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已經開始整理包袱,為了避免給船減輕一些負擔,她便隻拿了些重要的東西。其他的就不帶了,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白洛瑤拿上自己的針弩,放在腰間的地方,趁著當夜天黑的時候便出發。
當日夜裏,北堂煜命霧眠將船牽過來,帶上人兒與老婆婆一起上船。海上風平浪靜,老婆婆不敢坐船,一直用粗糙的手扒拉著船邊。
“婆婆,不用怕!這船挺穩的。”
她在一旁鼓勵著老婆婆,說道。
老婆婆點了點頭,望著那海水仍然是有些害怕,不過要稍微好一些。
霧眠等人則是在另一艘船上,他們一路過海,兩日兩夜後,終究是到了對岸。下了岸,一路回到晉安城的衙門。
柴太守惶然的過來接迎,白洛瑤對他道:“請柴大人幫忙安置下這位老婆婆。”
“好的,王妃!”
柴太守一招手,上來一位捕快,扶著老婆婆進到屋裏去。老婆婆沒有想到身邊的人是王妃,那麽那位俊美的她的夫君,應當就是王爺了!
意外的詫異,老婆婆便慢慢的隨著捕快去安排的廂房去。
柴太守對北堂煜道:“王爺。之前你送來的那些鐵器,現在都在庫房裏,還請王爺王妃清點。若是無異議,下官便將鐵器都送回京城去了。”
北堂煜認為,在去京城的路上或許會被截,於是吩咐道:“尋武藝高強之人暗中跟隨,若遇到事,便出手相助。此去京城,路途凶險,不準懈怠。”
他囑咐完,柴太守便帶著王爺與王妃進去清點。
白洛瑤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記得他們帶回來的鐵器的數量,就算是被人中間掉包拿走,發生什麽意外的事情,都可以防備。
走進庫房裏,陸續的清點了下所有的鐵器,她道:“柴大人這裏的庫房倒是嚴密的很。”
彎彎繞繞很複雜,若是外人沒有柴太守的引領,怕是不會輕易的從這裏出入。這一點,很好!
柴太守討好的笑說:“有王妃這句話,下官就值了。下官很是重視朝廷,特地做了這間庫房,為的就是朝廷哪日發放東西,都可以放在此處。”
比如有時候的官銀之類的,就不怕丟。
白洛瑤與北堂煜清點完畢,她對柴太守說道:“這些鐵器今晚就開始運吧,走水路。在運的船上可以寫上江湖人士的名號。這樣就能夠少一些威脅。還有,暗中請高人護送。隨時帶信號彈,若是發生緊急之事,還可增援!”
她仔細想過,走陸路遇到的土匪強盜以及沿途碰見的江湖人士之類的會很多。水路基本除了一些自顧自做生意的水商,基本沒別的人。
所以還是走水路最為安全,而且快。隻需要三日三夜便能到京城。若是陸路,便需要七日以上的路程。
白洛瑤認為,這批鐵器必須要盡早的抵達京城才是!
柴太守將她的話都聽下去了,行禮說道:“王妃英明,下官這就去安排!”
這廂,幾人出了庫房。
北堂煜已經秘密讓暗衛送信去京城,捎給皇上。
***
京城,皇宮。
皇帝起先收到北堂煜的信,在信上表明了一切的事情。他緊緊的抓著信,揉碎,放在燭火上燒了,冷聲道:“想不到八弟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可惡至極!”
重重的一拍床榻,皇帝因為暴怒而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手撫在胸口。
不是不知道這朝中許多人的野心,但唯有北堂奕如此的明目張膽。皇帝不能視而不見。這些年,一直就當北堂奕是個廢物,根本不放在眼裏。
沒想到,他隱藏的這麽深。暗地裏讓人造鐵廠不說,還私藏大量的鐵器,就是想要逼宮。這是很明顯的事。
隻可惜,鐵器還沒有運送到宮裏來。皇帝擔心路上會出事,於是立刻潛派自己的心腹,去接迎他們。
皇帝叫來張公公,說道:“去帶人到小院裏,看守著八皇子,別讓他出來半步!”
張公公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便問道:“皇上。可是八皇子犯了錯事?”
“朕讓你去你便去,哪來的這麽多廢話?”
皇帝的眼神犀利,瞪著張公公。張公公不敢違抗皇上的命令,於是便帶著一幹的禁衛軍,便朝著八皇子所在的小院裏前去。
此事,正好被在宮中閑逛的公主北堂嫣兒看見,她身邊的魏齊修眯了眯眼睛。
北堂嫣兒奇怪的說道:“皇兄這是要讓禁衛軍們去哪裏呀?”
