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王府中,霧眠從府外的後牆翻進,隨後便一路摸索進去。當他一路躲避,在北堂墨弦的府中找尋了一個時辰左右,也並未看見被關押起來的燎歌。

他推測,燎歌當下極有可能被關在地牢中!

正想著,忽而有人的腳步聲接近而來。霧眠迅速的躲在了一旁暗處。

白樂清抱著自己的孩子北堂月,走在府裏逛著,她慢聲對身旁的婢女道:“蘇箬姐姐今日要來找我,你們提前在府上準備好。可千萬不能怠慢了她,聽見了?”

婢女們垂頭喏聲,走出兩人去準備招待客人的茶點。

剩下一名婢女便低聲道:“夫人。若是被人發現,皇上親封的蘇箬郡主來我們府邸,會不會引人耳目?”

蘇國公主被北堂修封為南漠的郡主,留在南漠。這一點,眾人皆知。

白樂清哄著孩子,嗤之以鼻的說道:“引人耳目?不過是正常的來往罷了,沒做什麽虧心事,怕什麽鬼敲門?”

婢女悻悻然的退到一旁去。可對她而言,夫人與郡主不正是要談論虧心事嗎?

霧眠將兩人的這番話聽入耳中,白樂清回過頭去,對婢女擺了擺手道:“退下去,我要帶著月兒散散步,你擋著礙眼。”

半晌,都沒有聽見身後婢女的應聲。

白樂清一陣古怪,狐疑的回過身去,便見霧眠將婢女擊暈在地,霧眠旋即便上前去,從白樂清的手中搶到孩子,再將白樂清鉗製住!

“你!……”

她幾乎是驚叫的臉色慘白。

霧眠冷冷威脅道:“想要他活命,就帶我去貴府的地牢!”

說著,看了眼手中被掌控的孩子。

白樂清不敢輕舉妄動,隻咬碎了牙說道:“賤人!你敢動我的孩子,殿下一定不會放過你!你到底是什麽人派來的?”

霧眠頓時將她的手腕扳住,強行拖著她去。

白樂清為了自保與孩子,隻好驚慌失措恐懼的帶著他前去地牢。

地牢外麵,霧眠將白樂清抓住,出現在眾一幹人的麵前,把守地牢的人見此大喝道:“……什麽人!快放開夫人!”

頓時一團人將霧眠圍住,皆亮出明晃晃的兵器。

霧眠一手抱著白樂清的孩子,一手抓著大人,威脅道:“把我的兄弟還回來!不然,我就讓你們殿下的孩子,死無葬身之地!”

手裏高舉著孩子,孩子在繈褓裏發出驚哭聲。

白樂清瘋了一般的痛喊道:“……不要!不要傷了我的孩子!”她瘋癲的朝著把守的守衛喊道:“快!快把人放出來啊!”

地牢的守衛互相麵麵相覷,遲疑不定。

殿下吩咐下來的命令,怎好擅自變動!

白樂清嘶喊道:“你們這幫廢物!還不快放人,要是我跟殿下的孩子有什麽好歹,你們這群人一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殿下會殺了你們所有人!——”

聞言,地牢守衛驚慌的連忙繳械投降,其中有人進入地牢中,把傷痕累累的燎歌帶了出來,霧眠說道:“鬆開手,讓我兄弟走過來!”

守衛便咬咬牙,將燎歌推過去。

燎歌便來到了霧眠身邊,霧眠提著燎歌便帶著白樂清的孩子輕功踏上屋頂,迅速的飛離。

“……孩子!我的孩子!”

白樂清撕心裂肺的叫喊著,伸手索求著。

守衛紛紛上前去追逐道:“站住!”

霧眠與燎歌出了府邸,便把北堂墨弦的孩子安穩的放在門口處。

等守衛們趕到的時候,連忙把小公子抱了起來,可是外麵已經什麽人都沒有了!

“唉!”

守衛氣不過,望著那空**的外頭,滿目愁容道:“殿下若是回來了,我們性命怕也是不保了!”

霧眠帶著受傷的燎歌,一路跟來的暗衛交頭,為了防止在路上碰到北堂墨弦的人。他們來到城郊的林中,等北堂墨弦等人離開淩王府,便行回去!

霧眠拿出傷藥,遞給燎歌。

燎歌幾乎是躺在草叢上,毫無力氣,他捂著心口道:“可是……王妃讓你來救我?”

“是主上想的計策。”

他把傷藥的藥瓶打開,將藥粉灑在燎歌的身上。

燎歌對霧眠道:“太犯險了……要是被發現,主上與王妃豈不是被我們拖累!”

