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樂清就這樣被迫的將手從他身上緩緩的滑下,她滿是絕望的神情。

“殿下,我隻最後問你一遍。殿下真的心裏隻有我二姐姐?”

北堂墨弦說道:“白三小姐,我心裏的情意對她永不變。”

白樂清無力的緩緩點頭,她知道了,所以,隻有白洛瑤死了,殿下才能無所牽掛,才能漸漸淡忘,去愛別的女子?

她心裏的嫉妒越發的肆意。

白洛瑤與北堂煜回到淩王府,下人排排喚道:“王爺、王妃。”

北堂煜執著人兒玉白的手,低啞道:“瑤兒,你可知本王曾經一人在府上,有多孤獨?如今你在本王的府裏,在我的身邊,我心裏不甚歡喜。”

聽著下人連著兩聲的並稱,他心底愉悅。

白洛瑤翹起嘴角開口道:“我又何嚐不是?”

其實,一個人的孤軍奮戰,那太孤獨了。若身邊有人相伴,身後又有許多友人,這一場仗會打的更好。

“對了,我之前讓瞭歌去通知那些喝了果酒的人,讓他們不要再飲。瞭歌現在在哪?”

白洛瑤掃視了一眼,人沒了。

北堂煜低笑一聲,淡聲喚道:“瞭歌。”

他俊美的臉依舊平淡,隻有在麵對人兒的時候才會展露一絲笑意。

瞭歌便出現在兩人麵前,道:“回王妃的話,屬下以黑衣人的名義,分別找到他們的住處暗示過,他們顯然很慌亂,不知所措,想要解藥,並答應配合。”

白洛瑤便從衣袖中拿出一瓶小玉瓶給他,說道:“這是可以暫緩他們痛苦的藥丸,你謊稱是解藥,讓他們與我聯手一起,暗中的對付北堂奕。”

如此,那些人便由受製於北堂奕,而變成受製於自己。因為自己的解藥,相比於毒蛇般的北堂奕,來的更加容易一些。

瞭歌詫異道:“王妃好計謀。”

他慢慢的接過,並告退下去,再去找那些人。

白洛瑤喚住了瞭歌,道:“唯有兩個人,需要以王爺的名義,而並非我的名義。”

瞭歌轉身問道:“王妃,是誰?”

“白霽月,白樂清。”

因為這兩個人,若是得知是自己的話,她們便會立刻倒戈相向,反而去為北堂奕做事。

北堂煜勾唇道:“以本王的名義?介時她們要上門親自答謝本王,瑤兒不會吃味?”

白洛瑤輕鬆一笑,道:“白霽月已經是藩王妃了,白樂清又喜歡皇叔,而你喜歡的是我。你猜我會不會吃味。”

他修長的手指微勾了下她的俏鼻,她就是仗著他歡喜她,才會如此恃寵而驕。

瞭歌便就去照做了。

念夏從小院那兒的長廊走了過來,正見王爺王妃在,便嘻嘻笑著端著茶點繞過來。

丫鬟念夏日行一例來通報白府近日的情況,走到白洛瑤的身前,道:“王妃,我回府上打聽過啦,現在老夫人的身子骨康健,國公爺也健朗。”

白洛瑤遲疑問道:“那三姨娘她們呢?”

念夏如是說道:“三姨娘打理府上的事情,偶爾會去老夫人那裏閑聊,雖然不跟四姨娘來往,但是也沒有對四姨娘與四小姐怎麽樣。不過三小姐倒是有些可疑。”

原來,白樂清在府裏不知道在忙些什麽,秘密的讓自己的丫鬟出去鎮上,早上走後直到快晚膳時分才回來,鬼鬼祟祟的樣子。

“念夏,你若無事便派人跟著些,莫要跟丟了,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麽。”

白洛瑤囑咐了一句,念夏便點點頭,道:“知道啦,王妃。”

白洛瑤有些腰酸,她扶著自己的腰肢,想回房去歇息歇息,北堂煜便帶著人兒,眸中帶著笑意。

“你還笑,你這個罪魁禍首!”

她拿杏眼瞪他,北堂煜卻將人兒當初打抱起來,放在榻上,就在她抗議的時候,他卻將溫熱的大手放在她的腰肢上,緩緩的幫她揉著。

“瑤兒,本王這樣,可好些了?”

揉了一會兒後,他低醇的聲音緩緩響起。

白洛瑤勉強的說道:“湊活!”

