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瑤感受北堂晏殺死人的目光。
仿佛有種她搶了他的九哥的感覺。
“我想去看看曄國太子與公主殿下。”
白洛瑤淡淡的說,她先把這兩人的性命給救回來,至於司官那邊交給北堂煜。
“十弟,帶路。”
北堂煜走近白洛瑤,聲音平淡。
白洛瑤感受到他強烈的氣場靠近自己,心跳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男人的荷爾蒙,太過強烈。
北堂晏有些鬱悶,九哥什麽時候這麽向著這個女人了!
“既然九哥都發話了,走吧!”他隻好上前帶路,帶他們來到曄國太子與公主待的大殿。
隻見太醫院的太醫仍然在想辦法,在兩人的榻前研究著怎麽才能讓他們醒。
龐羅與龐玥麵色蒼白的躺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碼頭那兒的活死人一般。
白洛瑤低聲對北堂煜道:“興許解藥在賀雲山莊的人手中,若是想要徹底清除他們身上的毒,還需要賀雲山莊的解藥!”
她可以先讓他們蘇醒,再觀察形勢。
北堂煜側眼向著北堂晏,後者便跟後了然,風風火火的出了大殿。
白洛瑤走到榻前,從身上拿出自己隨身帶來的銀針,道:“我來試試!”
太醫院的太醫卻道:“縣主,我們都用銀針試過了,不管用。這藥也用過了,還是不對症,怎麽也不能讓他們醒過來。”
她卻是用銀針,紮在兩人的頭部。
太醫驚愕道:“這……竟會有如此紮法?”
他們都是紮身上的穴位,不曾紮過頭部。
白洛瑤解釋道:“隻因這人體的頭部筋脈最多,刺激神經才能夠使得他們蘇醒!”
她這幾針下去,不知過去多久,在太醫詫異的目光之下,兩人竟然漸漸的睜開了眼睛。
白洛瑤拿下銀針,兩人卻又合上了眼。
太醫慌張道:“這這又是為何?”
她篤思了會兒,再度將銀針紮向,可此時的兩人雖然是眼睛睜開了,可是卻木訥的看著頭頂上方,就像是個不會說話的木偶一般。
北堂煜低沉道:“巫偶之術。”
白洛瑤沉思的又為兩人把脈,可得到的脈象卻是與之前在碼頭上的一樣,看上去風平浪靜,一切都是好的,隻是卻仍舊是這樣。
太醫驚駭道:“這是什麽邪術?老臣真是聞所未聞!”
白洛瑤道:“我已經封住了他們體內的毒素蔓延,眼下需要解藥來及時相救。”
朝廷的鐵騎已經前往賀雲山莊,若是能夠抓住他們,便能拿到解藥。
半晌,北堂晏幾步走了進來,道:“九哥!”
他滿臉鄭重的在北堂煜的身旁低低道了兩句。
白洛瑤不由得望向他們。
北堂煜提步,纖身出了大殿,她見此,便也收回銀針,緊跟了上前。
“出什麽事了?”
白洛瑤見他冷眉微蹙,似是有大事發生。
北堂晏卻是一鞭子狠狠落在地上,道:“製藥司的司官,死了!”
她頓時凜凜,秀眸中透出一抹不可置信。
怎麽會?白洛瑤眯了眯眼,司官之死,太過突然,到底是誰殺的他?
“他的屍體在哪,我去看看!”
她要去鑒別司官是死於他殺還是畏罪自殺。
北堂晏便帶著兩人,前去一處。
手下霧眠與燎歌,將司官的屍身緩緩放下。
白洛瑤上前去,觀察其身,攫住其口舌,而後道:“他是咬舌自盡!”
屍體上除了一些打鬥過的痕跡,以及之前受過的傷,其他沒有什麽明顯的傷痕。
霧眠遲疑道:“難道他是畏罪自殺?”
白洛瑤陷入了沉思,人都已經死了,也就沒了證據。
若是製藥司的司官不是幕後主使,背後還另有其人,那麽他現在之死,算是完成了任務,將秘密吞在肚子裏,帶走了!
“賀雲山莊那邊,有什麽消息?”
白洛瑤看向霧眠。
霧眠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家主子。
北堂煜薄唇啟道:“說。”
霧眠便應聲,道:“稟主上,朝廷已經將賀雲山莊的人收複,現在正押回大理寺的詔獄。”
白洛瑤必須要拿到賀雲山莊的解藥,要不然曄國太子與公主,很有可能活不過今晚。
“解藥。”北堂煜淡淡吩咐。
手下霧眠便喏聲,道:“屬下一定會拿到手!”
白洛瑤微微有些詫異,北堂煜隻字片語,霧眠就能了然。
可見他跟在他身邊很久,形成了默契了。
燎歌抿著嘴不言。
他是新跟著主上的,可最近主上一直沒有派任務給他,皆是由霧眠去做。
霧眠將司官的屍首帶去太醫院。
路上,白洛瑤問北堂煜,道:“王爺為何不肯重用燎歌?”
