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找到白洛瑤,將解藥給了她。
白洛瑤接過,問道:“梁兄,這是?”
“巫偶之毒的解藥。瑤妹,你將解藥為太子與公主服下,先讓他們蘇醒過來。”
梁玉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們先醒來,再行查後續的案子。
白洛瑤了然,便將解藥拿去大殿中,給予曄國太子與公主服下。
不知過去多久,北堂煜淡淡道:“醒了。”
白洛瑤猛然看向兩人的臉龐,正發現他們都迷茫的睜開眼,掙紮著起身。
殿裏的太醫喜不自勝,歡喜道:“……醒了醒了!”
龐羅有些茫然道:“我怎麽在這裏?”
龐玥則是看了眼身邊的哥哥,再看看他們,更是無法明白。
白洛瑤問道:“二位中了巫偶之毒,現在已經得到解藥救治了。”
兩人昏睡了幾日,將前因後果捋清楚,這才想明白。
白洛瑤對北堂煜道:“眼下我們隻需要再查出幕後的真正主使,就能將這件案子了結了。”
明日曄國的人就來了,所以要趕在今夜就要查出。
北堂煜已經令霧眠去追查。
梁玉說道:“二位昏迷之前,不知可有什麽印象?”
曄國的太子搖頭,不過龐玥忽而想起了什麽,說道:“夜裏的時候,我好似看到一抹人影靠近,在月光之下,我發現他的指甲是黑色的。”
指甲是黑色的?白洛瑤凜凜,有了這個證據就能很好找人了。
那抹人影出現後,龐玥迷迷糊糊的就死去了意識,現在想來,一定是對她做了什麽。
她連忙搜尋自己身上的東西,恍然發現自己的鳳佩不見了!
“我的鳳佩……”
龐玥四處找尋,也找尋不到,於是求助白洛瑤等人。
白洛瑤抓住了關鍵,道:“公主殿下的鳳佩是什麽樣的?可否畫下來,我們好差人去尋。”
龐玥便連忙起身,畫下來鳳佩的圖,遞給她。
白洛瑤將圖給北堂煜道:“不可能如此巧合,我推斷是黑色指甲的人,從公主身上拿走了鳳佩,隻要掌握這兩點,就能方便找人。”
北堂煜聲音平淡道:“你的推斷,有理有據。”
梁玉提出疑問:“會不會現在這個幕後之人,很有可能就出現在宮中?”
總覺得暗地裏有一雙眼睛,在默默的窺視著他們,監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白洛瑤聽聞梁兄所言,靜靜沉思了一番,認為他所言不無道理。
此時,手下霧眠忽而在宮外探得了消息,疾步的走了進來。
“主上,我們在碼頭發現一艘可疑的船隻,想要離岸。”
霧眠鄭重的通稟。
北堂煜淡聲道:“截斷了麽?”
他點頭道:“已經派人攔截,為首之人現已抓獲,等待主上發落。”
“帶進來。”
北堂煜微微側身,雙手負在纖長的身形後。
霧眠立刻走出大殿,半晌,將人提了進來。
而曄國的太子龐羅與龐玥,一醒來後,便去皇上那裏報平安。
人被抓了進來,跪在北堂煜的麵前。
白洛瑤忽而抓住男子的手,看著他的手指,怔怔道:“……黑指甲!你身上有公主的鳳佩!”
梁玉注意到那抹黑色的指甲,便拔劍架在此人的脖頸上。
“說,你是否是幕後主使!”
男子忽而放聲大笑,卻不言話。
梁玉將人抓起,想要帶其去大理寺詔獄。
北堂煜便由著他將人帶走,白洛瑤道:“梁兄,多給他些厲害嚐嚐!”
***
大理寺的人手裏頭拿著沾過鹽的長鞭,直直的揮向那人。
十幾鞭子之後,饒是錚錚鐵骨也受不了如此酷刑。
梁玉看著此人的臉,道:“說吧,隻要你能將前因後果都道出,也能少些皮肉之苦。”
那人道:“我就算是被你們打死,也不會說的!”
梁玉見他的鋒芒還在,便叫人再以其他的酷刑相待。
大理寺的人又輪流上極刑,而後梁玉問道:“事到如今,還不肯說麽?”
那人許是忍受不了大理寺內的酷刑,緊咬著牙,滿臉是血,道:“我說,我說!”
梁玉附耳過去,那人便將事情道出。
他的眼神震撼了一瞬,不可置信於聽到的消息。
“你如何能證明,這幕後主使便是陳太蔚?”
