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城。北堂煜收到來自京城的書信,正打開來查閱,見荀鶴的親筆手記,已經通報他在京城的事宜。

白洛瑤見此,不由問道:“宮裏頭不是不讓傳書信嗎?十七弟這樣偷偷的會不會被人發現?”

書信中寫的是,他現在已經成功的在宮裏駐足並飼養靈獸,皇上已經封他為術官。目前在皇上麵前較為恩寵。

北堂煜看完書信後,遞給她看,“十七弟通過皇後的心腹傳遞書信,沒有被人發現。”

白洛瑤認為這風險也是挺大了,希望下一次不要再寄過來書信,他們這邊也無法回回去。

“現在有他在宮中,可以跟我們一起裏應外合。”她將書信放在燭火上,燃燒起來。

目前應該是不用擔心的了,荀鶴在宮裏會幫他們看守著靈獸,也可以得到宮裏的消息。

白洛瑤目前隻需要將這個案子完成,找到殺人凶手,就可以了。

“瑤兒,本王已經讓人在江湖中搜尋,這幾日便會有結果。現在另外一個凶手暫且還沒有線索,不如用釣魚的方式,引他出來。”北堂煜如此說道。

白洛瑤想了很久,除了這最後一招的引蛇出洞,確實沒有太多的辦法。

“你打算怎麽引蛇出洞?”

她就怕是打草驚蛇,凶手如果就在城裏的話,那麽就會時時刻刻的關心著衙門的事情。他在暗,他們在明就很不方便。

“本王自有辦法。”北堂煜低笑一聲,摟住人兒的腰肢。

……

白洛瑤這才知道,原來北堂煜所說的引蛇出洞,就是他身體力行,自己打扮成滿足凶手條件的裝束。

靛青色的衣袍,三十左右的男子。這確實符合凶手殺人的條件。

白洛瑤看著北堂煜這一身裝束,有些隱隱的擔憂,雖然說他的武功高強,還有暗衛在其中保護。但畢竟凶手是有所準備的,而且他是在暗中。

“我們就這樣上街去麽。”

她自己仍然是一身幹淨的衣裙,隻是北堂煜自身想換一身。

白洛瑤他如果扮成男子,也不符合這個條件。所以沒有再扮裝。

畢竟不管怎麽樣,看起來都不知道是那個年紀的。光是身高方麵就沒有男子那樣,身材方麵也沒有男子的魁梧,聲音更是沒有男子的低啞。

“本王護著你。”

他牽住她的手,便與她一起離開衙門,來到荒蕪的街上。

街上依然沒有人走動,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似乎很害怕凶手的肆虐。

白洛瑤觀察著周圍,他們一起走在街上。仍然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情況。

“我們這樣光明正大的走著,凶手會不會意識到我們是在引蛇出洞,所以不願意出來。”

畢竟凶手是有規律殺人的,如果達不到殺人的條件,那麽就得於給他自己難堪。所以凶手一定會急功近利找尋下一個滿足條件的人。

北堂煜說道:“隻需要試探試探,看看凶手的為人身材,以及武功就能趁勢抓到。”

白洛瑤從驗屍當中的痕跡裏搜查出,凶手應該是比較瘦的女子。現在就證明自己所猜測的對不對。

街上起了一陣風,風蕭瑟不已。白洛瑤甚至能在夏日感受到秋日的一絲涼爽。

“來了。”北堂煜下意識握緊了身旁人兒的手,一陣風卷過後,一個黑衣人出現。

看身形樣貌就知道,的確是女子。白洛瑤確認了凶手的樣貌之後,便走到一旁去目睹這場戰爭。

對方凶手迅速的朝著北堂煜襲去,北堂煜的武功在她之上,立刻將她擒住。女凶手自知武功不如他,當場就想跑,深知中計了!

白洛瑤立馬就召出暗衛,說道:“拿下!”

暗衛們紛紛將女凶手圍起來,不讓她企圖逃脫。女凶手逃脫失敗,便隻好伏誅。她跪在了地上,被人壓製著。

“你身上的蝴蝶印章,讓我看一看。”

白洛瑤朝著她伸過手去,女凶手卻是將臉側向一旁,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她頓時將人臉上的麵布給扯了下來,露出女凶手一副普通的麵容,那張臉帶著些不滿。

“搜。”北堂煜一聲示下,暗衛們便上前搜尋。

女凶手幾乎被搜了空,卻也沒有發現什麽蝴蝶的印章。白洛瑤幾分狐疑。

這時,柴太守忽而帶著捕快出來,說是衙門裏的人看見王爺王妃出去了,他這擔心的生怕他們在晉安城出事,沒法給皇上交代,於是就帶著人趕來。

沒想到卻看見這原地的黑衣人的女子,柴太守大喊道:“大膽刺客!竟然敢行刺王爺與王妃,來人,把此女給抓起來!”

