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瑤一臉不可置信,道:“白霽月去宮裏了?你怎麽知道。”
丫鬟念夏便把事情告訴王妃。說是之前宮裏的公公過來送賞賜的時候,公公知曉王妃跟白霽月之間的恩怨,於是就告訴念夏,自己看到白霽月在八皇子的身邊當侍女。
公公也很奇怪,特意來王府之前繞去藩王府,發現白霽月已經被楚藩王休了,才知道白霽月可能是不知道怎麽進宮,勾搭上了八皇子。
這八皇子是什麽德行,宮裏的人都知曉,於是公公便告訴念夏,讓念夏提醒下王妃。
“李公公也是好意,若非他告訴我,我還不知。”
白洛瑤能夠提前防備那白霽月。
她隻知道白霽月被休失蹤,卻不知道她竟然為北堂奕所用,真是讓人始料不及。
丫鬟念夏說道:“王妃,大小姐如今就在我們眼皮子裏,她最是擅長害人了,所以我才說,很有可能是大小姐害的老夫人也說不定。三小姐膽子太小了,她不一定會害老夫人呢。”
白洛瑤知曉念夏猜不出來白樂清的為人,其實白樂清隻是掩飾的好,她膽子並不小,背地裏陰狠手辣,什麽事都做得出。
“正好,我進宮去瞧瞧,看看白霽月在八皇子那過得如何。”
她翹起嘴角,就算是她再怎麽找靠山,她骨子裏的那份愚蠢都不會改變。
“念夏備馬車,我回一趟白府看看祖母的毒。”
白洛瑤如是道,便走出了王府,在外麵等著。
丫鬟念夏問道:“王妃,要去告知王爺不?我怕王爺擔心王妃。”
“他回來還有很多政務處理,不用打擾他,跟霧眠說聲就行,霧眠到時候會告訴他的。”
她看著念夏從府上的馬廄把馬車牽過來,便上了馬車。
主仆兩人,一路前去白國公府。
白府上下的人都恭敬的候著,白國公更是向她行禮,道:“臣見過淩王妃。”
“父親,這裏沒有外人,隻管叫我閨名就好,不必行禮!”
白洛瑤說著,將頭上的披風帽兒放下,走進白府內,道:“我來看看祖母。”
她走進老夫人的房內,正見老夫人躺在榻上,與以前中的毒不一樣,這一次老夫人臉色紅潤,卻昏迷不醒,這是很罕見的。
“我之前的解藥給祖母吃了麽?醫者看過之後,可還穩定。”
白洛瑤將老夫人的被褥掖了掖,讓她蓋的暖和嚴實一些。
白平靖說道:“洛瑤,你給的藥很管用,如今你祖母的臉色好了許多,隻是不知,這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白洛瑤嘴角一抹嘲諷,道:“自然是誰下的毒,誰拿出解藥了。”
她的目光掃向屋裏頭,眼神不自然的白樂清,白樂清額頭上的汗都流淌了下來,雙手很是無措,似乎站立不安。
“這……”
白平靖下意識的回過身去,梁氏餘光緩緩移向自己的女兒,冷汗涔涔。
白樂清連忙說道:“二姐姐這是何意,我沒有給祖母下毒。”
她著急的出來撇清自己,滿臉都帶著焦急。
白洛瑤卻是起身,道:“三妹妹你這是做什麽?我沒有在說你,我隻是看向門外,想看看究竟是誰那麽膽大包天,竟敢害我祖母。若是發現了此人,我定會不饒她。”
她秀臉上帶著一抹淡淡。
白樂清心裏重重舒了口氣,旋即又緊張了起來。
“倒是三妹妹,你為何如此緊張的對號入座?急著站出來為自己澄清,你難道心虛不成?”
她試探性的掃向她。
白樂清卻道:“二姐姐,我隻是誤會了,正是因為我沒有做這種事情,所以我才反應這麽大的,我不想被二姐姐誤會……”
白洛瑤笑說:“沒事,別那麽緊張,我開個玩笑而已。”
她既然能破案,便能夠洞察人心。
梁氏不公了,為女兒袒護道:“王妃啊,我的女兒是什麽樣的為人,我自己清楚。她斷斷做不出這種事情來的呀。沒準是那白霽月,聽說白霽月入宮了,在八皇子身邊做事,她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白府的,肯定是她做的!”
白洛瑤明白梁氏這是想推鍋,她道:“白霽月遠在宮中,她並沒有資格隨意出入,近來府上可有什麽外人出入?她又是怎麽瞞天過海的進府來下毒的。顯然府上的下毒人的可能性最大。”
“可是我家清兒她不……”
“主母,我沒有說是三妹妹。你們為何那麽急切?”