梁玉顯然不肯相信他說的話。
那人便道:“陳太蔚想趁此引發曄國與南都的大戰,他私下藏了大量的鐵器與私貨,隻因製藥司內機關重重,外人都不得踏進,遂最安全的地方便是製藥司。他與製藥司的司官聯手密謀,做出了這樁事。”
梁玉的臉色隱隱有些不好看。
他立刻讓人去緝拿陳太蔚過來,質問他的意思。
“大人就算是將陳太蔚扣押過來,若是沒有證據也不行。陳太蔚在宮外,我知曉他私藏鐵器的地方。至於公主的鳳佩,我隻是遵照陳太蔚的吩咐,介時利用鳳佩,來牽製曄國大王。”
那人氣喘籲籲的說著,渾身都是血,將事情招供。
梁玉聽著,皺著眉頭,道:“若你所說無半分虛假,我可以饒你一命。一會陳太蔚到了,你們可以當場對峙。”
大理寺有可以不用經過皇上同意,就能先扣押朝廷命官的能力。
梁玉讓其道出陳太蔚宮外私藏鐵器的地方。
“我畫給大人。”
那人似乎破罐子破摔,知曉自己是死路一條,便不肯為陳太蔚而死,願意畫下圖。
梁玉擺了擺手,上來幾人,將人從鐵架上放下來。
一番功夫後,梁玉看著圖紙上盤根錯雜的地處,默默的思慮了一番。
他必須上報皇上,由皇上親自派人前去查看。
梁玉吩咐手下,道:“把人看好,我這就去回稟皇上。”
手下喏聲,將人重新栓了回去。
那廂,梁玉與白洛瑤以及北堂煜,皆在大殿前。
皇帝聽完他們所言,躊躇的走在原地,若有所思。
“這麽說來,此事全是陳太蔚主張,目的就是為了朕的皇位!他可真是大逆不道,竟敢做出如此謀朝篡逆之事!”
皇帝勃然大怒,憤怒的坐回了龍椅上。
梁玉提醒道:“臣已經將陳太蔚押入大理寺詔獄中,接下來請皇上定奪。”
皇帝冷哼一聲,心裏頭很是不悅。
沒想到日防夜防,賊就出在自己的身邊,他萬萬也想不到宮裏出內鬼,賊竟然是陳太蔚!
“傳朕的命令下去,將陳太蔚在宮中私藏的鐵器全部收繳。將他運輸點的私貨,全部銷毀,不能讓那些東西留下來,給南都帶來禍患!”
皇帝吩咐下去,梁玉便交給底下的人手去辦。
皇帝扶額,隱隱有些踉蹌頭暈。
他兀自鎮定了一番,道:“朕真是太疏忽了,是朕平日裏對這些大臣們缺少關切。才養虎為患,讓朕的身邊出現這等狼子野心之人!也不知,朕的身邊,究竟還隱藏著多少這樣的人!”
白洛瑤的秀眸微微閃動了下。
皇帝的此言,似乎話裏有話,在暗示著什麽。
她緩緩側首,看了眼北堂煜,他仍然清冷淡然,不苟言笑。
皇帝歎了口氣,從上座走下,道:“既然事情已經了結,明日朕便恭迎曄國使臣入宮重修兩國之友好,十三弟也會迎娶公主殿下。此番,安平縣主與王爺又為朕立功破案,朕要重賞!”
話落,有人端著豐厚的禮上前來。
白洛瑤笑著接過,道:“多謝皇上賞賜。”
“謝皇上。”北堂煜抿著薄唇。
皇帝的眉頭漸漸舒展,一個隱形的禍害已除,總算是不必提心吊膽。
他略微思索著,說道:“朕好似無意在宮裏聽人說,民間有燈會啊,朕倒是想微服私訪,帶著皇後去民間看燈會。”
白洛瑤嘴角抽了抽,為了看個燈會微服私訪,不怕危險麽?
皇帝又說道:“對了,朕的皇後臉上的疤,安平縣主可有法子能夠去掉?”
她微微頷首,道:“臣女已經在做美容膏,可以治好皇上娘娘臉上的疤,不過因為太醫院問題藥材之事,一時耽擱了。這便重新開始做。”
皇帝喜笑顏開,這有個神醫在,就是心裏舒坦。
之後,便又道了幾句誇獎之類的話,皇帝便就要歇息了。
白洛瑤與北堂煜便緩緩離開大殿。
皇帝撐著頭,真就在龍椅上小睡了過去。
殿外,白洛瑤與他並肩走著,道:“王爺可知曉民間的燈會是怎麽樣的?”
她想,他從來都沒有看過,不知他心裏所想的是何等樣子。
雖說,她也是頭一遭。
北堂煜的墨絲隨著宮牆的微微拂動,他俊美的臉深邃,黑眸眯了眯。
“本王從未與人看過燈會,你是第一個。”
他頓步,微微側首。
白洛瑤看著他,調侃道:“那我倒是榮幸,即將成為陪王爺看燈會的第一人!”
北堂煜卻是淡聲道:“本王的眼睛,若是能在燈會之前看見……”
她沉吟了下,若他看不見,隻能陪著她,這稍稍有些遺憾。
雖然北堂煜的眼睛恢複的很不錯,但還有什麽法子能讓他更快些恢複?
白洛瑤靈機一動,笑了下道:“今夜我便會研製出藥水來,明夜的燈會之前給予王爺,介時,王爺若是運氣好,眼睛便能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