張公公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皇兄的旨意。可見是皇兄吩咐下來的。
魏齊修說道:“那邊的方向,隻有可能是八皇子所在的小院方向。”
“八哥?”
北堂嫣兒提起這個八哥哥,就有些不太喜歡他的樣子。她跟八哥一點都不親近。
魏齊修對她道:“公主,臣過去看看!”
“好,那我就在這裏等你呀!”
她乖巧的接過遮陽傘,自己撐著一些。
魏齊修便代替公主去看看那些禁衛軍們做什麽,於是一路瞧瞧的跟著,直跟到張公公果然帶著人到了八皇子的小院裏。
阿紫隻是晚了一步,就進不去了,也沒有辦法通報主子消息。
北堂奕被下人推著輪椅過來,說道:“不知你們這是?”
張公公揮了拂塵,說道:“咱家隻是奉皇上之命,來八皇子殿下的院前看守。其他的原因,咱家也不清楚。這段時日,八皇子殿下還是不要擅自出入為好。”
北堂奕陰鷙的臉色微變,道:“我要見皇兄。”
“皇上現在身子抱恙,不便見任何人。若殿下有什麽想要說的,隻管告知咱家。咱家一定如實稟報。”
張公公扯著尖銳的嗓子,漠然的說道。
北堂奕緊緊的抓著輪椅,骨節發白,那一雙陰鷙的雙眼帶著恨意,道:“我想出去散散心,都不行?皇兄他囚禁我,總是需要一個理由。要不然,如何服眾?”
“服不服眾,也是看皇上的威懾力。皇上隻要張口,旁人自然是不敢妄議。殿下,你還是多多珍重吧。”
張公公已然猜測出幾分。北堂奕這幾年韜光養晦,蟄伏在暗地裏。肯定是在做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如今皇上不知從何處得來了消息,關押了他也是應該的。
北堂奕用力的錘著輪椅道:“張公公,你敢?我要見皇兄,親自問問皇兄是不是他的意思。”
張公公不再說話,隻是拿起拂塵,便轉過身去,欲要回大殿裏複命。
北堂奕拚命的推著輪椅想要追上前去,可是卻被門口的禁衛軍們阻攔。
“你們敢攔我?不要命了!”
“殿下見諒。我等也是奉皇上之命。請殿下配合。”
禁衛軍們徹徹底底的將整個小院都包圍了起來,尤其是後牆的地方,幾乎是圍得水泄不通。
阿紫就在不遠處的大樹旁掩蔽著,樹皮都被狠狠的摳破了。該死的,這樣要如何告知殿下!
魏齊修在阿紫身後百米的地方,窺視著前處。那名紫衣女子到底是什麽人?
禁衛軍們又為何要在北堂奕的院子前。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此間,荀鶴正在自己的院子中撫摸著靈獸,門口的人攔下了一人,說道:“魏侍衛,沒有皇上允許,你不能進來。”
魏齊修對他們說:“我是奉公主之命,前來邀請荀鶴先生出去一敘的。既然皇上不準許外人進入,那荀鶴先生自己出來總是可以?”
記得皇上準許荀鶴在宮中自由出入。
荀鶴聽見聲音,便不認識魏齊修,也與公主走得並不近,生怕多出事端,便回絕了。
魏齊修沒有放棄,拿出一塊東西來遞給禁衛軍,道:“把這個送給荀鶴先生。”
禁衛軍拿了一根簪子過來,荀鶴看見簪子,一眼便知道了。他說道:“好好看好靈獸,我去去就回。”
這根簪子,便是白洛瑤在汴京的時候,那日街上,他們共同認為比較好看的簪子。當時九哥還因此而吃味。
荀鶴當場便買了下來,贈給嫂嫂,隻當是一份禮貌。
如今嫂嫂的這根簪子,怎麽會在魏侍衛那裏?還要去麵見公主。
荀鶴出了院子後,跟著魏齊修走,他問道:“魏侍衛,你是如何有這根簪子的?”
魏齊修就知道他要問,他說:“瑤瑤臨走前給我的。說是有什麽事情可以及時跟你說。方才我看見張公公帶了些禁衛軍過去八皇子殿下的院子,並將院子全部圍了起來。還有一名紫衣的姑娘正在院外不遠處看著。先生可知道此事?”
荀鶴一聽,有些怔仲,搖了搖頭。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他一點消息都沒有。
魏齊修說道:“我知道你是王爺和王妃的人,所以才來告訴你。想問問你知不知曉這其中的內幕。照理說,皇上跟幾個皇子之間關係比較融洽,從來沒發生過正麵衝突的事。這一次的行動,足以說明,八皇子殿下肯定犯了什麽嚴重的事情。皇上都忍不下去了!”
荀鶴沉思了一會兒,他記得那紫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