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朕在關心製藥司的大案,你們在朕麵前秀什麽恩愛?

“此案,朕全權交由你們,朕賜你隨意出入宮中的令牌。”

皇帝的臉色鄭重,將令牌交給白洛瑤。

白洛瑤心道,他們皇家的人一言不合就喜歡贈令牌麽?

起先是公主,現在又是皇上。

“臣女謝過皇上!”

先拿了再說,多塊令牌防身哪都不怕!

白洛瑤將令牌收好在腰際。

那廂,皇帝又聽聞李美人在找他,便就過去了。

原地隻剩下北堂墨弦,緩緩的將帕子收了回來,笑道:“如此,白二小姐就能隨意進宮出宮了,倒是方便。”

白洛瑤瞥了北堂煜一眼,發現此時的氣氛意外的凝固與沉重。

北堂墨弦稱自己還有事,便先行離去了。

手下霧眠不知從何處走了過來,通稟道:“主上,屬下的人在宮外查到了一絲蛛絲馬跡。”

白洛瑤追問道:“什麽蛛絲馬跡?”

霧眠頓了頓,道:“需要主上與小姐出一趟宮。”

白洛瑤沉思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

宮外,夜深人靜。

魏齊修正從酒坊裏出來,拎了兩壇子上好的酒水。

枝頭上的雅雀忽而嗷著嗓子叫了起來,聲聲嘶啞。

突然一抹黑影飛過,魏齊修凜凜的追了上前,在屋頂上輕功輕踏。

“站住——什麽人鬼鬼祟祟!”

街訪的巡夜便衣衛們快速的拔刀出現,一幹人將魏齊修給圍了起來。

那抹黑影回頭,魏齊修隻能眼睜睜放他跑了。

他低咒一聲:“該死!”

便衣衛們上前去,拿著燭火看著魏齊修的臉。

魏齊修此時雙目黑沉,整個俊臉都是垮下來的,他滿目複雜道:“都怪你們出現!打擾了我抓賊!這下好了,把他們給放跑了!你們該當何罪!”

便衣衛們這才看清楚了他的臉,心下慌亂不已,連忙跪下。

“屬下們不知是世子殿下,請世子殿下恕罪!”

魏齊修的眼神望向那抹黑影離去的方向,忽而借過便衣衛的燈盞,走上前幾步,發現地上的一抹奇怪的木牌,呈太極八卦的模樣。

就在此時,白洛瑤與北堂煜正由霧眠帶領著,進了一家米莊。

霧眠破開門,以燈盞照亮著米莊的內部。

他肆意的在裏頭查找著什麽,隻見一堆麻袋。

麻袋裏裝著的無非是普通的瓜果,並沒有什麽其他的異樣。

白洛瑤低頭沉思道:“不對。米莊裏應該都是米才對,怎麽會是這些瓜果?”

她將麻袋打開,從裏頭拿出一個柑橘來。

北堂煜淡聲道:“這些瓜果,可能有問題。”

經他這麽提醒,白洛瑤撥開柑橘,聞到柑橘裏的味道有股可疑的味道。

她試著以銀簪子試毒,發現無毒,便將柑橘的一片放入口中,旋即秀眸微閃,她“呸——”的一聲,吐在了帕子上。

“這柑橘怎麽會如此苦?”

白洛瑤所嚐到的苦,並不是柑橘本身的苦,而是一種別的什麽東西粘到柑橘上,所導致的外物的苦味。

北堂煜忽而以手指攫住了她的下頷,低聲道:“就不怕中毒麽?”

他拿過她手裏的帕子,俊臉淡淡的為她擦拭著嘴角的桔汁。

白洛瑤的眼中閃過一抹不自在,走到一旁去,說道:“這柑橘本身是沒問題的,但不知是什麽導致了它變得如此之苦,這是存在問題的。”

而且這苦味,很像是在製藥司裏聞到過的苦味。

忽而,門外響起一陣鳥鳴聲,手下霧眠立刻出去,原來是他的人過來通風報信。

霧眠得知消息後,幾步回到屋內,稟報道:“主上,運輸的碼頭有異樣!”

北堂煜蹙了蹙眉,緊抿著薄唇,似乎了然。

白洛瑤見他不開口,便問道:“碼頭跟製藥司的案子有什麽關係?”

霧眠拿起麻袋裏的柑橘,說道:“這柑橘正是他們欲蓋彌彰用的,表麵上是運輸瓜果,實則是暗中夾帶私貨。碼頭原本的人突然被更換,可見有內鬼。”

白洛瑤微微詫異,在天子的腳下,他們竟然敢如此膽大包天!

“那我們現在就去碼頭,將他們一碗水端了!”

再不阻止,不知道他們夾帶什麽私貨運輸出去。

北堂煜冷聲道:“派暗衛布局盯守,等本王前去。”

手下霧眠應聲,立刻去吩咐下去。

白洛瑤緊跟著他走出米莊,跟後,便碰見了一幫便衣衛的人。

魏齊修眯了眯眼,道:“那不是瑤瑤麽?瑤瑤怎麽在這兒。”

他提步快速的上前,在白洛瑤的肩頭準備一拍,嚇嚇她。

但北堂煜的眸子凜凜,迅速出手,抓住了魏齊修的手臂。

白洛瑤回過身去,見是魏齊修,忙道:“怎麽是你啊!”

