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來,縣主還醫過太後娘娘。
朝臣們紛紛都竊竊私語幾分,隻是站在北堂墨弦那兒的如此,在北堂煜這邊的卻是悄然無聲。
皇帝下意識的看向北堂煜,小心翼翼道:“不如就讓縣主去看一看?朕準許淩王陪同縣主一起,去看望皇叔。”
所有人都知曉,安平縣主白洛瑤是淩王爺的女人,所以有所避諱是應該的。但若是讓淩王爺一起陪同縣主去,那麽便不打緊了。
北堂煜淡淡道:“既如此,本王便陪瑤兒一同前去,看望看望皇叔。”
皇帝這才驟然鬆了一口氣,兩邊為難的局麵戛然而止。
朝臣們也是紛紛抹汗,每次上朝最怕看見意見不合的時候,他們也都跟著緊繃。
眾臣繼續投入到朝政當中,皇帝不過開始就奏折上各地方呈上來的事情做了總結,而後便散朝,眾臣紛紛下朝,各回各家。
白洛瑤正在皇後的寢殿中,眼看著李美人臉上的疤痕已經徹底消失,光潔如玉璧,李美人不由心裏喜悅,道:“洛瑤,你真是拯救我的天女。若非是你,我這臉也不會好的如此快。”
本是猙獰又可怖的疤痕,到如今恢複成這樣,縱然是天底下的神醫,怕也是難以做到。
白洛瑤隻是笑著將積雪草的溶液遞給她,道:“皇後娘娘,這個是用來保護皮膚的,每日用一些,會更好!”
李美人緩緩接過,隻見這一盒裏頭,泛著金光的溶液,不由詫異幾分,道:“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抹臉水,本宮用起來心底都愉悅。真是金貴。”
這番,便更加的感謝白洛瑤對自己如此關切。
正說著,殿外有婢女緩緩走進,似是要通報消息的,李美人便坐正了正,倚在榻上,問道:“何事?”
婢女默默抬頭,看了一眼白洛瑤,垂眼說道:“娘娘,今日早朝,南陽王殿下抱病未來,宮中太醫對此病束手無策,皇上便讓安平縣主隨淩王爺一起,去探望殿下。”
李美人微微思索,看向身邊的白洛瑤,隻見她心中了然似的,輕鬆的笑著起身。
“我這就去探望探望。”白洛瑤不是不知道皇上的用意,就是想讓她去給北堂墨弦治病。
說來也是諷刺,她的專長乃是法醫,驗死人的屍的,放著太醫院裏那些廢物太醫們不用,什麽時候非得她一個驗屍的來為活人瞧病了?
李美人略有些擔憂,微微坐起來,握起她的雙手,說道:“莫要讓他二人起什麽衝突,洛瑤,你要好好的在其中維持關係。”
誰人不知,這偌大紅牆宮廷裏,分為兩部分人,淩王與南陽王,早就如水火一般。
白洛瑤自是了解李美人憂心的是什麽,隻說自己會審時度勢,自有分寸,便寬慰了她幾分,提裙還禮,慢慢的從殿裏走出。
李美人還問殿中婢女,道:“淩王爺可是就在殿外等候著?來接洛瑤?”
婢女微微點首,輕輕回了聲是。李美人便安了安心。
白洛瑤提裙踏出殿門的門檻時,便見一身金貴的華服,墨袍上騰龍戲鳳的北堂煜,隨著宮內的風拂過,緩緩吹過他冷峻麵容後的青絲。
他就這樣挺拔的站立著,等著她。當她笑著走到他麵前時,那張以冷臉示人的俊臉便緩和了幾分,聲音不由柔了柔,低啞道:“瑤兒。”
白洛瑤便以小手抓住他寬大的衣袖,說道:“皇上也是挺逗的,讓我一個給死人驗屍的人,去給活人瞧病。”
北堂煜趁此握住人兒的小手,讓她在自己溫暖的掌心中,兩人就此於幹燥的宮地上行走著,直直走到宮門口。
“瑤兒,你想不去則不去。隨本王回府,可好?”
他心心念念的人兒,聽著她如此的語氣,便知曉她不悅,遂一切都依從她的。
白洛瑤哪能如此任性,說到底,昨日也報複了北堂墨弦,今日他就病倒了,十有八九是因為她銀針刺的,不小心刺到哪個地方去了。
“還是去吧!我倒是想看看,他那半死不活隻能等我救的樣子!”