他隻是淡淡道:“他需要銼銼銳氣,避避鋒芒。”
少年北堂晏跟在兩人的身後,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是個很亮的大燭火。
“我們九哥的用人之道,你又怎能了解?”
少年冷哼一聲,語氣裏掩飾不住的輕蔑與對她的嘲諷。
白洛瑤雙手環胸,轉過身去,道:“將軍不是不喜歡人聒噪麽?這一路上,我倒是沒有跟將軍說過半個字,倒是將軍有意無意的打斷我與王爺的對話。怎麽,將軍是覺得失寵了?”
她的嘴角微翹,唇角邊有點點的梨渦。
北堂晏冷冷的甩著鞭子,道:“你若是再敢亂說,本將軍抽死你!”
白洛瑤一臉並不怕他的模樣,對著他挑眉。
少年再忍不了,一路上的情緒爆發,就要朝著她揮鞭而去!
千鈞一發之際,北堂煜有力的手緊緊的鉗製住少年的鞭子,使得他絲毫動彈不了半分力氣,北堂晏隻得緩緩的放下。
白洛瑤眨了眨眼,沒想到北堂煜的功力如此深厚,她本以為馳騁沙場,縱橫無數的小將軍王北堂晏已經很了得了!
“……九哥!”
北堂晏憤憤不平,少年陰鷙的眉宇更甚。
他真是想不明白,這個強勢的女人到底有什麽值得喜歡的?
白洛瑤下意識向著王爺挪近,看著北堂晏道:“小將軍王,我自認為沒有說錯什麽話,可你卻如此惱羞成怒,是被我說中了心事?”
“哼!”
少年收起自己的鞭子,刻意與她保持距離,離她更遠了些。
***
賀雲山莊的人悉數被抓去大理寺詔獄。
昔日顯赫的山莊,此事已是一片被朝廷鐵騎搗毀的廢墟。
賀老太被單獨的關在一間大牢裏,她閉著雙目,手中正緩緩的轉著念珠,坐在稻草上。
梁玉正看著此處的方向,霧眠不知何時來到,對他低聲說了一句。
“……解藥?”
梁玉此聲,使得大牢內的賀老太微微睜開了眼。
霧眠點首,梁玉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可不容易要到,現在賀雲山莊的人已經被押入大牢,沒有翻身的機會,他們很顯然會破罐子破摔,不會再配合他們。
梁玉思慮道:“你且先回王爺,我定然會想辦法全力要到解藥。”
霧眠有他這句話,便回去囑咐了。
梁玉得知事情的經過後,讓人開了牢籠的鎖,走了進去。
“老太太,你們賀雲山莊,勾結皇宮製藥司的目的何在?”
賀老太卻兩耳不聞窗外事似的,依舊閉著眼睛念佛。
梁玉也不惱,隻是緩步走去,道:“眼下,你們有個帶功立罪的機會。隻要你們說出背後真正的原因,供出怎正的幕後主使。我會懇請皇上念在你們及時悔過的份上,不再滅你們的九族。”
賀老太聽見最後一句,猛地睜開雙眼。
她踉踉蹌蹌的起身,道:“果真如此?”
梁玉道:“在下從不會違背承諾,說到做到。”
賀老太似乎有所猶豫,她輕歎了一口氣,緩緩道:“此事,我絲毫不知情。事情發生時,老身正在白府,全是聽白洛瑤所說,才匆匆趕回山莊。可見是山莊的人背著我幹的這勾當。”
梁玉不知內情,便遲疑道:“老太太可有懷疑之人?”
賀老太卻是冷哼一聲,眼神掃向對麵大牢裏坐著的人。
那人臉上帶著刀疤,一副抵抗的樣子。
梁玉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道:“賀雲山莊的大當家,不是老太太的親兒子?”
賀老太道:“是我收的義子。”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被恩將仇報。
她將大權都交給義子,卻換來的如今這個場麵!
梁玉猶豫道:“老太太可知,製藥司的司官已咬舌自盡,畏罪自殺。在下隻拜托老太太兩件事,便會履行承諾。一則,望老太太給予巫偶之毒的解藥。二則,試探出指使製藥司司官謀事的幕後之人,得知此事的前因後果。”
賀老太卻靜坐了下來,她從袖口中,拿出一個玉瓶來,道:“這是解藥。”
梁玉看了她一眼,繼而接過玉瓶,瞧著裏頭的藥丸,似乎有些不放心。
見賀老太滿麵坦然,已經是將死之人,怕是不會坑害。
賀老太歎氣道:“我會幫你查,隻要你能保住不殺我們的九族後代。”
梁玉點首,道:“多謝老太太配合。”
他令獄卒在此看好人,自己則是前去找白洛瑤。
對麵大牢裏的刀疤男人,卻是桀桀怪笑。
刀疤男人緩緩起身,一臉貪婪的看著賀老太,道:“我是不會說的,你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