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哥哥,”風筱蝶好看的菱唇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他果真是變了,今天她算是徹底將他看清了。為了那個女人,他可以打她,可以掐著她的脖子,可以將劍毫不猶豫地架在她脖子上,可以拉下臉對她大吼大叫,可以對她說話不帶一絲感情。

“快說,她疼得快要死掉了,你是不是存心的。”長孫歡歌在一旁急得不得了,她來之前可是看到了顏璃清的現狀,莫說一個正常人能否熬得過,她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肯定是隨時可能送命。

“快點。”風清然的聲音帶著往日沒有的冷漠和暴斂,而手中的劍也立即逼近了幾分。

“清然哥哥,你可知道何為噬情絕愛?”風筱蝶自嘲一笑,眼底湧動著許多不明的情緒。“就是服用者會遺忘心裏最深處的那份最重,最放不下的情。”

“解藥,交出來。”風清然在聽到噬情絕愛那幾個字時,腦子裏轟一聲炸了,握著劍柄的手咯咯作響,指骨泛白。

“沒有。”

風清然一把抓緊她的手腕,厲聲喝斥道:“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快點。”

“你就是殺了我也沒有。”眼眶之中溢滿了淚水,然而她亦是不甘示弱地盯著他。

“你……”風清然恨得咬牙切齒,然而手中的劍卻沒有往下壓。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那你跟我走,不要浪費時間了,現在興許還能抑製住那藥性。”長孫歡歌一把拉住風清然,有些煩躁地道。

“走吧。”風清然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就像風筱蝶說的一樣,他們一起長大,她的性格他還是比較了解的,她說沒有,那就一定沒有。剛剛他也是太焦急,才會失了分寸。

風筱蝶看著不過瞬間便冷清下來的大帳,身子仿若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徒然跌跪在地上。

她雙目呆滯地看著前方,緊咬著薄唇。

噬情絕愛,世上根本沒有解藥,任憑你醫術再高超,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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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煜璃目光緊緊絞著緊閉著雙眸的女子,修長如玉的手指撫上她細致的容顏,她的眼角仍不斷滑下淚來。

“不,放過我,放過我……”顏璃清墨色的柔發淩亂地翻開,有些被淚跡與汗水交織,粘在了臉頰上,雙手用力扯著他的手臂,咬唇翻滾在床榻上,如雨打梨花,淒白如霜。“長孫煜璃,放過我吧……”

本在撫摸著她臉的手徒然一僵,長孫煜璃蹙眉,“璃兒,璃兒……”

她突地雙手用力抓住胸口,呼吸急促,喘息陣陣,“好痛,好痛……”

長孫煜璃似乎漸漸喪失了方寸,她痛苦的樣子讓他的心也感到難受,望著她焦急萬分:“哪裏疼?到底是哪裏?”

他突地將她抱起,牢牢禁錮在懷中。她的墨發散落,柔似軟綢。她顫抖、滾燙的身體,亦是那般柔軟無力、嬌弱萬端。仿佛隻是一根輕細的羽毛,弱不能禁,風一拂,便會杳無蹤跡。

她瘦得多了。

幾日不見,然而他卻猶記得那天抱她,她的身子因為有了身孕,圓潤豐腴,玲瓏有致。而此時,觸手之處,卻唯有秀骨嶙嶙。

她的臉,緊緊貼在他的身上,燙熱他的胸膛。

“清然……清然……”顏璃清似乎安靜了許多,隻是囈語聲聲,仍舊不絕。

他低眸看著她,她喚著他的名字,隻是為了不讓他碰她,而她喚那人的名字,卻是眷戀愛慕,難以割舍。

他輕撫著她的發,而此時簾風大動,長孫歡歌帶著風清然匆匆而來。

看到眼前的一幕,風清然目色森然:“她怎麽了?”

