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丙便說道:“那會兒我們是一起過來的,但是我跟阿卯看廚房沒米了,所以一起去買米扛回來。當時留在後廚的,隻有阿丁一個人。”
白洛瑤將視線掃向阿丁,道:“你當時一個人在廚房,沒米你留在那兒做什麽?別告訴我是在打掃。”
阿丁道:“對對,我是在打掃。”
“……你放屁!”
阿甲說道:“明明是我跟阿乙打掃的,我們後來的時候,後廚裏的灰到處都是,廢水還是阿乙倒的!我們都有證明!”
白洛瑤挑挑眉,這倒是奇了,她道:“阿丁,那你告訴我,你究竟在廚房做什麽?”
發呆?誰有空在廚房發呆,不出去轉轉,而選擇一直待在廚房。
這時,杏雨說道:“王妃,我跟老夫人在府上逛了好幾圈,第一圈的時候看到他們三個人在,第二圈的時候隻看見阿丁在,第三圈回來還是隻有阿丁在,後來陪老夫人逛了很久,回去的時候,才看見阿丙和阿卯搬著大米回來。”
白洛瑤問道:“你們一圈大概逛多少時辰?”
“大概一刻左右。”
“也就是說,阿丁至少在廚房裏待了半個時辰以上,而那個時候,隻有他一個人在後廚。什麽都不做?”白洛瑤問道。
杏雨疑惑道:“說來也奇怪,我跟老夫人每次走過去的時候,阿丁總拿眼神看我們,然後手裏頭到處擦擦什麽的,還弄柴火放火洞裏。”
白洛瑤頓時思索了片刻,道:“來人——把阿丁拿下!”
阿丁被抓住的時候,麵色很是惶恐。
白樂清的手抖個不停,整個人臉色慘白。
“廚房裏沒有米,你卻要燒火,可見你是掩耳盜鈴。這半個時辰裏,夠你下毒的了。說,是誰指使你下毒的,毒藥是誰給你的,解藥又在哪。”
白洛瑤走到阿丁的身前,道:“若是不說的話……阿丁,我記得你還有個遠在洛陽的家人吧,洛陽我熟,我剛破完案子回來。得空再過去探望探望他們,也挺好。你說呢?”
府上的下人的名單她看過,她是過目不忘類型。大部分府上的下人都是洛陽來的。隻因洛陽跟京城最近。
阿丁頓時跪在了白洛瑤麵前,道:“王妃仁慈,王妃一定不會這麽做的……”
“我仁慈?”
白洛瑤笑道:“我隻會對正義的好人仁慈,對於你這種害我祖母的人,我就算親自手刃你跟你的爹娘,都不足惜。你覺得,我做不做得到?”
她從腰間,拿出了一把鋒銳的刀子,在向阿丁的脖頸上比劃著。
白洛瑤自然做不出這種事,隻是嚇嚇他,威脅威脅他說出實話。
阿丁驚駭,道:“王妃,求你別殺我和我爹娘,我說,我全都說……”
人群裏的白樂清,踉蹌了一步,呼吸都急促,她緊緊的攀著梁氏。
梁氏的臉色更是發白,似乎知曉了什麽異樣。
隻聽得阿丁道:“是……是大小姐白霽月教唆我的!”
聞言,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白洛瑤冷笑一聲,道:“白霽月?那你倒是說說,白霽月是在哪裏跟你交頭的。”
“在、在府外……”
“你的神色逃避,左臉與右臉的神情不對稱,雙手雙腳都顯然控製不住自己,如坐針氈,而且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是你撒謊的表現。”
白洛瑤一眼便堪破了阿丁。
“拿出證據,證明是白霽月給你的毒藥,否則,你就擔著這層罪責,替人背黑鍋,當斬頭的替罪羊吧!”
她的眼神帶著一抹鋒芒。
阿丁慌忙的大驚,道:“王妃,小人錯了,不是白霽月讓我下毒的,是、是……”
不遠處,一支暗箭迅速的穿透阿丁的後背,直至心髒,箭上有毒!
白洛瑤說道:“快說,是誰!”
阿丁口吐鮮血,道:“清……清……”
白樂清。
阿丁臨死隻能有一個字的力氣,所以去掉前麵兩個令人歧義的,留下最後一個字。
可聲音很小,隻有白洛瑤才能聽見,其他人根本沒聽到阿丁就死了。
白平靖立刻說道:“快,讓府裏的護衛去找!究竟是誰暗箭傷人!”
