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舉起拳頭奮力拍打在費正謙的胸口,可是這個舉動不但沒有製止男人,在一記深到窒息的長吻過後,隻聽“刺啦”一聲,什麽東西撕裂了。
是裙子。
費正謙的手伸了進來。
沈妍絕望地流下了眼淚,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走廊上,陸奉堯和王總的說話聲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胡作非為的男人也停止了興風作浪的手。
包廂裏,沈妍壓抑的啜泣聲戛然而止。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為什麽?”良久,她才平複下情緒,啞著嗓音問,“你剛剛明明說過,隻要我拒絕,你就不會強人所難。”
費正謙沉默了幾秒,掏出打火機,點了一根煙,猩紅的煙蒂忽明忽滅。
他今晚煙癮很大,吐出一口煙圈,語氣戲謔又可惡,“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
“費正謙!”
沈妍忍無可忍,揚起手,用力扇了他一個耳光。
費正謙的臉被扇得偏向了一邊。
他停頓了一下,才轉過臉來,眼神已經冷淡得沒有了絲毫溫度,“你應該謝我才對,起碼我替你用這種方式報複了出軌的男人。”
“沈妍,你來找我的時候,我其實還挺欣賞你的,我以為你有自己的想法,原來,也不過如此。”
“費正謙,沒有人說過你很自以為是嗎?”
他說話這麽難聽,沈妍也不打算給他麵子。
“所以,你是為了一坨垃圾,拒絕我?”
費正謙笑了,看得出來,他很生氣。
沈妍語塞。
她承認,她被他吃醋的樣子打動了,雖然他的方式很極端。
可人有時候就是雙標動物,費正謙是吸引她的,他對她的吸引力,比陸奉堯更深。
所以,他過分的行為在她這裏似乎也變得沒有那麽罪不可恕了。
沈妍不懂那是什麽。
是喜歡麽?
她活了24年,從沒有遇到過任何一個異性,能像費正謙這樣帶動她的情緒。
“您是不會理解我的苦衷的。”沈妍向來自製力很強,費正謙對她來說是一種**。
可是,毫無底牌的自己,拿什麽去接受費正謙的熱情呢?
他們雖然認識多年,彼此之間卻了解甚少。
他會為了她得罪陸奉堯嗎?
他能承受住陸奉堯的怒火和報複麽?
他們是誤入歧途的師生,就算此刻真的為彼此動心了,恐怕也隻是煙花易冷的孽緣而已。
沈妍不敢拿自己的命運和前途做賭注。
是時候了。
這段混亂糾纏的關係,是時候該結束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再度睜開時,才終於鼓足了勇氣,“費老師,您不過是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天之驕子罷了。說到底,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費正謙嘴角笑容凝固,鳳眸認真盯著沈妍半晌,眼裏的情緒消失殆盡。
“嗤……”良久,他再度輕笑。
沈妍心髒咯噔了一下,一種強烈的失去感,讓她心尖刺痛酸澀起來。
她張了張嘴,想要彌補什麽,費正謙卻輕輕放開了她。
“你說得對,我們不是一路人。”
他收斂笑容,調整領帶,帶著輕微下三白的鳳眼冷厲決絕,不再多說一個字,轉身離開包廂。
沈妍背靠著牆壁,看著費正謙頭也不回消失的背影,突然覺得很冷,她抱著胳膊緩緩滑坐到了地上。
大約過去十分鍾,手提包裏電話的震動聲將她從低靡的情緒中喚醒。
她捋了捋頭發,接通,“喂。”
“妍妍,你在哪兒呢?我找了你一圈。”是陸奉堯。
“裙子刮破了,在整理衣服。”
沈妍站起來,對著包廂裏的一麵鏡子扯了扯被費正謙撕爛的公主裙。
下手可真狠。
其實費正謙也並沒有多喜歡她吧?
她對他,也許隻有身體上的吸引。
沈妍心口有點悶,這個念頭閃過,更是讓心尖刺痛酸澀了一下。
她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澀。
運氣真背啊。
聽家裏安排本本分分找的未婚夫出軌劈腿,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心動的,又是費正謙這樣的人物。
她這一生,情路注定坎坷。
沈妍補完妝從包廂出來,走進宴廳時,剛好撞見四處找她的陸奉堯。
“妍妍,你怎麽回事啊?我剛送你的新裙子,怎麽能弄壞了?”
陸奉堯迎上前,一把拉過沈妍,將西裝外套脫下來遮住她的腿。
沈妍滿腦子都是費正謙,是他那雙鷹隼般壓迫感十足的眼睛,剛才在包廂,隔著一堵牆,她被費正謙強吻的畫麵曆曆在目。
而當時陸奉堯就在外麵。
沈妍耳尖微微漲紅,心頭對陸奉堯的怨氣一下子湮滅了下去。
算了。
算是扯平了。
她沒有資格責怪陸奉堯,因為,她對費正謙也動心了。
陸奉堯眼神嚴肅的審視她,眉頭皺得更緊,總感覺哪裏不對勁,“裙子怎麽弄壞的?怎麽嘴巴好像也有點腫?沈妍,你剛才幹什麽去了?”
沈妍語塞。
她當然不可能告訴陸奉堯真相。
他們之間的婚姻關乎他的繼承權,費正謙給他戴綠帽,必然會徹底惹怒他。
陸家在京州實力挺強的。
她怕費正謙經不住報複。
正想著,周遭空氣仿佛冷凝了下去。
沈妍下意識抬眸,剛好看見費正謙大步流星走來,男人眉眼冰冷,雖然他平日裏確實冷酷不近人情,可在公共場所,他起碼還是會裝一下的。
而現在,他顯然連裝都懶得裝了,周身散發的冰冷氣場,幾乎要將整個宴廳凍結成冰。
沈妍心裏咯噔了一下,目光情不自禁追隨費正謙的身影,然而,直到男人與她擦肩而過,消失在門口,都未曾抬起眼皮與她對視一眼。
沈妍的心情,忽然跌落到了穀底。
心腸被用力拉扯了一下,連眼淚都差一點,在那瞬間控住不住落下來。
她完了。
她好像真的喜歡上費正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