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奸一案那麽久,其中的個中複雜,到最後卻是迅速結束。
北堂煜已經命人將城中所有內奸全都運送到京城去。
白洛瑤說道:“這西衙門暫時隻能由東衙門的知府代管了。”
聽說東衙門的知府大人算是清廉,隻是兩個地方隔得太遠,想必得合理安排下,調整好兩邊的衙門分配的時間,在那之前,都得要管好。
直到等到新的衙門知府前來管轄。
“瑤兒,藏寶圖一事,我們可以開始尋找了。”北堂煜道。
白洛瑤便拿出完整的湊在一起的藏寶圖,道:“嗯!宸妃的秘密馬上就要解開了。”
藏寶圖上的路線,顯示就在東洛陽,隻要朝著東洛陽走,那邊一定會顯示出來路線。
兩人便順著路線走過去,發現並不近。
“藏寶圖的地方,顯示是在一個山洞裏。”
白洛瑤邊看著,邊與北堂煜到了東洛陽的城郊外的山中。
山裏的山洞很多,但確切的不知道是哪個山洞。
北堂煜平淡道:“最無人去的山洞。”
兩人開始四處找尋,至於那無人去的山洞的特征便是,山洞的外麵一定雜草叢生,而且是被封住的。
白洛瑤停在一個山洞前,道:“這個洞似乎是封住的,如果需要把它打開,是不是得要你的內功?”
她隻是怕他的內功會耗損。
沒想到北堂煜隻以一半的內力,便將整個山洞封閉的洞口震開,並迅速地以衣袍蓋住了人兒,避免了一些飛石擊過來。
“開了!”
白洛瑤並沒有及時走進去,而是讓裏頭塵封多年的穢氣都散出,再戴上簾子,隔絕一些氣息,她隨身拿出空間裏的酒精噴霧,噴灑著消毒。
北堂煜走在人兒的身前,山洞裏有磷火,因為透風,頓時原本的燭火全都燃起,照亮整個洞中。
越走進去,越發現陰暗重重。
山洞裏並沒有太過的曲折,而是一條筆直的路,到了終點時,便看見一個黑色的巨大寶箱在裏頭。
出乎意外的,並沒有任何的機關。
白洛瑤隻注意到寶箱上的一個手印,像是小拇指的,旁邊還有個類似耳墜的坑,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耳上的長相守。
“小心。”
她提醒北堂煜,他卻是淡淡的走過去,並沒有任何的機關。
沒有機關就表示,很有可能裏頭的財寶都沒了!
白洛瑤上前幾步,將耳墜長相守放在上麵鑲嵌著,果然打開了半邊,北堂煜便將指腹覆上,整個寶箱頓時被彈開!
“就這麽簡單?”
出乎她的意外!還以為寶藏有多麽難得,沒想到如此輕而易舉!
可寶箱裏什麽財寶都沒有,隻是幾張信紙。
北堂煜拿起信紙,白洛瑤在一旁看著。
“煜兒,見字如見麵。娘很有可能,就要離你而去了,可是你還這麽小,你隻有一隻貓兒一般的幼小。娘不忍心,娘好舍不得走,可是,娘意識到,自己成為了皇後她們的眼中釘,終究是難逃死路。他們也一定不會再放過你,娘隻能剜瞎你的眼睛,讓你對他們沒有威脅,娘願意用自己的命,換你的命。煜兒,所謂的寶藏其實根本就是江湖上的陰謀,一切都是假的,他們隻想製造混亂,引得幫派們相爭,可沒有人聽娘的。”
換了一張信紙,陳舊的字慢慢展現。
北堂煜隻是看著,時隔多年的信。
原來宸妃早就發現了某些人的陰謀,可是那些人故意製造動亂,引得所有人為寶藏爭得死去活來,然後再坐收漁翁之利,沒有人肯相信宸妃。
宸妃是被北堂墨弦的母親,也就是當年的皇後,與八皇子的生母憐妃所害死,她懇求兒若長大一定不要為她報仇。
宸妃以死換來了一切,她把從海盜手裏拿到的寶藏圖撕成兩半,一半放在長相守裏,一半給了白洛瑤的生母秦氏,讓她保管,以此來了卻爭執。
就因為宸妃發現了秘密,才使得被海盜抓走,最後逃回了宮裏。曆經千辛萬苦的宸妃,卻沒想到最終還是死在皇後與憐妃的手中。
當年幼小的北堂煜,被親娘剜瞎雙眼為求自保,如今才得知真相。
白洛瑤喃喃道:“宸妃真不愧是女中巾幗!”