霧眠道:“主上與王妃,不能見死不救。此次,是王妃連累的你盜取蛇骨。王妃心頭愧疚,勢必要將你劫回。”他一邊上藥。

燎歌心頭隱隱有些暖意,苦澀道:“主上與王妃,待我們有大恩。暗衛的命,死不足惜。”

很少有人想要救暗衛的命,但他們二人卻是救了。

霧眠給燎歌運功,幫助他盡快恢複。

***

淩王府上,白洛瑤一邊吃著點心,一邊絞盡腦汁發揮自己的才能。把能說的話題都說了遍,爭取為霧眠拖延更多時間。

但算算,從出發到現在,都過去兩個多時辰了,也該得手了。

身旁的人提醒北堂墨弦:“殿下,我們該回去了。”

從辰時一直坐到午時,正逢用午膳之時。北堂墨弦便笑著起身。

白洛瑤跟後便騰得站起,說道:“皇叔,還是用頓午膳再走吧?”

北堂煜便讓人去將已經準備好的午膳呈上來,北堂墨弦略顯詫異,但無奈他們此舉,隻好坐下,說道:“有勞了。”

用午膳的時候,白洛瑤一直在想,午膳過後,北堂墨弦再走也不擔心了。霧眠肯定已經得手!

“今日,淩王妃為何一直看著我?”北堂墨弦帶有幾分打趣,清風般笑說。

白洛瑤心想,看你還不是防著你,想怎麽拖你更久!

心底如此,表麵周旋,她笑說:“皇叔最近精神看起來不錯,越發的年輕了。可是因為我三妹妹誕下的子嗣,為的此事而高興。”

聽見子嗣,北堂墨弦的眼中黯淡幾分。她這話,就像是刺一樣紮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北堂煜淡淡開口道:“皇叔日後,定會子孫滿堂。”

他倒了一杯酒水,到其杯盞中。

北堂墨弦卻是一杯苦酒入喉,道:“談不上子孫滿堂,隻是不要多舛。”酒水飲下,他又望向兩人,便道:“為何,煜兒與淩王妃,還不曾要孩子?”

白洛瑤就知道,永遠逃不過被各種問詢的命運。

仿佛就像沒戀愛的兩人,會被催什麽時候交往。沒結婚之人,便被催何日婚儀。婚後未生子之人,便被催何日生子。

北堂煜淡聲道:“本王都依瑤兒。瑤兒不想要孩子,本王暫且也不想要。”

要孩子,是需要最好十足的準備。並非為了傳宗接代等敷衍的借口。

白洛瑤附和點頭,說道:“我們專心搞事業,不要娃!”

朝中動**不安,沒準下一瞬皇帝又易主了。該鬥死的人還沒死,現在就要孩子,豈不是很容易被人威脅,抓做把柄,瞻前顧後?

北堂墨弦笑說:“倒是我多慮了,不該幹涉你們的事。”

他緩緩搖了搖頭,帶著幾分嘲諷。

白洛瑤說著體麵話,道:“皇叔也是關心我與王爺。”

一頓午膳,又用了半個時辰。白洛瑤也不留北堂墨弦了,與北堂煜一對眼,計劃成功。

北堂墨弦在淩王府上了馬車,酒足飯飽,便說:“日後,我會再來。”

“皇叔慢走!”

白洛瑤愜意的負手在後。今日的計劃搞定就成,日後不管什麽時候來都不打緊。

北堂煜與暗中的暗衛一對眼,暗衛便出來通稟,道:“回主上,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霧眠與燎歌正在城郊樹林,隻要看見皇叔馬車經過,便會返回王府。”

暗衛一字一句,認真的通稟。

北堂煜便道:“做的好。下去領賞。”

“……是!謝過主上。”

暗衛便退下。

白洛瑤就在王府裏左等右等,約莫又是半個時辰,終是等到了燎歌與霧眠。丫鬟念夏前來通傳,說道:“燎歌回來了,王妃!”

於是,她與北堂煜兩人便看見了救回的燎歌。

她重重舒了口氣,說道:“人沒事就好!”

燎歌雖然渾身都是傷痕,但這對他來說,根本不打緊。都是司空見怪的家常便飯。這些皮外傷好養!

燎歌當即便到兩人麵前,跪下說道:“……屬下辦事不力,給主上王妃添麻煩了。請你們降罪於屬下!”

他匍匐在地,垂首。

霧眠在一旁,勸道:“主上,燎歌是為了保護王妃,才落難南陽王府。請主上看在燎歌救主心切的份上,饒過他這一回。”

白洛瑤見他們一個兩個都如此,便將燎歌扶起身來,說道:“你這是做什麽?你何錯之有,快些起來!”

燎歌一臉茫然的看著王妃,隨即對上王爺沒有怪罪的眼神。

北堂煜啟聲道:“你無錯之有。何來請罪?”

燎歌自知明白主上的心思,便說道:“屬下隱瞞主上,陪著王妃一同前去南陽王府。這便是罪責。”

白洛瑤道:“這是我逼迫你的。要怪就怪我,是我想要搶回蛇骨心切!”

北堂煜本不打算處罰燎歌,但也不可再縱容人兒下去,便對燎歌道:“隻此一回,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