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黎明。
南陽街頭,成片市民紛紛蘇醒,頓時嘩然一片!
“夭壽啦!本小姐竟然摟著垃圾桶睡了一夜!”
“我他媽記得昨晚是有一場煙花表演來著,不過年不過節的,我又喝多了?”
“晦氣晦氣!誰他媽睡覺拉了我一臉口水啊!”
……
除了無法合理解釋為什麽民眾都在大街上睡了一夜,關於之前大戰的所有記憶,人們倒是都不記得了。
抱怨聲過後,市民紛紛回家換衣服。
好在是夏天,夜裏不涼,隻是晨間露濕重而已。
龍湖新區,楊霖家中。
齊遠春以及七隊所有成員都在此集合。
楊靈素得封禁古玉庇護,並未被大陣消去記憶。
而四象垣衡大陣,隻能針對毫無修為的普通人起作用,凡煉氣士行列,也都保留了記憶。
“那就從現在開始,接下來一星期,祝各位玩的愉快。”
“但是要謹記一點,不得惹事!”
“好了,想要回京都的,我可以順道帶你們一程。”
齊遠春笑嗬嗬說完。
吳淵,邵元明以及十幾個隊友都舉了手。
剩下人則是另有打算,青鸞抱著楊靈素胳膊,宛如母女那樣,她可舍不得走。
張長明對著餘鬥招招手,小心翼翼道:“寶貝徒兒,要不要隨師父回一趟龍虎山?後山的果樹今年大豐收呢。”
餘鬥輕輕搖頭,“不回去,我要留在南陽,楊姨比你做飯好吃。”
“呃……”
張長明臉皮不由得抽了抽,為難道:“可是師父都好久沒跟你團聚了,你就一點……”
“不想。”餘鬥麵無表情地打斷他,“等什麽時候您手藝比上楊姨,我天天回去都成。”
張長明無奈地抖抖袖子,露出一副哀怨的眼神。
老道我術法通天還不行,還必須得精通廚藝,這年頭養個徒弟都這麽高要求了嗎?
楊靈素趕忙打圓場道:“那個餘鬥師父啊,您要是不嫌棄,不如也留下?”
“得嘞!那我就不客氣了!”
張長明立刻笑嘻嘻應下,沒有絲毫猶豫。
餘鬥白了他一眼,便不在說話。
“諸位,一星期後見。”
齊遠春說罷,大手一揮,帶著吳淵一眾人化虹離開。
其他人先後告別一聲,紛紛離開了家中。
楊霖撓撓頭,看向留下來的張長明,不好意思問道:“老天師,你能吃葷不?”
“吃啊,”張長明一本正經道:“我又不是老禿驢,肉該吃吃,酒該喝喝,沒忌諱。”
“趁這幾天功夫,我與你好好研討一下符籙之術,就算做老道的夥食費了。”
張長明尷尬一笑,拍拍口袋,“出門太急,沒帶錢。”
“餘鬥師父您客氣了,怎麽好意思收您夥食費,花不了多少錢。”
楊靈素擺擺手,繼續說道:“家裏不算大,我和青鸞丫頭一間,霖兒跟餘鬥小師父一間,餘鬥師父您獨自一間,我這就去給您收拾被褥。”
楊靈素樂樂嗬嗬,一點都沒覺得麻煩。
在她眼裏,既然是自家兒子的同事,那就得照顧好,這樣既能給兒子臉上添光,也能收獲一份好人緣。
楊靈素並未過多追問特別辦之事,隻大概曉得這是一個秘密部門,自家兒子是有編製在身的公務員。
總之自家兒子人緣好,未來晉升也就順利。
……
一星期光陰似箭,眨眼間便過去。
在這最後一晚,楊靈素親手做了一桌子豐盛大餐。
眾人吃飽喝足,便各自回了房間休息。
楊靈素有些不舍,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半月熱鬧光景,楊霖這一走,不知又要多長時間才能回來。
但她並未表露心情,隻是盡可能周到地為他收拾行李。
楊霖也是不舍分離,但沒辦法。
將青兵營給他的補貼卡和薑雲海的獎金卡偷偷留塞到母親枕頭下。
補貼卡每月都有兩千進賬,獎金卡之前花了不少,但好在還有三十多萬,足夠她一個人好好生活了。
特別辦有津貼工資發放,還有行動獎金提成,楊霖並不會缺錢花,相反每月還能給楊靈素打來一筆錢。
反正自己沒老婆孩子,並不是特別需要花錢。
一想到這裏,薑晴雪的身影就在腦海中浮現。
之前在薑雲海操作下,二人已經是法律上認可的合法夫妻。
但自從出事至今,二人從未見過,薑雲海也並未回來南陽。
這一點讓楊霖有些頭疼。
這樣一個情況,自己到底算不算單身呢?
……
夜深人眠。
隻剩張長明房間內還亮著燈。
他捧著一本線封古籍,正看的津津有味。
忽地,窗外掠過一陣急促風聲,緊接著便是傾盆大雨而落。
就在這時——
張長明收起古籍,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目光如炬地望向大雨之中,微笑道:“鬼鬼祟祟,見不得人?”
話音剛落,於那瓢潑大雨中,忽地隱現出一道輪廓人形。
同時又有一道清冷聲音傳來,“嘿!你這個牛鼻子老道竟然能看穿我的規則神通,不錯不錯,能有這番眼力勁,也應是踏天境的高手了,但在我眼裏還不夠看,所以你別多管閑事,免得引火燒身,懂不懂?”
張長明樂了,真是有些年頭沒聽外人喊他牛鼻子老道這個稱呼了。
仔細想想,應該快有一百年了吧?
反正自接任大天師以來,就沒聽過別人這樣喊他了。
“小家夥,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勇啊?”張長明開口問道。
那雨中輪廓輕輕一笑,自我感覺良好道:“廢話,我超勇的好吧。”
“是極了,老道也這樣以為。”
張長明微微一笑,大手一揮,頃刻間雨過天晴,天邊明月皎潔十分。
前一秒還自我感覺的那人,後一秒就被張長明強行拘押進房間中來。
“老道我一個一百多歲的老人家,你見麵不稱一聲前輩就罷了,還他媽的敢威脅我?”
“這世間敢跟我張長明這般講話的人,不超過十個,請問一下,你是哪個?”
被強行拘押到此的人,在張長明威壓之下,立刻顯出了本來樣貌。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染有一頭騷氣的紅發,整體樣貌倒也比較帥。
隻是此刻他麵如死灰,撲通一聲,便癱倒在地上。
張長明這個名字他可太熟了,或者說用如雷貫耳來形容才最合適。
僅僅是那龍虎山天師府當代大天師的身份,就足夠他瞠目結舌的了。
“大…大天師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不等他說完,張長明打斷他道:“少說這些廢話,來此作甚?”
男人猶豫一番,麵露難色道:“大天師,我說我是來接我妹妹和外甥回家的,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