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煜淡淡提步上前,將人兒帶到自己懷裏,迎著北堂修的目光,道:“我與瑤兒,已經到了。皇叔,太子,請。”

北堂墨弦與北堂修兩人,便先行走上一步。

前者自製力甚好,自是不差這幾瞬的時間,可以看白洛瑤,而後者,因為已經多時未曾見到她,便無法再遏製自己心底的心意。

北堂修時而回頭看了兩眼,白洛瑤有點尷尬,隻能側看向別處。

一直走到八皇子北堂奕精心布置的生辰宴上,兩邊已經坐了一些人,來的人並不多,至多二十多人。

“殿下。”白樂清見到北堂墨弦來了,便輕輕的點了下頭,嘴角帶著希冀的笑,希望他能坐到自己的身邊,可北堂墨弦隻是掃了她一眼,便就與太子北堂修坐在了一起。

而且是刻意坐在她對麵的那一排位置上,這使得白樂清的心頭狠狠的震撼了一瞬,心底絞痛不已的揪著心。

北堂墨弦的目光一直落在白洛瑤的身上,白洛瑤並不習慣穿王妃裙,太長了,她險些絆了,幸好及時有北堂煜有力的手攬住了自己。

因為這一點,北堂墨弦輕笑了一聲。

北堂修看著看著,不自覺嘴角也在上揚,自己卻沒有察覺到。如此可愛的人兒,卻已經做了別人的嫁衣。

白樂清心頭憤恨,白洛瑤隻是坐穩之後,對北堂煜道:“我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看。”

北堂煜的眼眸隻是淡淡一掃,便掃見了大多數人投過來的目光。

新來的淩王妃,總是能成為矚目。

“瑤兒,他們是對你很好奇。”北堂煜握住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溫熱的掌中。

白洛瑤勾笑道:“我看不見得,有人好奇,但有人又在心裏打什麽鬼主意呢?”

她示意他看向後來才來的楚藩王與白霽月,白霽月一眼就撇見白洛瑤,那股恨不得馬上死的眼神很是犀利。

北堂煜淡淡開口道:“瑤兒可見他們不爽快?本王尋個機會,讓他們回封地去。”

白洛瑤輕鬆一笑,這確實是他能發揮的權利。

皇上是個沒有主見的人,聽風就是風,聽雨就是雨。

八皇子北堂奕走進了小筵席上,他還為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價值不菲,可謂是掏了巨資的人,每人的寶物都不一樣。

“請各位笑納,我近日在捯飭一些小玩意,想著如果這些寶物隻能讓我孤芳自賞,倒不如眾樂樂也,一起欣賞。”

北堂奕今日一身絳紫的衣袍,由人從輪椅上,緩緩的攙扶著坐在了最上頭的位置。

這無疑,是最好收買人心的方法。

白洛瑤很難不去猜想,北堂奕究竟有什麽目的,難道他是想以此來拉幫結派,也為自己爭取一席之位?

“諸位能夠到來,就是給予我北堂奕顏麵,我會記住這裏的每一人。”

北堂奕笑著舉起杯酒,可他那抹笑,卻帶有些陰暗。

宴席上人眾多,白洛瑤沒有多語。

北堂奕甚至讓宮人們拿出一杯燦燦發著光的酒水,道:“這是我從西域進貢而來的西域美酒,請諸君品嚐。”

宮人便將那酒水,緩緩的分配下去,倒在每一個人的杯盞中。

北堂煜隻一眼,便覺得酒水有怪,白洛瑤也很默契的沒喝,但她發現在場的一些人都喝了,除了楚藩王、與北堂墨弦以及北堂修以外。

連白霽月與白樂清都喝了。

白洛瑤認為,酒水裏有點東西存在。但是目前肉眼看不見,她暗暗的以自己的帕子沾了些酒水,悄無聲息的收好,等回去做實驗看看。

北堂奕眼看著底下的人都飲了酒水,但唯獨那幾個人沒飲,心知肚明,嘴上也不挑破,生怕引起旁人的起疑與恐慌。

“各位感覺如何?”他自己也飲了一杯。

白洛瑤知道,他那杯裏是不可能摻著東西的,也極有可能是杯盞裏做了手腳。

白霽月最是喜歡出風頭的,便緩緩起身,說道:“這酒滋味甘甜,回味無窮,確實是至好的酒。”

白樂清豈能在這場宴會中埋沒,不由也起身,柔聲道:“大姐姐說的是,此酒色澤紫而泛光,光是這一點便勝過尋常的果酒。而這味道嚐起來,酸中帶澀,澀中帶甘甜,更是美味。”