白樂清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梁氏留意。
白洛瑤盯著白樂清,如果她此刻把她公開出來,那麽也不會有人相信,隻能暗暗的找尋白樂清下毒的證據才是。
***
白洛瑤已經為祖母解了那毒,老夫人順理成章的醒了。
誰要害她身邊的人,她都能解毒,所以他們沒必要如此多此一舉。
離開白府之前,白洛瑤找到白樂清,說道:“三妹妹,下回再使出這樣的下三濫的手段的話,提前來找我就好,祖母與你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你若是害她,反而會激起我的仇恨。你知道的,我向來有仇必報。”
“二姐姐,你這是說的什麽呀……啊!”
白樂清猝不及防的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直接被打倒在地,她的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發疼,腫脹了起來。
白洛瑤取下手套,道:“忘了告訴你,我這手套上有些毒粉,這段時間,夠你安靜的了。你怎麽對祖母,我便怎麽對你。你以為我當真會輕易的放過你?”
“你……你!”
白樂清眼睛凶狠的瞪著她。
白洛瑤緩緩蹲身,挑眉道:“我警告你,倘若下一回你再敢傷害我身邊的人,就不隻是今日毒粉那麽簡單了,你等著我來收你的屍吧,白樂清!”
她果斷幹脆的起身,離開了原地。
白樂清痛恨的捂著發疼的火辣辣的臉,發出慘叫聲。
丫鬟念夏朝著這邊憤憤的哼了一聲,說道:“活該!讓她害老夫人!”
白洛瑤上了馬車,念夏說道:“王妃,你就應該把三小姐繩之以法的,讓人都知道她的嘴臉,她差點就把老夫人害死了!”
“抓人要抓現行,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父親不會心服口服。”
她淡淡道:“白樂清臉上的毒粉,沒有我的解藥,無人可醫。她那麽注重自己的臉蛋,想必會過來求我給她解藥。”
丫鬟念夏拍手道:“還是王妃深謀遠慮!”
梁氏看見女兒躺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臉失聲痛哭,連忙過去扶著她,道:“清兒,你這是怎麽了……”
白樂清惡狠狠的說道:“白洛瑤,她毀了我的臉!”
“這,她怎麽能這樣!她可是一代淩王妃啊。”
“母親,即使她是皇後,她也會這麽做。我明白她的性格,她是有仇當場就報的性格,我害了祖母,她就來還回來。”
白樂清喃喃的捂著自己的臉。
梁氏驚恐的看著女兒的臉,道:“清兒,你的臉……”
隻見一塊紅色的疤痕,燒灼一般。
白樂清說道:“母親,你幫我去求求她,讓她給我解藥吧。”
梁氏對女兒道:“清兒,你為什麽這麽糊塗啊!你為什麽要去害老夫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白洛瑤的厲害,沒人可以跟她鬥的!賀氏鬥死了,白霽月也鬥成這般田地,現在又是你……連母親跟你父親都不敢招惹她啊!”
白樂清卻道:“母親,如果清兒不爭,那更是慘淡。我隻有爭!”
梁氏搖了搖頭,把女兒扶起來。
回到房裏後,梁氏說道:“白洛瑤一定不會輕而易舉的把解藥給你的,母親還是為你尋醫吧。你接下來該怎麽做?”
“不,二姐姐的藥都是她自己做的,天底下根本沒有醫者能及她,所以解藥一定在她的手裏!我現在已經被她識破,又孤身一人,沒有靠山,我隻有去跟大姐姐聯盟。”
白樂清苦笑道:“我多想南陽王殿下能夠作為我的靠山。”
梁氏說道:“清兒啊,你收手吧!別再跟白洛瑤鬥了,說實話,這洛瑤一直以來就沒害過人,都是人害她,她反擊而已!我知道她的性子,隻要我們不惹她,她就不會怎麽樣。所以清兒啊,你別再做那些傻事了。”
梁氏已經看透了,自知輕重,不願再爭,成了那賀氏和白霽月的下場。
可奈何女兒偏偏要趕鴨子上架,一定要爭!
白樂清說道:“不,我一定會比過白洛瑤的,隻要我跟大姐姐一起聯手,一定可以……”
她開始為自己想著計劃。
梁氏隻能歎了口氣。
那廂,白洛瑤痛痛快快的回府之後,伸了個懶腰,問丫鬟念夏道:“你說她們怎麽就那麽蠢,非要來招惹我。”
“王妃,我也想不通。要是人人都像四姨娘和四小姐一樣就好了,王妃知恩圖報,對她們也很好。若是三小姐她們也能效仿,就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念夏真想不通,她們到頭來還怪王妃的不是,難道王妃隻能伸過頭去,讓她們算計,讓他們欺負嗎?不可能的,王妃隻會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從不主動招惹別人。
白洛瑤揉了揉肩膀,道:“這世間總有這些人,明明不可為卻偏要為之,盡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不過,若這世上少這些人,驗屍這種職業我就沒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