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C回頭一看，蕊齋已經退到門口、打開門已經要跑路了，眼睛一瞪，蕊齋一哆嗦，把門關了，笑嘻嘻地：“我看看你定的外賣到了沒有。”

老C無語。

要找借口也不找個好點的。

老C無情戳穿：“我不叫外賣，我自己做。”

蕊齋一臉驚訝：“你還會做飯啊？”

老C一臉嫌棄。

全世界大概隻有餘蕊齋隻會做大雜燴還非得叫那玩意“羅宋湯”吧？

老C從廚房端出四菜一湯和香噴噴的白米飯，把蕊齋饞得口水直流。

兩人大快朵頤之後，餘蕊齋吃人嘴短，隻好跟著老C去了那家泰國養生館，裝修金碧輝煌超級大氣。

蕊齋在想，戴瀚池剛開始估計隻想來放鬆然後無意間發現有問題吧？不然不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就被衝成了那個熊樣。

兩個人進去之後，服務員給安排在了一間，本來還按得好好地，蕊齋舒服得都要睡著了，忽然耳邊傳來了一聲慘叫。

蕊齋回頭一看，隻見老C的一隻手被按摩師折向背後的相反方向，才抬了還沒一個拳頭高，老C就叫喚起來，嚇得按摩師趕緊換另一隻手，這回他倒是忍了幾秒，因為不想被蕊齋笑，結果不到三秒又開始叫：“好了好了！”

蕊齋笑得要死，老C恨恨：“你別得意，等會你就知道痛… …嗷！”老C被按摩師整個人正麵推起來了。

可惜，蕊齋不管按摩師怎麽折騰，除了發出舒服的喟歎，就是沒叫，甚至還帶了點笑意。

等鍾點到了，按摩師走得時候，蕊齋全身舒暢，老C已經是一個廢字母了。

蕊齋去望風了一番，和老C隱身了來到戴瀚池所說的那個樓梯，小心翼翼下去，進入了老板辦公室，果然有一股很強的陰氣和怨氣，以及一點點騷氣。

騷氣？

為什麽會有這種動物的騷氣？

蕊齋靠近書架，輕輕推開，老C早有準備，一張黃符先貼了過去，一股本要衝出來的陰氣就被推了回去，老C衝了進去，蕊齋緊隨其後，順便關上了書架，免得它們逃走——其實這樣也是掩耳盜鈴，他們都會穿牆，更別說這些靈了。

整個密室就是老板的小金庫，堆滿了瓷器、書畫和各種包包、手表以及一件在屋子中央的狐皮大衣。在屋子的東南角還供奉著一個泰國小鬼，但這個小鬼蜷縮在那裏，害怕得厲害。

蕊齋知道一切症結都是這件狐狸皮大衣，因為她看見這件大衣上盤踞著九隻狐狸，全部都是九尾狐幼崽，赤紅著雙眼，正搖晃著尾巴看著他們。

九尾狐不好惹啊，《山海經之南山經》中說：“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從基山再往東三百裏就到了青丘山，在這座山的深處住著傳說中的九尾狐。這九尾狐的樣子像狐狸，長著九條尾巴，叫聲像嬰兒的哭聲。但他們吃人，人若吃了他們可以摒除各種妖邪之氣，如同後世佩戴了神符秘籙的道士一樣。據當地有歌謠說，有幸看到九尾狐的人便可為王。傳說大禹三十歲時路過塗山，曾看到一隻九尾白狐，後來他果然做了天子。九尾狐的形象，在西周青銅器上便曾出現，後來又和蟾蜍、三足金烏（就是金烏神姬的家族）等一起出現在西王母的身邊，從怪獸到祥瑞，也許它最後真的修煉成仙，留在了虛無縹緲的昆侖仙山。

但眼前的雖說也是九尾狐，絕對是還沒有完全成精的九尾妖狐。

平常的九尾狐就自帶靈力不好對付了，更何況這種有了一定修為的。

蕊齋就奇怪，他們為什麽會被當做普通狐狸獵殺了還給做成衣服呢？

蕊齋仔細一看，原來這衣服上下了禁製，他們死了，靈魂還在上麵，難怪怨氣這麽大了。

那些九尾狐張開嘴巴，口水滴落下來，目露凶光，顯然是想把他倆飽餐一頓了。

蕊齋往後退了退。

要吃吃他，他剛舒筋活絡過，很好吃。

老C上前，把手上戴著的護腕取下來，手腕上露出一圈青黑的東西，遠遠看是紋身，其實是一圈符咒。

老C捏緊拳頭，那圈符咒擴散開來，蔓延了整個手臂，又爬上了老C的臉，他的半邊嘴長出了一顆獠牙，他伸出手去，捏住其中一隻九尾狐的後頸，抱到自己懷裏來，口中不斷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但這聲音不是老母雞下蛋那種，而是像《咒怨》裏麵伽椰子被扭斷脖子發出的那種詭異的聲音。

老C時斷時續地發出這種聲音，仿佛在和九尾狐溝通，過了一會兒之後，老C把九尾狐放了回去，還摸摸他們的頭，然後又囑咐了一句什麽，這才褪去咒印，帶著蕊齋離開了老板辦公室，回到了按摩室的廁所，因為外麵正有服務員在呢。

女服務員攔住要收拾的男服務員：“他們衣服還在呢，可能是去哪裏了。”

男服務員道：“剛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他們啊，難道在廁所？”

聽到這話，老C就現出真身，開門從廁所出來，故作驚訝地問：“時間到了？”

兩個人看著他們同時從廁所出來，蕊齋還故意低頭裝嬌羞，瞬間明白了什麽，連忙笑：“沒有沒有，是進來問問你們要不要吃飯的，餐廳有免費的套餐，可以無限吃，如果你們餓了可以先去吃等會再來躺著，也可以再約個服務。”

老C點點頭，順勢牽起蕊齋的手就往餐廳去。

老C的手很大，手指很長，骨節分明，但手上全是細小的傷疤和薄薄的繭子，蕊齋不由得用手指摸了摸，因為這種粗糲的觸感把玩起來很舒服的；蕊齋自己手掌心上也有繭子，也經常自己摸。

老C卻不幹了，坐下之後就把蕊齋的手鬆開，在服務員奔過來要給他們點餐之前警告道：“不要再吃我豆腐。”

蕊齋很想說，看你想的那些損招，什麽廁所play、牽手，水到渠成的那個樣，豆腐渣有沒有還是個問題，自己這麽配合他，摸兩下大手咋啦？

但是蕊齋沒這個膽子說，隻能訕笑著換個話題度過尷尬：“你剛剛和那狐狸說什麽呢？”

老C先點了菜，然後問蕊齋：“你看還要吃啥，我覺得這些不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