王爺,還好還好!
丫鬟念夏一直緊緊的看著白霽月,白霽月卻花樣百出,一會兒想下車解手,一會兒要帶去買水買吃的各種。
念夏謹遵小姐的旨意,白霽月說什麽都不答應,隻當是在放屁。
“賤婢!我說話你耳朵聾了,沒聽見?”
“大小姐,我隻聽我們小姐的話,其餘的人說話時,我就捂住耳朵,裝作什麽也沒聽見!所以大小姐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念夏下意識的捂著兩個耳朵,就是不聽白霽月說話。
白霽月氣得幾乎快要咳血出來,她陰狠的說道:“白洛瑤,你給我先記著!我一定要想盡辦法的殺了你!你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白洛瑤在馬車裏打了個噴嚏,北堂煜蹙眉,啟道:“瑤兒,當真病了麽?”
她接過帕子捂了一會兒,道:“沒事!可能是有人在罵我。”
不用猜就知道是哪個克星在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