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她生下孩子便消失了。

那也就意味著,她和費正謙並沒有正式離婚。

沒離婚,就有機會爭取孩子的撫養權。

沈妍鬆了口氣,掙脫開費正謙的懷抱,扭頭看向他,“費正謙,既然我們曾經是夫妻,並且孕育了一個孩子,那就證明曾經起碼有過恩愛的時刻,我們之間就不要再鬧下去了。我如今已經回來了,我願意繼續留在你的身邊,以後,我們和平共處,一起撫養亦言長大,豈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麽?如果你還是介意五年前我失蹤的原因,我們也可以一起努力,找回我的記憶,到那時候,我們再來評判對錯,如果是我的錯,我會盡全力彌補,如果隻是一場誤會,我們也可以早日冰釋前嫌,你覺得呢?”

沈妍站在費正謙跟前,仰頭看著他。

她的眼神十分地坦誠,讓人有一種想要卸下心防的衝動。

費正謙也確實心動了。

他想起了五年前的沈妍,那時的女孩溫柔賢惠,深愛著他,總能給他精神上的安撫,是他心靈棲息的港灣。

可是,那時的她又太過敏感內耗,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患得患失。

如果那時候,沈妍就能有現在的格局,該多好?

他們就不會分開,也不會經曆這麽多的苦難。

費正謙伸手,輕輕撫摸沈妍的臉,看著她的眼神漸漸變得溫柔了許多,“好。”

他握住了沈妍的手,低頭吻向她的唇瓣。

沈妍身體一僵,男人的氣息有些陌生,可是好不容易她爭取到了他的和顏悅色,她自然不能輕易放手,於是沈妍閉上了眼睛。

他的大手像是會點火一般,在她身上四處遊走。

然後長臂穿過她的膝彎,將她打橫抱起來。

費正謙將沈妍丟到了主臥的**。

沈妍心髒狂跳,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可是既然他們曾經是夫妻,那證明這種事,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為了亦言,她可以犧牲一晚。

費正謙解開了沈妍的衣領,暈黃的壁燈下,她胸口肋骨處猙獰的手術疤痕,瞬間印入眼簾。

費正謙頓時愣住,下意識伸手撫摸她的傷疤,“這是什麽?”

“心髒手術留下的。”

沈妍靠著枕頭,低頭端詳自己的疤痕,“五年前,當我從渾渾噩噩中睜開眼睛時,我的身上就已經有這道疤了,我不記得做手術的過程,都是他們告訴我的。”

費正謙抿了抿唇,眉頭深鎖。

他記得,沈妍曾經遭遇過歹徒的綁架,當時也受了很重的傷,他打開燈光,開始在她身上找尋那些舊日傷痕的蹤跡。

雖然有的傷痕已經淡去了不少,卻還是能依稀看見痕跡。

費正謙猶記得,他和沈妍剛認識的時候,沈妍還是個養在深閨裏嬌滴滴的菟絲花。

雖然沈家人將她當搖錢樹培養,卻從沒有讓她吃過什麽皮肉上的辛苦。

可是自從跟了他,她反而吃了更多的苦。

這大概便是她最後選擇消失的理由吧?

心髒手術是真的。

他作為一個丈夫,沒有盡到丈夫對妻子的關心,也是真的。

費正謙低下頭,虔誠地吮吻著她的傷疤,他啞聲問,“阿妍,如果當初你沒有失憶,會選擇離開我麽?”

“我想,應該是不會的。”

沈妍認真地看著費正謙,她不相信自己能舍得丟下剛出生的孩子。

“真的?”費正謙的手指仿佛帶了電流一般,在她身上激起了一粒粒細小的雞皮,沈妍不由打了個哆嗦,堅定地點點頭,“一定不會。”

費正謙低頭吻住了她的唇,一邊吻,一邊繼續膜拜她身上舊日的傷痕,如數家珍一般地說道,“這裏是當初我遭遇暗算時,你為了救我留下的傷,還記得麽?那次,你被歹徒綁架,沒有人去救你,你自己卻掙脫了歹徒,跑了回來,還弄的滿身是傷。阿妍,我知道你那時候一定心裏對我又愛又恨,恨我沒有去找你,可是那時,我也昏迷在床兩個月未醒來。”

費正謙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對著失去記憶的沈妍,過往那些被封存的誤會和心結,被他傾倒了出來。

可他卻也清楚,即使說了,她也不明白。

因為那些在他看來是誤會和心結的事和人,她已經全部忘得一幹二淨了。

沈妍愣怔地聽著,從費正謙的言語中,她依稀似乎得以窺探到他們過往的恩愛和用情至深。

一時間,她的腦子也開始變得淩亂起來,有什麽好像要衝破枷鎖,浮現水麵。

沈妍渾渾噩噩地閉上眼睛索吻。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竟然真的和費正謙一夜歡愉了。

當她再次醒來,外麵天光已經大亮,她躺在主臥的**,身上換了件睡裙,而一旁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費正謙大約時上班去了。

沈妍起身洗漱,換了身衣裳後,便叫上司機出門。

先去藥店買了避孕藥服下。

司機瞠目結舌,“沈小姐,您昨晚和先生……”

“不該問的不要問。”

沈妍瞥了司機一眼,然後拿出手機,輕車熟路地轉了一筆錢過去,“去陸氏集團。”

司機的手機“叮”的一聲,傳來收款提示。

看著入賬的十萬塊,司機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沈小姐,其實也不必每次都給我錢的,您這手筆大的讓我有點害怕。”

來路不明的錢,他怕吃官司的。

可是,誰又不喜歡錢呢?

他即怕吃官司,又舍不得拒絕。

沈妍笑了一聲,“放心收著,就當是本小姐心情不好,有錢沒處花。”

司機頭皮發麻,看著沈妍明明溫婉的一張臉,笑容也是溫柔動人,可卻還是被她的笑聲滲到了。

沈妍心情確實不太好,她說不出為什麽不好。

昨晚和費正謙睡了,雖然是她自願的,但卻並沒有因為身體上的歡愉而心情愉悅。

她現在隻想快點見到那個自稱是她前男友的陸豐堯,旁敲側擊一下,來證實費正謙的那番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