白洛瑤微笑著,說道。
白平靖不由幾分懷疑,看向梁氏跟白樂清兩人。
“這個事呢,我一定會查清到底的,絕不會姑息。”
她搬來個椅子坐在原地,道:“祖母是哪日被毒害的,當日發作的時辰,以及當日吃過什麽、喝過什麽、去過哪裏,接觸過哪些人,她的房裏有何人來過,都詳細告知我。”
白洛瑤接過桌上的熱茶,緩緩的品著,氣定神閑。
白平靖頓時就讓府上的下人小廝都過來,尤其是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杏雨。
杏雨是時時刻刻都在老夫人身邊的,她最是熟悉。
“你說。”
白洛瑤掃了眼身後的那群府上下人們,道:“你們絕不能有半分的欺瞞,任何你們發現的與此事的端倪,都要詳細的告知。在我破了案子之前,你們若是誰說中了關鍵,提供了線索,本王妃每個人賞十兩銀子。”
府上下人頓時兩眼冒星光,各個都要爭著吵著說,他們本來是想瞞著不敢說的,可眼下那麽多銀子不要白不要。
“杏雨先開始。”
白洛瑤將杯茶放下,盯著她的臉上神情看,道:“你們最好不要欺騙我,我能看得出來你們說的是實話還是撒謊的話。”
下人們麵麵相覷,知曉王妃無所不能,一定有這個能力,便不敢欺瞞。
杏雨便撲通跪下,開始說道:“回王妃的話,老夫人中毒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這個月初六的時候。早上老夫人起榻,我就過去伺候服侍,後來吃了點早膳之後,我便帶著老夫人離開房間,在府上走走散散。那個時辰是辰時二刻左右。在府上轉了一個時辰左右,老夫人就回到了屋裏,喝了從廚房裏送來的參湯,又睡了一刻。我進去叫老夫人,可是卻怎麽也叫不醒老夫人,那時候已經是午時正刻了,我要叫老夫人用午膳了。之後才發現老夫人的嘴唇發紫,臉色發白,就去叫郎中,發現是中毒。”
白洛瑤檢驗過那毒,發作的時間是一刻,與杏雨所說的完全對的上來。
“參湯有問題。”
她直接挑出了原因,問道:“是誰端的參湯,誰做的參湯,這兩個人出列,站在左邊。以及廚房裏所有的人都站出來,站在右邊。”
於是分別站成了兩側。
左邊的倚翠她認得,祖母身邊待了很久的丫鬟,白洛瑤問道:“參湯是你做的,也是你端去祖母的房間的?中途有沒有接觸過什麽人,在做參湯的時候,有誰進過廚房,你有沒有離開過。”
倚翠忙跪下,說道:“回王妃。參湯的確是我做的,也是我端去老夫人房間的。在從廚房去老夫人房間的時候,我沒接觸過什麽人。做參湯時,我一直看在爐子前沒有離開過,也沒有外人進過廚房。”
白洛瑤道:“也就是說,參湯的食材或有問題,或是器皿的問題。在你做參湯之前,就有人知曉你每每這個時辰要給祖母做參湯,所以趁此禍害。”
“當日時辰,有誰進過廚房,不能漏掉任何一個人。你們每個人都舉報一個人。說。”
她看向人群中。
於是每個下人都開始提名一個,最後整理了下,竟是除了倚翠,以及原本後廚裏的那六個人之外,沒有別的人進過廚房了。
但倚翠可以暫且排除掉,因為與發作的時間對不上。
“你們六個人。”
白洛瑤說道:“告訴我,你們分別進廚房的時辰,是什麽時候,有誰能夠為你們證明。其餘的人若是看見了,最好也想想是大概什麽時辰。”
六個人分別是甲乙丙丁卯戌。
阿甲說道:“我是巳時二刻左右的時候跟阿乙一起進後廚的,我們進後廚之後就開始打掃、倒廢水,我打掃的時候還看見後廚經過的小簾。”
人群裏,小簾能夠證明。
阿乙道:“王妃,我倒廢水的時候還看見三小姐,三小姐可以證明。”
白樂清隻能輕輕點頭。
阿丙、阿丁、阿卯表示是辰時正刻的時候進後廚,分別做早膳,他們進去廚房的時候老夫人看到了他們,杏雨也看見了。
阿戌說自己是巳時三刻的時候進去廚房的,廚房裏的那麽多個人都能證明。
白洛瑤分別琢磨著,那麽最可疑的就是來的最早的三個。
“阿丙、阿丁、阿卯,你們三人難道那麽巧,就是三個一起來的?沒有什麽前後麽,比如你們三人中的誰,中途離開過,去做了什麽,留下一人在後廚裏。若是答不上來,你們三個都是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