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

“費老師您同意了?”她眼睛一亮,心情激動地站了起來。

費正謙薄唇勾起淺弧,笑容淡淡的,隻是眼眸深邃若寒潭深淵,“但我最近很忙,如果有人可以留下來幫我整理行程表,也許我可以抽出空去赴約。”

“我可以幫您呀!”沈妍幾乎不假思索,“您現在是不是有事要忙?我等您忙完,等多久都可以!”

“好。”費正謙勾起唇角,笑容矜貴優雅,溫和恬淡。

他的這位學生,可真有意思。

沈妍此刻滿腦子都是向領導交差,全然沒發現男人溫淡鳳眸深處的意味深長。

費正謙去樓上書房改文件。

他一走,沈妍繃緊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目光不自覺朝四周打量。

這幢別墅很大很豪華,費正謙畢竟是財經界赫赫有名的教授,也是暢銷財經書籍知名作家,名下有一套別墅並不稀奇。

可是當沈妍打開地圖,看了眼坐標位置的時候,整個人都傻眼了!

他們此刻的位置居然在“華禦風晚”,全京都市價最高的富人別墅區裏!

住在這兒的不是軍政大佬,就是名人首富!

費正謙在財經界是有名,可他畢竟才28歲,太年輕了,他哪裏來的資本可以在“華禦風晚”這樣的地方購置一套如此氣派的別墅?

即使是陸奉堯家裏這麽有錢,也很難買到“華禦風晚”的一小塊地皮。

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

這是圈層問題。

沈妍在沙發上如坐針氈地等了很久,直到天色擦黑。

她不太習慣未經主人允許隨意亂翻別人東西,但實在太無聊了,目光四下梭巡,忽然被陳列在櫃櫥裏,那一排筆刷和顏料所吸引。

沈妍從前很喜歡寫生,她甚至想過報考藝術專業,但陳玉芬不允許,逼她在高考誌願上填了財經。

若不是去了財經學院,她也不會遇上陸奉堯。

現在想來,母親不讓她學藝術,不是怕她沒前途,而是擔心她沒法替沈家釣到金龜婿吧?

思及此,沈妍自嘲一笑。

“你在幹什麽?”

低沉冰冷的嗓音傳來。

費正謙站在樓梯口,鳳眸幽暗,居高臨下望著她。

他換了身寬鬆外套,腕上名表沒摘,這副慵懶,倒挺符合一位財經作家的氣質。

沈妍手裏拿著筆刷,瞬間有種當小偷被抓包的窘迫感。

她慌忙將東西物歸原位,卻因為動作倉促,打翻了櫥櫃上的顏料,顏料掉在了瓷磚上,星星點點撒了一地。

“費老師,您工作忙完了?對不起,我……我不該碰您東西。”

社死……

沈妍恨不得地麵裂開一道縫,直接跳進去。

她手忙腳亂蹲下來收拾顏料和筆刷,不知為何,之前在會所被陳老板輕薄,危在旦夕的時候,她都沒有哭,這一刻卻有種莫名的委屈湧上鼻尖。

就在這時,手腕一緊,一股力忽然將她從地上拉起,摔進結實的肉牆。

費正謙低頭皺眉,女孩那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盡數落入眼底。

他覺得挺新奇的。

不論是從前做他學生,裝乖乖女的時候,還是後來被渣男劈腿糾纏,被油膩男欺負,她從未在他麵前掉過一滴淚。

可現在,他隻是凶了她一句,她竟然要哭了。

他不喜歡別人碰他東西,尤其是那套畫具,哪怕是他的父母,碰一下都不行,所以剛才他露出了本能的態度。

“抱歉,我不該吼你。”費正謙似笑非笑看著她,像是拿到了新奇有意思的玩具,眼裏盡是促狹。

沈妍愣住,耳根燥紅,淚意瞬間就收住了,隻是覺得無比難堪,再看自己滿手都是顏料,似乎也不適合再做其他事了。

她掙脫男人的懷抱,神色恢複鎮定,“費老師,本來打算幫您整理資料的,不過現在弄得這麽狼狽,我還是先回家換身幹淨衣服吧?”

“家裏有烘幹機。”

費正謙抱著胳膊立在原地,語氣淡淡的,“我過段時間要出趟國,可能會忙起來,今天是你唯一的機會。”

沈妍咬唇,看向費正謙。

他表情沒有什麽異樣,麵容俊美硬朗,身材筆挺,氣質出眾。

她忍不住就多看了他幾眼,有點挪不開視線。

沈妍承認,費正謙是她見過最出色的男人,身上成熟男人的魅力無時無刻不再吸引她。

她想要抗拒這種**,卻又無法抵抗。

“那……好吧,浴衣有沒有?”

她可不想裹著一層浴巾和費正謙共處一室,那樣就真成目的不純的勾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