顯然,完全沒有意識到什麽。白洛瑤說道:“慢著。柴大人,你先把之前我在現場發現的指紋拓印給我看看!”

柴太守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連忙就讓捕快們把指紋的拓印拿過來,給她看看。

原地的女子掙紮道:“要殺要剮,隨你們!”

白洛瑤一聽這語氣,隱隱不對。於是在捕快把拓印拿過來時,拉過她的手指,按在了指紋拓印上查看,半晌之後,卻發現不是同一個指紋。

北堂煜淡聲問道:“瑤兒,怎麽樣?”

她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她。凶手還沒有浮出水麵,麵前的這名女子,或許是一場烏龍。”

柴太守一臉懵逼,原來他們方才是在抓凶手啊!

他嚇得連忙躲在捕快的身後,說道:“這這、怎麽會是抓凶手……那這眼前的女子要不是凶手,那又是怎麽回事?”

白洛瑤更想知道,她挑起女子的下巴,問道:“你是誰?為什麽要襲擊我們。”

原地穿著黑衣的女子,抵死不肯說。

“衙門裏的刑罰手段高明,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從牢裏出去。你若是不肯說,就進去體驗體驗一下皮肉之苦。不過早晚都是要說的,倒不如現在隻動動嘴皮子的事情。你覺得是不是挺劃算?”

白洛瑤雙手環胸,低眼看著這名執著的女子。

黑衣女子咬了咬唇,正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可是當她想要開口的一瞬間,忽的一陣疾風而過,緊聽著“噗——”的一聲,黑衣女子的胸前被一枚暗器刺中,倒地身亡!

“誰!”

捕快們拔刀,麵帶驚懼。麵向巷子口的地方,他們衝了過去。

白洛瑤蹲身,查探黑衣女子的傷口,是一種飛器,而且已經是中了毒的,全都是膿水。

“這毒,正是和前麵一樣的毒。”

可是,究竟怎麽回事?這個案子,難道不止一兩個凶手,還有別的麽?麵前的女子,以及暗中飛鏢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北堂煜將人兒的手握起,不讓她繼續靠近,生怕這毒會沾染到她的身上。

“沒關係。”白洛瑤思忖著道:“我在想,這個案子總共牽扯到多少個凶手,而且為什麽毫無頭緒。”

這些死去的七個人,難道真的就隻是普通的人?沒有其他的原因麽。

白洛瑤記得,這幾個人裏,雖然都是比較平凡的百姓,但是他們當中,基本都是離開晉安城一走就是多年的人。

就比如說之前一個賣豆腐的,也隻是三年前在晉安城了,這消失的三年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麽現在回來了,一回來就被殺。

“淩王妃,請問,有什麽問題嗎?”柴太守小心翼翼的問詢。

白洛瑤揮了揮手,說道:“柴大人先不要打攪我,讓我認真的思考問題。你們把女子的屍體帶回去吧。我跟王爺再在這條街上走走。”

有些話,不方便當著柴太守他們外人的麵說。

索性柴太守倒是個眼力見的,讓捕快把屍身給抬回去,這便告辭了。

北堂煜見他們人都走了,問道:“瑤兒可有何異議。”

白洛瑤分析給他聽,說道:“我在想這七個人背後,他們真實的身份。這幾個人雖然都是做些平凡的營生,可就是因為太過平凡了,反而讓人起疑。必須要好好查查。”

就是因為被這一層普通的表象所迷惑,未曾注意到這其中的內涵。

北堂煜道:“我已讓人去查。今夜便有結果。”

原來,他與自己內心所想的不謀而合,同樣都磕在了這一點上。

白洛瑤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懷疑,他們的背後都有一樁天大的陰謀。而製造陰謀的這個人的背後,還有一座大山。”

他們不可能是毫無目的的殺人,這就是想要借此來遮掩他們的目的,實則有很大的心機在其中。

北堂煜感受著街上蕭條的清風,抿起薄唇,沉思不語。

***

當夜,霧眠搜集到了七個人的詳細底細。白洛瑤依次的分析過,說道:“這幾個人好生奇怪,怎麽都去過鐵礦場做事?這鐵礦廠在哪裏。”

霧眠坦言告訴:“回王妃。就在城郊的西邊。”

白洛瑤對北堂煜說道:“我們不如現在就去看看。趁夜裏過去,反而能看清楚我們想要的。”

北堂煜自屋裏拿過一件披風,讓人兒穿上,淡淡體恤的說道:“城西樹林,夜裏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