“嗷痛痛……”

魏齊修捏著手臂,感覺差點斷了。

這北堂煜,至於使那麽大力麽,他又不是別人,怎麽會傷害瑤瑤?

魏齊修邊轉了轉作疼的手臂,邊委屈道:“這不,我不過是出來酒莊打兩壇子酒回去,就看見一抹鬼祟的黑影閃過,沒想到你們也在這兒!”

白洛瑤關切的問了句,道:“你的手沒事吧?”

魏齊修似笑非笑,向她挑眉,讓她放心,他的骨頭硬沒事!

北堂煜則是走了幾步,離開原地。

白洛瑤瞟了他一眼,站在原地,對魏齊修道:“我們是來查案的。製藥司的藥材出了問題,曄國太子與公主昏迷不醒,製藥現在也都被人炸毀了。我們順藤摸瓜,查到這米莊裏,發現有人在碼頭暗中以瓜果來欲蓋彌彰,意圖夾帶私貨。”

這信息量有些大,魏齊修一時愕然的沒能接受。

他摩挲著下頷,繼而緩緩拿出之前在地上撿到的木牌,遞給她。

“這是之前那黑影匆匆逃竄,無意間落下的。”

白洛瑤接過木牌,對著燈盞仔細的看了看,怎麽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

她思慮幾分,將木牌收好,道:“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改日再謝你!”

魏齊修拉住她,道:“去哪兒?我也跟你們一起吧!”

白洛瑤看了眼不遠處,冷然長立的北堂煜,負手正在等候著她。

她頷首答應,魏齊修便欣然的握住她的手,想保護她。

白洛瑤不自在的鬆開他的手,道:“快走吧。”

魏齊修望著自己空落落的手,聳了聳肩。

當三人趕到碼頭時,船已經開走,船艄的人昏迷倒地不醒,但沒有被下死手。

白洛瑤緩緩蹙眉道:“沒有殺人,留了活口。難道不怕被揭露麽?”

北堂煜寒聲道:“暗衛何在。”

手下霧眠立刻召集出來。

暗衛稟報:“主上,那幫人打暈了碼頭的人,便開船離去了。我們的人已經混上了船,明日就能知曉他們究竟意欲何為。”

“做得好。”

北堂煜漆黑的黑眸在夜裏閃動著。

暗衛喏聲,立刻退下,隱入黑暗中。

魏齊修沉思著道:“誰那麽大膽敢炸製藥司,又在碼頭留了活口,等著被揭發?”

白洛瑤也是想不通這一點,仿佛在雲霧裏一般。

最可怕的是,現在她在明,他們在暗。

白洛瑤手裏摩挲著木牌,起身問霧眠道:“你可曾見過這塊木牌?”

霧眠疑惑的看了半晌,搖頭。

北堂煜淡聲道:“什麽木牌。”

白洛瑤將東西放在他的手心,讓他摩挲著,並道:“圓形,刻著一個八卦的標記。”

魏齊修遲疑道:“會不會是江湖的某個門派?”

能搞成這樣神秘的,也就隻有江湖門派會如此。

北堂煜冰涼的指腹緩緩的撫著木牌,似乎心有了然。

不見他啟聲,白洛瑤以為他不知曉,於是便走去那暈倒的人身前,以銀針刺入他們的太陽穴,觀察半晌,看看是否醒來。

但一刻過去了,不管她以銀針怎麽刺激穴位,都無法蘇醒。

白洛瑤匪夷所思道:“這根本不可能,除非他們的身體本質已是活死人。不然有我的銀針刺激,不會醒不過來!”

魏齊修詫異不已,道:“瑤瑤,你的一向醫術精湛,到了這兒也行不通了啊。可見對方一定是用了什麽卑劣的招數,讓他們變得如此。”

但是為何不殺他們,非要這麽費盡心思的去做這些呢。

北堂煜微微提步,走去一邊。

“過來。”

他朝著白洛瑤側首。

白洛瑤看了眼魏齊修,起身走到北堂煜的身邊。

“什麽事?”她低聲道。

北堂煜微微俯首,在她的耳側,道了一句話。

白洛瑤的秀眸瞬時瞪大,略有些不可置信。

魏齊修百無聊賴的晃著手裏的酒壇子,這明擺著是不相信自己,不讓他聽唄。

“懂了麽?”

北堂煜灼灼的眸子在星夜裏閃動著。

白洛瑤沉吟的緩緩點頭,沒想到,此事牽連甚廣,太過複雜。

“明日一早,碼頭的事情就交給王爺了。我回白府一趟。”

她從他的手中,拿過木牌,收入自己的袖中。

碼頭迎來的風之喊,北堂煜修長的手指淡淡解下披風,並緩緩的落在她的身上。

白洛瑤的嘴角翹了翹,抬眼看著他,道:“王爺的披風,向來都是為我準備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