她的秀眉輕輕的挑起,緋紅的小唇一張一合,眉目清麗,似個小狐狸一般狡猾。
北堂煜眼眸微微閃動,唇如薄削,不由輕笑一聲,道:“本王的小狐狸。”
他修長的手指伸過,在她白玉般的額心上,輕輕一點。
白洛瑤的耳廓微微發燙,臉上則是有些赧意,縱然外強,在喜歡的人麵前也顯得幾分嬌。
兩人的身後,正站著霧眠,霧眠早已為主上備好了出宮的馬車,不敢打擾,便隻好默默的候著,等著主上開口時,才掀開馬車簾子,供兩人進入。
坐穩精致華貴的馬車內,白洛瑤看著窗外枯燥如一日的宮景,悠悠啟聲道:“這皇叔倒是病得是時候啊。”
北堂煜的眸子微微轉動,將她風吹過冰涼的手,握緊在自己的掌中,收攏於袖口,道:“瑤兒心中如何以為?”
掌中源源不斷的傳來暖氣,白洛瑤注意到他是在用內功為自己暖手,就像是捧著一個暖爐一樣,她立刻就收回手,讓他的內功消停。
北堂煜似有些不解的凝著人兒,白洛瑤則是看著他,說道:“你又用內功當我的小太陽。”
……小太陽?他薄唇緊抿,一時陷入沉思。
白洛瑤臉頰帶著幾分笑意,梨渦淺淺,隻是緩緩與他十指相扣,舉起來,說道:“小太陽就是,貼心的小棉襖,就如那頭頂的日頭一樣,溫暖又閃閃發光!”
人兒的粉臉有些赧意,要她說這樣肉麻的話,實在是拚了老命。
如此明媚的秀臉,令他不由微微一怔,北堂煜將她的玉手放在自己的有力的雙膝上,沙啞道:“本王是瑤兒的小太陽,那瑤兒又是本王的什麽?”
他幽幽的眸子裏,帶有些點點的笑意。
似乎很想知曉從她那張緋紅的櫻唇裏,又能說出什麽俏皮的話來。
白洛瑤真就絞盡腦汁的思考了一會兒,她的手指微微放在光潔的下巴上,看著馬車的簾子一掀一合的樣子。
清風拂過她細長的青絲,北堂煜為人兒將青絲緩緩捋到她的耳後,她的耳廓又泛紅了些,幹咳了一聲,道:“這該是你回答的話題!”
答不出來了,索性再推回給他,令他為自己傷腦筋去!
白洛瑤秀眸一抹不自然又帶著幾分俏皮的望著窗外的景色,馬車已然出宮,向著北堂墨弦的府邸而去,路上的風景都覺得不是那麽怡人了。
隻聽得一陣低笑之聲,北堂煜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隨即自己便落入他堅硬的懷抱,他將她深深的抵著,啟道:“瑤兒是本王的妻。”
白洛瑤聞言略有些訝異,這不公平!他作弊!她明明將他比作自己的小太陽,那他則也應該比喻一個物,而他竟開口撩她,說她是他的妻。
這一局,她顯然不甘於敗給他。她便微微離他近了一些,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反問道:“你之前還說我的你的小狐狸,現在就改口了?”
麵對她如此嬌俏帶著媚的神情,北堂煜喉頭發熱的滾動著,有些幹啞,他將人兒抵在馬車的壁上,雙手有力的將她撐著,眸光灼灼的凝著她。
“瑤兒,你想在馬車上,試試本王的能力麽,嗯?”
他磁性沙啞的聲音,在她的上頭緩緩的響起,縈繞在耳中。白洛瑤臉色一紅,慢慢的紅到了脖子根上,連外麵的霧眠都不由得頓時咳嗽了一聲。
主上跟縣主又開始了,開始了例行的秀恩愛。
白洛瑤隻是以手推開他,帶著幾分羞惱,道:“快些起開!”她不安分的手亂推著,反被他有力骨節均勻的手指捉住。
北堂煜低笑著,望著底下的亂動彈的人兒,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薄唇上吻了吻,道:“瑤兒若是再不安分一些,怕是本王當真忍不住了。”
她聞言,心頭一驚,到底再奔放的自己也沒做過這樣的事情,反被他撩成這樣,簡直是愧對自己的能力,她便到底是慫了些,立刻就不動了。
見這隻狡猾的小狐狸安分了下來,北堂煜便眸中寵溺的緩緩鬆手,將她抱坐在自己的雙膝上,寬大的手掌禁錮著她的腰身,道:“瑤兒這才乖。”
白洛瑤的身子被他反轉,被迫麵對著他,看著他滿眼的笑意,她是更加惱了。
“莫非,你是吃醋了?因為想著要陪我去皇叔的府邸,為他治病,你便在路上就開始吃味?我說的可對。”
她見他如此的反常,似乎比平日裏更加懂得如何撩她,便兀自的猜測著。
北堂煜隻當是未曾聽見小狐狸的聲音,大手撫著她的後背,令她躺在自己的懷中,安安分分的度過這一路。
定然是吃醋了。白洛瑤在內心想,吃醋總是不肯承認!
她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在他耳畔道:“在我心裏,你才是最好的。他比不上你的一根青絲。”
北堂煜的身形一怔,更是幾分濃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