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歌便謝道:“多謝主上。”
他便起身,帶有些吃力。燎歌退下。
白洛瑤回到房裏,拿起那蛇骨來。蛇骨像一個石頭一樣沉重,這蛇骨並非是普通的蛇的骨頭,在幾千年以前,有一種蛇便像龍一樣,故而也叫龍骨。
若是以此物為藥引,便能夠延續人的性命。
北堂煜抬步走近,掩上房門,道:“瑤兒,此蛇骨可當真。”他瞟了一眼這黑色的蛇骨。
白洛瑤便說道:“這其實是白色的骨頭,因為年代久遠,就成了黑色。按照這塊骨頭的形狀和質地來看,少說是有上千年了!”
而太上皇與北堂墨弦的病症,恰好需要這蛇骨裏麵的某一種碳合物元素提煉,作為藥引,再以其他的藥材吊著,即可續命長壽。
北堂煜淡聲道:“即刻進宮,將此蛇骨給予太上皇。以免夜長夢多。”
白洛瑤起身道:“現在日頭還早,我們趕回宮應該來得及!”
隻好在皇叔發現之前,將蛇骨交到太上皇的手裏,一切就萬事大吉。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
宮廷中,太上皇正昏睡臥榻。聽見外頭有人通傳是淩王妃與淩王爺來了,太上皇便從睡夢中起身,令人將人喚進來。
本有些渾渾噩噩,但卻在看見白洛瑤手裏拿的東西時,太上皇整個人都變得驚詫,精神抖擻了一些。
“皇上,這是我與王爺,為你找尋的蛇骨!”
白洛瑤將蛇骨遞給公公,公公小心翼翼的捧著,遞到太上皇的跟前來。
太上皇疑惑的拿了起來,說道:“這便是蛇骨?與朕所想的,不一樣。”此物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北堂煜開口道:“此物雖其貌不揚,但卻是能夠治愈皇上疾病的最佳藥引。本王與王妃,費了一番氣力,得以找尋到此物。”
他今日一襲蟒袍,如黑澤一般幽深。
太上皇注視著他與白洛瑤,道:“你們二人,有心了!”他將龍骨放下,便道,“隻是,有了這蛇骨,又該如何做出好的藥來?”
白洛瑤便道:“皇上可讓禦膳房的人,將蛇骨用中火轉小火燉,並加入茯苓、白術、當歸等滋補藥材放入,做出一道食膳來。”
太上皇認為言之有理,緩緩點頭,說道:“那便這樣做。”他揮了揮手,退了殿裏的下人們,連公公也沒有留下。
隻讓北堂煜與白洛瑤走近一些,太上皇調整了一下坐姿,低聲對他們道:“朕其實明白,蛇骨本來在皇叔那裏。是你們幫朕從皇叔手裏奪回來的,是不是?你們,還冒著風險,去滅了鬼部。朕,很感激。”
白洛瑤微微一愣。原來皇上什麽都知曉。
暗地裏做的那些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皮子。北堂煜卻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他若是想要太上皇知曉,便自是有辦法。
若是不想讓他知曉,怎麽也不會讓他明白。
這一次,乃是北堂煜有意讓太上皇看在眼裏,以此來取得一些達成的目的。
白洛瑤說道:“皇上已經都知道了。倘若皇叔問起來,皇上應當知曉該怎麽回答。”她隱隱的暗示。
太上皇病弱的笑說:“朕當然會隱瞞。你們兩人,現在便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就像是一個浮木,隻有你們兩個人能夠救我。”
太上皇咳嗽著,他這樣的孤寡枯朽老人,已經沒辦法再支撐著殘軀。
白洛瑤眼看著太上皇越病越厲害,這蛇骨算是起到一個關鍵的作用。這次並非是為了太上皇的本人身體著想,而是為了她的大局著想。
她跟北堂煜,都是與太上皇一條線上的人。太上皇,便是那份最後才能打出去的牌。
“朕現在沒事了。皇叔那要是覺察到什麽,朕一定不會供出你們。朕知道該怎麽做。”
太上皇聲聲咳嗽著,慢慢的躺回榻上去。
白洛瑤見此,便說道:“皇上好生歇著,我與王爺先回府了!”
“去吧。”
……
宮闈,迎麵走來郡主蘇箬。她與白洛瑤擦身而過時,白洛瑤的手背上忽而多了一抹痛意。
她冷冷的掃過去,低頭一看手背上,多了一道劃痕。
蘇箬的手指甲裏,藏著刀片。可她表麵上,卻帶著笑,回頭道:“真是糟糕,我沒有看見淩王妃,請王妃恕罪。”
白洛瑤慢慢掩去手背上的傷痕,冷哼一聲,坦然笑說:“這有什麽關係?我不也沒看見郡主麽。郡主這指甲做的挺好看,新做的?”
她走上前去,握起蘇箬的指甲。那指甲蓋裏的刀片,已經被蘇箬給藏好。
蘇箬有些不然的說:“是啊,淩王妃。難道你也喜歡這樣的?”