知曉她是傲嬌,表麵上如此,實則心底不知道有多麽的雀躍。

北堂煜眸子裏泛著幽幽的光,啟聲道:“瑤兒,派係之爭一事,本王不想你參與其中。這是本王該有的義務,並非瑤兒該有的。”

他怕她會卷起這場腥風血雨中,不願她受到任何雨點的波及。

白洛瑤聞聲,緩緩的扶著腰坐起,坐在床榻邊緣,看向他漆黑的眼眸,閃動著。

“我既已經嫁給你,與你便是一條戰線的。你做什麽事,都不可撇下我。這是成婚之前,我對你所囑咐的。你可還記得。”

她的聲音格外的低,北堂煜握起她白皙的小手,便放在他的薄唇上摩挲著。

“本王自是記得。瑤兒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記著。”

他從不會忘記,與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每一時刻。

白洛瑤深呼吸一口,翹起朱唇,泛著點點光澤,她道:“那就是了,從今往後,不管有什麽,我們都是一起的夫妻戰隊!”

……夫妻戰隊?北堂煜低笑一聲。

他一手托住她的腰肢,另一手抱著她睡下,道:“夫妻戰隊是不是該履行下夫妻的義務?”

白洛瑤眼看著他朝著自己壓過來,她有些惱怒的抵著他,道:“北堂煜!你是不是人啊,我這才腰酸的不行,你還!”

北堂煜尋思著,低聲道:“瑤兒,方才本王不是已經幫你揉過了,腰還酸?”

白洛瑤丟給他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她便開始躲,他卻追著她的唇瓣不放,薄唇覆了上去。

她遲早要被他給折騰死!他就是自己的克星。

***

第二日,果不其然,白樂清上門親自來答謝,而那些朝臣們因為派係的原因,不敢私下裏來往,怕被北堂奕的人盯著。

白霽月則是被關禁閉,根本得不到消息,楚藩王也不會讓她過來。

“見過王妃。”白樂清嗓音柔柔的,依舊那副無辜單純的模樣。

白洛瑤正手裏接過念夏遞來的茶水,站在池子邊,邊喝茶邊看錦鯉魚。

“三妹妹怎麽得空來了?”

她將看魚的目光緩緩投向白樂清。

白樂清四顧無人之後,便壓低聲音,問道:“二姐姐,那解藥可是你研製出來的?特意淩王爺的名義來送給我?若是這樣,我真是多謝二姐姐了。”

白洛瑤沉吟了一會兒,看著她道:“是我送的。不過三妹妹,你近日在府上可閑的很?”

白樂清似乎眼神間有些不自然,不知曉她為什麽會這麽問自己。

她的眼神飄忽不定,隨後低聲道:“是,因為無事,所以看些書,與母親閑聊之類的,沒有其他的了。”

本來她說前麵一句,白洛瑤並不起疑。但是最後麵半句話,讓她不得不去揣度白樂清到底背著自己做了些什麽。

白樂清迅速的扯開話茬,勉強笑道:“二姐姐,可是八皇子殿下為何要如此對我們?不過好在有二姐姐的解藥,讓我沒有被他利用。”

此刻的白樂清,還以為這解藥吃了一次便不會再發作病症了,實則沒有藥引,還是治標不治本。

白洛瑤慢聲道:“八皇子殿下的事,我也不知曉。誰人能猜得透他的心思?隻是三妹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隻要不做些不好的事情,自是不怕有人來找你的麻煩的。”

她的話語裏,隱隱帶著暗示。

白樂清的臉色忽而慘白了一瞬,她的手指開始變得局促扭捏,深深的拽緊自己的衣角,皺巴巴的。

“是、二姐姐說的對。”

她生怕自己背地裏做的事情,已經被白洛瑤知曉。不然她為何會這樣試探性的問她?

白洛瑤注視著池子裏的魚,對白樂清道:“三妹妹,你說,是我看魚,還是魚在看我?是我看池水,還是池水在看我。”

白樂清微微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麽問自己。

白洛瑤轉過身去,淡然的對她說道:“我看魚,看池水,同時,上天也在看著我,看著這世間每個人做的一切。就像是之前的賀氏,白霽月,她們通通為自己犯下的過錯得到了相應的懲罰,這是因果循環。並非是她們太過愚蠢,而是百密必有一疏,總會被查出來的。”

這是在暗示她,盡快收手,不要玩一些不好的心思。殊不知,白樂清做什麽,她都知曉。

白樂清的唇瓣都在發抖著,她硬著頭皮接道:“是啊,二姐姐。所以人真的不能做惡事,不然會遭報應的。”

但是,她堅持認為,白霽月跟賀氏還是太過愚蠢。

前有那麽多人能夠成事,為什麽自己不能?她早晚有一日,要越過白洛瑤,早晚。

白洛瑤笑說道:“你怎麽這麽緊張?我沒說錯什麽讓你不中聽的話吧。”

“沒有,二姐姐,你說的很對。”

白樂清的額頭上的汗都滴了下來,她不知道為什麽麵對白洛瑤,有如此的壓迫感,像是什麽都被她看穿了一樣。

白洛瑤說道:“我不在白府,上上下下就有勞你跟三姨娘照顧了。”

白樂清不敢說話,隻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