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他一把將戚如芳拉過來，有些警惕地看著沈妍，語氣透著一絲敵意，“白小姐，這裏是費家，容不得你在此造次！還請你出去！”

沈妍覺得事情已經偏離了自己預計的軌道，看著將戚如芳護在懷裏的費賢，她覺得自己想要套話，成敗就在今天了。

如果不能成功讓戚如芳破防，那麽這條路以後就行不通了。

她決定放手一搏，看著費賢，她冷冷地說，“費董，您大概還不知道您太太五年前做過什麽吧？”

“做過什麽？”

費賢冷聲問。

沈妍深吸一口氣，她此刻也很緊張，但凡說錯一句話，都有可能徹底功虧一簣，所以她決定賭一把。

盡管，她什麽都記不起來，身邊的親友也不了解當年的真相，但五年前她生下孩子，動了心髒手術，差點死在手術台上。

那麽，這樣說也一定沒有什麽問題吧？

她幽幽地看了戚如芳一眼，然後，視線轉向費賢，一字一句道，“五年前，你的妻子差點害死兩條人命，你的兒媳，和你的孫子，也許差一點就無法活著看到次日升起的太陽……”

此話一出，戚如芳瞳孔狠狠一顫，終於控製不住自己，腿軟地跌倒在了地上。

費賢眉眼一擰，冷聲嗬斥道，“你腿軟什麽？站起來！告訴我，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五年前，你究竟幹了什麽，才讓小沈離家出走？”

戚如芳此刻已經害怕到了極致。

如果沈妍隻是單純的一個人，她還不至於害怕成這樣，可是現在，沈妍的身後站著白家，一個足以和費家匹敵的商業帝國。

當年的事情，她和梅清雅雖然已經做得夠幹淨了。

可是白家也有可能會查到線索。

看小沈如此犀利，義正言辭的模樣，難道她根本就沒有失憶？難道清雅騙了她？

戚如芳哆哆嗦嗦地哭了起來，“不是……不是我……是……”

她哽咽著，正想要供出真凶，忽然，她感覺頭皮一麻，隻見不遠處的走廊上，站著一道妖異的紅色身影。

梅清雅已經下班回來了，她就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

戚如芳想起了梅清雅之前的警告。

她此刻心中無比懊悔。

人這一輩子不能撒謊做虧心事，撒了一個慌，就得用另一個謊言來粉飾彌補，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當年費賢和費正謙父子關係決裂，費正謙在外自生自滅十多年不曾歸家，戚如芳不敢忤逆丈夫，所以便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深得丈夫青睞的長子費正陽的身上。

那年大學生畢業潮，費正謙陪初戀女友梅清雅來費氏旗下的分公司麵試，麵試官卻是大哥費正陽。

費正陽一眼便看上了梅清雅。

原本兄弟二人之間就有嫌隙，可是接下來，身為母親的戚如芳卻做了這一生最大的錯事。

為了滿足長子的心願，她偷偷找到了剛剛大學畢業的梅清雅，給了她支票、豪車還有別墅，告訴她，費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看中了她，隻要她願意嫁給阿陽，她將成為費氏集團未來的女主人。

梅清雅見錢眼開，為了權勢，嫁給了費正陽。

但戚如芳卻向她隱瞞了費正謙的身份，直到梅清雅和費正陽的結婚典禮上，她才知道，她的草根男友，原來是費家的二少爺。

知道真相的她，私下找戚如芳鬧過。

戚如芳看出她隻不過是個貪慕虛榮的小女生，便將兩個兒子之間的孽緣告訴給了她，並篤定，費正陽會是未來的繼承人。

她的謊言暫時安撫了梅清雅，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世事無常，曾經與丈夫鬧得不可開交的小謙，竟然學會了低頭，而當初那個貪慕虛榮的小女生也成長為了令她無法控製的存在。

她的一個錯誤決定，給兩個兒子都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同時也在身邊埋下了一個定時炸彈。

沈妍看到戚如芳此時已經快要鬆口，急忙催促，“隻是什麽？你倒是說啊！隻要你說出來，我就不追究費家的法律責任！”

戚如芳卻不敢再繼續往下說，她索性眼睛一閉，裝暈，倒在了地上。

一時間，後花園內，亂成了一鍋粥。

下人們慌忙過來攙扶。

費賢臉色黑到了極致，他看了沈妍一眼，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小沈若是有心來興師問罪，大可以直接上證據，何必在這裏虛張聲勢，像是為了逼妻子親口說出罪行一般。

他雖然對妻子曾經的所作所為感到不滿，但這畢竟關乎到費家的名譽，即使看出妻子是在裝暈，他還睜一隻閉一隻眼道，“你們把夫人抬回房去吧。”

“唉，別走啊！”沈妍心急，戚如芳明明是在裝暈，費賢居然假裝沒看見，她氣不打一處來，抬頭看向費賢，“你為什麽不讓她把話說完？”

“她已經暈過去了。”

“她裝的。”沈妍深呼吸，對費賢道，“所以當年的事情，也有你的份？”

“說話要講證據，誰質疑，誰舉證，否則就是誹謗。”費賢一句話，攻破了沈妍的虛張聲勢。

沈妍沒有證據，如果有，就不至於這樣大費周章來套話了。

她笑了笑，“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費董，您和您的夫人才是一夥的，站在她的立場無可厚非，不過，人在做，天在看，有違良心的事情做多了，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沈妍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絲毫沒有任何的猶豫。

隻是她有點想不明白，怎麽才過了一天，戚如芳就變了？

明明昨天，她還躲著不敢見她。

今天卻敢直接麵對她狡辯。

還有費賢，這件事和他有沒有關係？他會不會也是知情包庇人之一呢？

沈妍覺得所有的線索這下又徹底堵死了。

她走到費公館門口，用力踢了一腳門口的石獅子，“見鬼！全都見鬼去吧！”

回到白家後，沈妍一把拉上了窗簾，躺在了**，看著天花板，她胸脯上下起伏，半天都無法從剛才的憤怒中緩過來。

真的太生氣了！

明天她必須去找一趟尹歡，問問她是否知情。

如果她不知情，她就繼續查，她必須找回記憶，也不許讓自己曾經受到的不公，沉冤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