白洛瑤的袖口中多了三根銀針,她笑道:“我倒不是喜歡你的指甲,而是喜歡你的刀片。倒是挺鋒銳的!”
她握住蘇箬的手,蘇箬一陣刺痛,險些驚叫出聲。
蘇箬的臉色慘白,嘴唇緊緊咬著。那三根銀針刺進到蘇箬的掌心中,幾乎疼欲裂。
白洛瑤不動聲色的抽開三枚銀針,道:“人不犯我,我便不犯人。郡主,你這點小心思,往後還是收一收,嗯?”
她退後兩步,便走回到不遠處北堂煜的身邊。
郡主蘇箬狠狠的瞪著白洛瑤,她托著自己已經麻木不能動彈,甚至在顫顫發抖的手,劇痛無比!
樂清姐姐說的對,白洛瑤果真不好對付!
不行,這等低級的伎倆對於她沒用。蘇箬必須要想想更高深的手段來陷害她!
白洛瑤手背上一條見血的劃痕,通過自己用法醫空間裏的複顏水抹去,已經變好,一絲疼痛也沒有。
“瑤兒,手背如何傷到?”
北堂煜低首看了一眼,托住她的手。
白洛瑤睨了眼不遠處的蘇箬郡主,說道:“有人在指甲蓋裏藏刀片,如果不是我及時反應縮手,我這隻手,怕是已經見骨頭了!”
這手,差點便被那鋒銳的刀片割深。
北堂煜瞥向那蘇箬,冷哼一聲,道:“她倒是膽大,惹誰不好,惹本王的女人?”
他提步走上,渾身帶著冰寒徹骨。
白洛瑤拉住他,道:“我已經用三根銀針,刺進她的手掌。她現在手疼得沒辦法顧及到其他,要是不及時處理,怕是要廢了!”
隻見蘇箬越來越疼,她捂著手,狼狽的向著太醫院跑去。
北堂煜握住人兒的手背,道:“與此女少接觸,此女表麵純良無害,實則心思歹毒。”
蘇箬郡主,溫婉賢良,但殊不知。這份賢良,卻是假的。
白洛瑤點頭道:“之前是我低估她了,知人知麵不知心,我以為她當真隻是性子軟的牆頭草,會些小聰明。沒想到,今日卻就露出狐狸尾巴。不過,這一定是白樂清告訴她的伎倆!”
隻因,這等低等又卑劣的伎倆,唯獨隻有白樂清能做的出來!
北堂煜將她的手背,放在唇邊,淡淡吹拂著。一絲絲的涼風顯現,白洛瑤有些舒坦。
“皇叔那邊要是發現蛇骨沒了,燎歌也被我們劫走回來。此刻怕是氣得不行!”
她微微勾起嘴角,可為什麽,卻這麽過癮?
北堂煜唇角一抹笑意弧度,道:“瑤兒,開心麽?”
他隻要看見她開心就好。哪怕是一切,就連命,都可以給她。
白洛瑤絲毫掩飾不住笑意,說道:“那當然開心!”
夫婦二人皆帶著一抹笑。
***
此間,北堂墨弦看見地牢裏空空如也的一人,站在原地許久沒有說話。
把守地牢的守衛跪了一大片,黑壓壓的,都在顫抖著,說道:“殿下,是屬下們無能。沒能看好人……可實在是,屬下們沒辦法。那人以夫人與小公子威脅。若是不放人。夫人與小公子都會慘死在他的手裏!”
守衛各個牙齒打顫,內心恐懼到了極點。
北堂墨弦抬眼望著地牢的上方,說道:“我要你們,有何用?”
“殿下!殿下饒命……”
守門苦苦懇求,跪地發抖。
北堂墨弦有絲懨懨,對暗衛道:“拖出去,一個活口,也不留。”他說罷,轉過身去,調息自己的情緒。
出來幾個暗衛,立刻把地牢的守衛給拖出去,不管人的慘叫聲。
半晌,隻聽得刀起刀落,大叫的絕望聲。一個個人頭落地,沒了聲響。
暗衛回來複命:“主子,處理幹淨了!”
北堂墨弦便輕歎一口氣,說道:“往後,我吩咐的一切命令都需要照做。不管有什麽緣由,沒能辦好我吩咐的差事,便隻有死路一條。”
暗衛抿嘴,道:“是,主子。”
北堂墨弦徐徐走出地牢,出去後,便囑咐暗衛道:“這世間,還會不會有第二個蛇骨?”
暗衛猶豫了一下,隨即緩緩搖頭。
“除了蛇骨,還有什麽可以等同的效果之物麽。”
他繼續問詢,仍然不肯放棄。
暗衛說道:“若是沒有蛇骨,或者人骨也可以。主子,屬下聽說,人骨可是大補!”
北堂墨弦掃了他一眼,說道:“你讓我沾著人骨治病?你好大的膽子。”
暗衛跪下,說道:“主子,除此之外,別無他法。除非,再尋回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