很明顯的,白樂清的基礎更好,白霽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她也配跟自己搶風頭。

白洛瑤微微扶額,這兩個人怕不是還沒有意識到已經中了北堂奕的招了。

無意間,她對上北堂奕的桀桀怪笑的臉龐,他的目光是那麽的滾燙,毫不避諱的帶著欣賞的看著她。

席間的那幾個女人,北堂奕根本不感興趣。

他最感興趣的女人,是白洛瑤這聰明又狡猾的女人,正能顯現她與別的女子的不同。

北堂煜俊美的臉抖然一沉,似乎有意將人兒扯進自己懷中,避開上麵的人的目光。

“諸位,請盡情肆飲,若是喜歡,我這裏還有。”

北堂奕收回眼神,對底下樂不思蜀的達官貴人們說道。

他的紫袖隨著清風拂過,臉上帶有些病嬌的氣息。

宴會中間,北堂奕極其城府深沉的叫上來一些舞娘們,陪伴那些醉酒的大臣,還請了樂師專門給在場的女眷彈奏美妙的琴聲聽。

白洛瑤皺了皺秀眉,她對這些通通都不敢興趣,隻對北堂煜道:“我先去外麵透透氣。”

“瑤兒,我陪你一起去。”

他的聲音低低啞啞的,握住她的腕子。

白洛瑤輕笑一聲,道:“我自有事情要做,你要是跟我一起,豈不是惹人注意?”

北堂煜與妻默契,心靈相通,自然知曉她想要去做什麽,便微微鬆了手,低聲道:“有事喚瞭歌,他在暗處守著。”

她點了點頭,便緩緩的離開了宴席。上頭的北堂奕,頓時失了樂趣。若是她不在的宴席,他在這裏又有何意義?

白洛瑤暗暗的出去後,第一時間便進入了法醫空間,在空間內她拿著方才的那杯奇怪的酒水,一番檢驗。

“這是……”

她邊查邊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東西。

白洛瑤陷入了沉思,許久才捯飭著手裏的緩緩拿起,道:“原來是這樣,北堂奕真是心機叵測。他想要利用這一點,來要挾他們加入他的派係。”

此時朝中派係分為兩隊,但沒想到北堂奕也想加入,而且如此明目張膽。

“這酒水裏,有特殊癮藥的成分,若是九日之內,不能提供給他們解藥,他們便會發狂,六親不認,甚至會導致霍亂。”

白洛瑤的聲音有些冷冷,該死的北堂奕,竟是下了這麽大一盤棋局!

她嚐試著能不能做相應的解藥,但是失敗了,她提煉不出其中的藥引,必須要掌握北堂奕手裏至關重要的一味藥引,才能製作出相應的解藥。

白洛瑤默默的放下手頭之物,思忖著退出了法醫空間。

“見過淩王妃。”

一聲聲音將她扯了回來,隻見麵前的是白霽月身邊的婢女。

而白霽月不知何時,也暗暗的跟她出來了,身後還有白樂清在,白樂清立馬就站到了白洛瑤的身旁。

白洛瑤淡淡的看著麵前的白霽月,道:“藩王妃竟然還有跟屁蟲的本領,本王妃去哪你就去哪,是麽?”

白霽月的臉色紅如豬肝色,漲的通紅,她很是怒氣騰騰,道:“白洛瑤,我跟你之前的掌還沒有算清楚!你記住,從今往後,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們來日方長!”

白洛瑤掃了她一眼,心想誰要跟你來日方長。

白樂清忽而從中柔聲說道:“藩王妃,你怎能如此對淩王妃不敬呢,若是被淩王爺知曉,藩王爺都是要挨教訓的呀。”

白霽月氣急敗壞,道:“你給我閉嘴!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藩王好歹是淩王的王叔,我就不相信,淩王爺會為此事而找藩王的不是。也不相信,藩王會轉頭來數落我的不是!”

她依舊讓自己的姿態變得很高很高,她的眼裏帶著十足的鋒芒。

白樂清似乎看起來很柔弱,漸漸的哭啼了出聲。

“王妃……”她向白洛瑤哭訴,企圖讓她為自己撐腰。

白洛瑤懶得跟她吵,隻是對白霽月道:“你不在宴會上,跑來就是跟我說幾句渾話的?白霽月,你這樣有沒有意思?你打也不敢打我,換句話說,你打也打不過我,又拿我無可奈何。你又何必自討苦吃,自取其辱?”

這一句話,徹底觸怒了白霽月。

白霽月的心鈍痛,她惱羞成怒道:“你管我!我就是要罵你,你也不要太得意了,總有一日,我一定會壓倒你的!”

白洛瑤反而淡然的說道:“邪不壓正,能被你壓倒就怪了。”

白霽月身邊的婢女也有些害怕事情會鬧大,於是就在其中中和著勸道:“兩位王妃,你們千萬不要起了爭執呀,這叫兩位爺難做的很呀!”

白樂清的目光剛好看見不遠處的楚藩王,柔聲提醒道:“淩王妃,楚藩王來了。”

一聽到自己的夫君來了,白霽月心裏欣喜,白洛瑤卻沒什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