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念夏的馬車在白府前停下,眼下小姐成了淩王妃,她也自是沾了些王府的光。
這淩王府出去的貼身丫鬟,都比一般的下人來得要高等些。
府上的管家進去通報的時候,還以為是淩王妃來了,老夫人跟白平靖都一起前去接迎,沒想到便看見念夏走了下來。
“國公爺,老夫人。我家王妃過幾日便回來,先讓我代她來送些東西。”
念夏讓小廝一起來幫忙,從馬車裏拿出很多從蘇州城帶回來的特產,念夏看著小廝一件件的接過,說道:“這是南海燕窩,王妃說國公爺跟老夫人各有幾份,是大補的。還有這個,是東海月珠、蘇州甜點……”
不少的特產都帶了回來。
白平靖與老夫人都笑得合不攏嘴,老夫人笑著道:“難得瑤瑤去哪兒都惦記,每每出去都帶這些貴重的東西回來。真真是惦記著我們。”
丫鬟念夏嘻嘻笑說:“王妃外出,總是想著府上,掛念的很!”
白樂清不由得走出來看了看,但見那些白洛瑤帶回來的東西,便心裏嫉妒更甚。
這一對比,就很明顯了,老夫人說道:“霽月嫁出去都有一個多月了吧,一次都沒回來看過,別說是東西了,人都沒有過來。”
隱隱有些不樂意。
白平靖沒多說什麽,隻道:“把東西都好好放起來吧。”
小廝便喏聲,接二連三的拿走。
待看到一個精致的木箱子時,丫鬟念夏製止道:“這個是給三小姐的。”
她拿過箱子,白樂清有些訝異,沒成想自己還有東西。
念夏便把箱子給她,說道:“三小姐,我家王妃說了。三小姐給王妃送的檀香,她用的甚好。這個是給三小姐的回禮。請三小姐務必要收下,也是我家王妃的一些心意!”
念夏有意如此說道,觀察白樂清的神色變化。
白平靖跟老夫人都很是疑惑,前者道:“樂清,你什麽時候給洛瑤送的檀香?”
白樂清一陣心虛,心跳的特別快,她慌張的接過,說道:“父親,我就是想著有什麽好東西都給二姐姐送過去,雖然她不在,但是回來就能用上了,所以……”
老夫人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說道:“什麽檀香啊,我近日夜裏睡得不太安生,也想要聞些檀香,送我那兒一些罷。”
白樂清的神色更是一緊,心裏幾分涼意。
她不自然的捧著木盒子,柔柔道:“是,祖母。”
丫鬟念夏笑眯眯的說道:“那我就回去回王妃的話了!”
老夫人笑說道:“先讓瑤瑤好好歇著,別讓她惦記著白府,歇夠了再來看我跟她父親。”
“知道啦,老夫人。國公爺。”
念夏便提裙上了馬車,馬夫便緩緩離開白府。
看著這一行徑,白樂清身邊的貼身婢女不太樂意了,心裏頭又酸又嫉妒。
白樂清轉身回房,婢女在背後嘀咕著道:“還一口一個我家王妃掛在嘴裏,生怕是不知道她家主子是王妃似的!身為一個下人,竟然也能坐著馬車過來說話,帶那麽多東西分發的時候,還覺得特別得意一樣!”
這語氣,擾的白樂清覺得自己好像不如白洛瑤一樣。
她轉過頭去,對婢女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本小姐不如二姐姐是不是?你從心裏就這樣認為對嗎?”
婢女意識到自己話說的不對,連忙承認錯誤,道:“小姐,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就是覺得打抱不平,覺得她們太裝了!”
白樂清的秀臉黯然神傷,她看著一處,說道:“打抱不平又有什麽用呢?大姐姐就算再怎麽作惡,好歹背後有楚藩王罩著。四妹妹等那小將軍王回來,又是可以嫁的好。而我……”
婢女見小姐越發的消沉了,連忙打了下自己的巴掌,道:“對不起小姐,奴婢不該說這些話的!”
白樂清提裙,緩緩的走進房內,不讓婢女進來,將她阻攔在門外。
她拿著手裏的箱子,放在桌上,回想起方才丫鬟念夏說的話,她疑惑的打開箱子,卻見裏麵的正是自己送的那箱子!
她的瞳孔瞬間縮緊,顫抖的手慢慢的打開小箱子,隻露出一點點的縫隙,便看見那檀香!
白樂清趕忙合上,心下慌亂不定。
“……難道,二姐姐發現了?”
她又想起那番話來,是說這是白洛瑤的回禮。
果不其然,她就算耍什麽招數,都害不到白洛瑤!