她是多偉大的母親,才能忍下那麽多的痛。
北堂煜將信紙收好,看著空空的寶箱,勾起一抹譏誚。
不過是一個空的東西,卻引得那麽多自相殘殺,真是可笑。
“本王早便知曉,是皇後所害的母妃。但不曾想,憐妃也參與其中。”
北堂煜的眼眸鋒芒,漆黑又深諳。
白洛瑤問道:“憐妃是誰?”
“北堂奕生母。”
他握過人兒的腕子,帶著她離開山洞。
原來所有人殊死爭奪的寶藏,不過都是一場空。
白洛瑤說道:“北堂墨弦、北堂奕,他們兩人的母親害了宸妃娘娘,而且他二人,也是包藏禍心。”
“瑤兒,今夜便起程回去。”
北堂煜撫上她的秀臉,嗓音暗啞。
“好。”
白洛瑤理解他的心情,也想早一點離開洛陽,回京去。
***
夜裏,收拾好了包袱,雇了馬車。
葉一很是不舍的站在門前,道:“王妃,王爺,夜裏不好趕路。能明日天明再走嗎?”
白洛瑤把包袱精準的扔進馬車內,拍了拍手,道:“不了,葉公子。謝謝你這段時日的收留,我們還有要事要趕回去。而且今日也接到皇上的通知,要我們早點回去領賞。”
“……這樣啊。”
葉一的狀態顯然很不好,他多麽想跟他們一起走。
北堂煜將人兒抱上馬車,透過簾子,白洛瑤掀起,對葉一說道:“改日你來京城,我們王府也招待你!”
葉一勉強的笑說:“王妃客氣了。一定。”
他又行了個禮,對兩人說道:“請保重。”
馬車漸行漸遠,白洛瑤算了算來洛陽的天數,這是耽擱最久的時候,將近有一個月,回到經京城還需要七日,前後有一個半月了。
別說,屢屢出差辦案,還挺累的。
白洛瑤倚在北堂煜的懷中,沉睡了過去。
“瑤兒,此番回去後,便是腥風血雨了。”
北堂煜幽深的眸子灼灼閃著。
她聽見了。
她知道,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朝局會變,一切都會變。
為了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人,必須要把那些傷害自己的人,通通都打倒。
白洛瑤想睡卻睡不著,她抬眼問道:“當年的皇後,是不是太子的生母妃?”
“並非。太子的母妃,也是被皇後害死。他自己深知。”
所以其中的仇恨,不比他少。
北堂修不是不爭,而是在等待時機。
“那我們可以趁此籠絡太子,憑借我跟他曾經的朋友關係,他會選擇站在我們這邊。”
白洛瑤在說到朋友關係的時候,頓了一頓。
“本王從不需要刻意籠絡,自有人找上門來。”
北堂煜的眉骨深刻,俊臉深邃,眼眸迷離。
她微微調整了下坐姿,這倒也是!
若是能多出一個北堂修來入伍,那麽憑借他太子的身份,完全綽綽有餘的一起來對付北堂墨弦跟北堂奕。
是夜,愈發的寧靜。隻剩下馬車在路上的趕路聲。
整整多日的光景,記不清是第一次返回京城了,白洛瑤每一次回來,都覺得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京城是最暗流湧動的地方。
回到王府,丫鬟念夏眼巴巴的說道:“王妃,你這一去又是那麽久,我們快想念死你了!今日皇上還特意派公公過來,說是朝中新進了一些人才,大理寺來了不少新人。這是最後一次了,往後王妃跟王爺,就不用再親自去別的地方破案了。”
白洛瑤尋思道:“當真?那些人才究竟有多人才,是凡間請來的高人,還是科舉考上來的書呆子?”
念夏笑說道:“當然是在破案方麵具有能力的能人啦!王妃放心,皇上親自承諾這是最後一次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嘛!而且皇上還送了好多的賞賜過來,我們王府又要新造一間儲物房啦!”
白洛瑤想著,這皇帝還是有些深明大義的,至少比以前好多了。能看得出來,皇帝最近半年,漸漸的向著她跟北堂煜這邊靠攏了。
“我一會兒進宮,你幫我挑件衣裙出來。”
她幾乎是疲憊的躺回了榻上,這一次再也不想走了,出差破案真累。
“王妃,要不還是明天再進宮吧,皇上說不著急,讓你跟王爺歇息一日再說。”
丫鬟念夏都心疼王妃了,過來為白洛瑤捏腿。
“舒服啊……”
白洛瑤將渾身都放空,看向她道:“對了,我祖母的毒可好些了,你有沒有代我去探望過。查沒查到是誰做的。”
念夏連忙看了可外麵,把房門關起來,說道:“王妃,老夫人的毒是抑製住了,可是一直不見好。而且我總感覺,這個事情不是三小姐做的,很有可能是……大小姐。”
“什麽?白霽月不是從藩王府跑路了麽。”
白洛瑤坐起身來。
丫鬟念夏說道:“沒有,大小姐她去宮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