這個時候長孫煜璃識相地起身,卻發現胸前一緊,垂眸一看,那蒼白的素指,正緊緊地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力道之深,即使他動一下,都會牽扯她的手指。她攥緊他,人卻昏昏弱弱。

心裏升起一絲奇妙的感覺,但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他強行將她的手一點點扳開。

剛一觸及那素白的手腕,風清然宛若觸電般迅速收回,眼中閃過驚駭。

這種症狀,這種症狀……

他強壓住內心的不安,再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上,然而時間越長,他的眉頭便擰得更緊。

“怎麽樣?能配出解藥嗎?”長孫煜璃看著風清然的表情,心裏越發不安。那個女人不是說,這種東西隻是一種能使人產生迷幻作用的催情藥,並且能讓人遺忘自己心底最放下的情。

床榻之上的人宛若疾風,一下子掠到長孫煜璃的身前,掌風淩厲地朝長孫煜璃襲去。長孫煜璃雖沒有料到,出手慢了半拍,然後到底是躲了過去。

“風清然,你對我動手是什麽意思,你不想救她了?”

“長孫煜璃,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光明磊落的真君子,不曾想你也會有耍陰招的時候。可是你既要得到她,為何還要給她下這種藥。”

風清然麵無表情的看著長孫煜璃,目光越發的冰冷,聲音透著一股陰森的寒意,“她要我放她走,我自會放她走,讓你們百年好合。你這麽做,又有何意思?”

墨色的眸子溢滿了血絲,全身遍布著一股懾人的戾氣,冷厲的目光像是要將長孫煜璃吞噬了一樣,殺氣十足。

“我承認這次的做法是我陰險,但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再說,她本就是我的妻子,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會去計較,我隻想讓她回來。”

“你是想要她的命,這種藥裏麵有一種劇毒,叫百日草,人服用之後,不出一年時間,必死無疑。”

“什麽?百日草?”長孫煜璃一臉迷茫,他對這些藥草自然是不熟。

“你還想說你不知道。”暗自將內力灌於雙臂間,風清然正準備發掌,卻想被一旁的長孫歡歌偷點住了穴位,動彈不得。

“這事跟我哥哥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我認為你現在計較這些也沒有用,關鍵是要配出解藥才行。”那宛若利刃的目光掃過自己的臉龐,讓長孫歡歌呼吸一滯,然而她知道他已經被氣憤衝昏了頭腦,若不與他說清楚利害關係,可能結果是很糟糕的。

“嗬嗬,你們可知道百日草唯有一物可解。”

“什麽?”

“什麽?”

“玉蔻珠。”

“此物莫非十分難得,到哪裏可以尋到?”長孫歡歌不懈,風清然既然知道為何還如此絕望。

“相傳玉蔻珠是長於天平山之巔的一種花朵的果實,它是解毒聖藥,可解百毒。當年這種花朵到也並非十分稀少,隻是很少有人能到達天平山之巔,因為那裏是祭司的領地。隻是不知後來怎麽的,有天夜裏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竟將整個天平山燒光。”風清然的眼中溢出濃濃的絕望與憤怒,現在他的心裏也非常痛恨那個放火燒山的人。

“而玉蔻珠也因此絕跡,世上唯剩下兩顆玉蔻珠,也被前朝的那位公主帶入皇宮,一顆給當時病危的皇後服下,而剩下的一顆則被放置在了傳國玉璽之中。”

“傳國玉璽……”長孫歡歌一驚,十幾年前前朝毀滅,三國取而代替,但傳國玉璽卻至那時起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至今無人得知下落。

這麽說來,尋找到玉蔻珠的希望很渺茫,難怪風清然會如此失控。

“你幫我盡量穩住她體內的毒素,我定在一年之內統一三國,尋到玉蔻珠。”

風清然冷凝著對麵生得風流瀟灑的男子,心中暗忖:口氣真是不小。

長孫煜璃亦自始至終都在觀察著風清然,心中卻不得不承認,不論是相貌、武功、他都有著過人之處!

一時間,兩人心中,倒是生出一股異樣來!

如若不是因為顏璃清,他們也許會成為知己!

“不用你說,我也會做。”風清然悶哼一聲,便用內力將穴位強行衝開,然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