白樂清挫敗的喃喃道:“她究竟為什麽會忽然變得如此聰明,難道去了趟鄉野,得到了什麽高人的指點?”
她分明記得二姐姐自己證明過胎記,那根本就是她沒錯。
白樂清抱著箱子出去,婢女就在門外候著,看到小姐如此,道:“……小姐,這不是你送給淩王妃的檀香嗎?”
婢女眼睜睜的看著,白樂清把箱子給扔到了廢棄的雜亂簍子裏,道:“一定要把它扔掉。”
不然就會被抓住把柄。
婢女連忙點頭,就去拎著竹簍子去外麵扔了。
丫鬟念夏回到淩王府的時候,滿心的愉悅,白洛瑤正在翹著腿,慢慢的喝著自己做的果茶,醇香四溢。
“王妃,我去白府回來啦!已經把箱子還給三小姐了。三小姐的那個臉色啊,頓時大變,可害怕了!”
念夏想想當時那個場麵,簡直不要太痛快!
白洛瑤說道:“這一次,就當是給她的一個小小的警告。下一次,她要還是有什麽不法的小動作,我絕不會輕饒她。”
念夏點點頭,幹脆坐在她的麵前,雙手扒拉在桌上,道:“王妃,之前的獵賽一拖再拖,都沒有好好的參與過,眼下春獵又開始了。”
白洛瑤揉了揉額心,怎麽一年四季都有皇家獵賽?
上一回,她確實沒參加,因為要習箭術。這段時日,荒廢了一段時間,不過再度握弓,還是能找到熟悉的感覺,應該不成問題。
“什麽時候比?”
“明日的午時開比呢,王爺也會去的。王妃,你帶上我一起好不好?”
念夏一臉崇拜,想看自家王妃的箭術。
白洛瑤伸出手指點了下她的額頭,道:“圍獵場上刀劍無眼,要是傷了你,我去哪兒再找你這麽忠心的丫頭?我可不舍得!”
她起身,端著茶,站在門前的地方,單手伸長了懶腰。
念夏滿臉紅潤,給她使眼色,道:“王妃這樣說,我要害羞了。”
白洛瑤的嘴角一抽,這丫頭是怎麽了?春日到了,就開始作了?
“不準去就是不準去,你好好的看著王府就是。”
她伸出手,在念夏紮著的兩個圓頭發髻上揉了揉。
丫鬟念夏一臉景仰的看著她,雙手交握,道:“我家王妃若是男子,我一定會迷死的!我若是男子,我也一定會終身非王妃不娶的!”
因為王妃實在是太優秀了!
白洛瑤知道她又開始吹捧自己了,說道:“你有這個空檔,不如去問問北堂煜,我的弓箭之類的,幫我準備準備,我明日必去。”
念夏應了聲是,笑嘻嘻的就去幫王妃準備。
與此同時,楚藩王府內。
白霽月好容易從房內被放出來,便想要離開藩王府,以為自己天衣無縫的能走,但楚藩王就出現在府外,轉過頭去,道:“月兒,你這是想要去哪裏?”
楚藩王握住白霽月的胳膊,不讓她再近半分。
白霽月憤恨的說道:“你可是把我關了整整一個月啊!你難道不記得,當初我之所以嫁給你,是因為什麽啊!”
楚藩王看她的這性子是改不掉的了。
“若不是我把你扶到這個位置上,你現在早就已經被白府安排嫁給一個普通的獵戶了,你就甘願做炊米之婦?月兒,我幫了你,你也要幫我,達成我想要的目的。”
他阻攔著她,不讓她子繼續前進。
白霽月甩開他的手,道:“你有種就把我休了啊!我現在都被你關瘋了,我想出去散散心,你都不準啊?”
楚藩王見她滿是淩亂,道:“出去可以,讓我的人跟著你一起出去。月兒,這個時候,就別再使性子了。”
白霽月聽說白洛瑤又完成一樁大案子回京了,她心裏不平衡,憑什麽自己什麽都沒有得到,一直在失去,憑什麽!
“你說你幫我走到這個位置,你以為我稀罕這藩王妃的位置?這根本連白洛瑤都比不過!她現在都成了一品誥命夫人了,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藩王妃!”
白霽月的言語裏,無外乎都在指責楚藩王沒有能力,不及北堂煜。
楚藩王便對她說道:“月兒,你總是在埋怨天,埋怨地,埋怨我,埋怨任何人。你為何就不想想,這一路走來,究竟是不是你自己的原因?”
白霽月死一樣的看著他,說道:“所以我比不上那個賤人?你是這個意思吧!你要是有能耐,你把那個賤人給我娶回來!娶回來我跟她爭你!我不爭其他的。”
楚藩王臉色驚變,道:“月兒,你胡鬧什麽!她都已經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