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眾目睽睽之下的恩愛
西北的夜，看上去並沒有白天那樣的霧蒙蒙的樣子，繁星披灑天穹，讓孫啟凡的思緒不免回想起在川西高原那些日子的事來。他很想和身邊的蔣玉柔訴說那些日子，但在他扭頭看著蔣玉柔的側臉時，他卻選擇了沉默。
思家的情緒最終還是被選擇淡忘或者掩藏，陸濤他們四人如同孩提一般，圍著孫啟凡和蔣玉柔不停的嬉笑打鬧著。
褪去戎裝，他們都隻是一個純粹的孩子，他們會累，會怕，甚至會但願這個世界沒有軍隊，沒有戰爭，夜裏的萬家燈火下是所有的夜不閉戶。但隻有這個時候他們會這樣的單純，隻要他們看見那一枚閃耀著先輩鮮血的軍徽，他們還是會明白，他們已經沒有再選一次人生的權利。
所以，此刻他們盡情的喧鬧著，像個孩子。
孫啟凡和蔣玉柔於是變得和他們有些格格不入，孫啟凡安靜的看著蔣玉柔，蔣玉柔則是安靜的仰著頭望著天。其實在蔣玉柔的內心，還是有很多話想要對孫啟凡說及，可是她覺得，隻要孫啟凡回到了自己的身邊，曾經的所有都已經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你在我身邊。”想著，蔣玉柔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當她扭頭看向孫啟凡，在和孫啟凡那一雙在黑夜中依然閃爍光芒的眼眸碰撞在一起的時候，她不禁被嚇得渾身激靈了一下，卻又是害羞的趕緊埋下了頭。
見著蔣玉柔害羞的樣子，孫啟凡並沒有收回自己那專注而深情的眼神，反而是有些落井下石意味的在蔣玉柔臉蛋上吻了一下。
被親了一下，蔣玉柔的頭埋得也就更深了。或許別人不知道，但她和孫啟凡都明白，這是他們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表現得如此膩歪，這種大膽的愛意，連蔣玉柔她自己都有些無法適應。
不過她的內心是歡悅的，她稍稍的抬起一點兒頭，挑眼看了看陸濤他們。等發現他們四個人並沒有在意她和孫啟凡，她趕緊是回吻了孫啟凡一下，然後又迅速的把頭埋了起來，生怕被陸濤他們發現她吻了孫啟凡一樣的害羞。
孫啟凡輕輕的笑了起來，他想將蔣玉柔摟入懷裏，可蔣玉柔坐在了他的右邊。於是，他麻溜的竄了起來，竄到蔣玉柔的右邊，在蔣玉柔還沒明白之時，抬手把著蔣玉柔的肩，將蔣玉柔猛地攬在了懷裏。
蔣玉柔沒有推搡，她隻是害羞的用門齒輕咬著下唇，一雙眼不停的注視著周圍的動靜。
其實陸濤他們已經覺得他們兩人再怎麽秀恩愛，都是屬於正常範圍，你情我願的，就是兩個人小別勝新婚想要去哪個角落更深層次的恩愛一番，他們也不會過問。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麽比在熄燈前好好把握僅剩的周末時間放鬆更重要的了。
原處的袁韜卻和陸濤的心境不一樣，雖然比試的最終結果並沒有對外公布，但他相信，自己被孫啟凡打得一敗塗地的事情，必定是在整個學校裏傳開來。
畢竟他感覺得到，三中隊曆來在空軍工程大學都是被人仰視的，可現在，這種仰視已經變成了背後的跌跌私語。對孫啟凡的憤恨，自然而然的在袁韜的心裏變得更深，而這種憤恨的原因，多少還參雜著他個人的情感。
他喜歡上了蔣玉柔，雖然他自己還不太明確這種感覺，但這些日子裏，他越來越關注蔣玉柔的一言一行。隻是當他明白的時候，也準備告訴蔣玉柔自己的感覺的時候，孫啟凡來到了這裏。
對他來說，孫啟凡就如同一座橫在他眼前的，縱使他如何努力也無法翻越的障礙。而山的那一頭，有他喜歡的女孩，還有他一直擁有的驕傲。
可是他過多的關注，還是被呂坤發現。停下嬉笑的節奏，呂坤用手肘頂了頂陸濤，示意陸濤往草坪外的袁韜看去，順便說道：“這小子，是不是對蔣玉柔有想法？”
“我也覺得。”邱琳突然插到了呂坤的陸濤的身邊，很是肯定的應了呂坤的話。
包世平推了推眼鏡才是看清大家談及的是誰，見著是袁韜，他不禁是輕哼了一聲，拍了拍手說：“就他啊，之前我還撞見他偷看蔣玉柔……”
“洗澡？！”邱琳吃驚的下巴都快落在地上。
而陸濤聽了邱琳的話，氣得當即掄起拳頭準備上前找袁韜幹架。幸虧是包世平趕緊攔下他，並解釋性的問道邱琳：“你會在圖書館洗澡？隻要你敢，我立馬給陸濤一千塊錢。”
聽到此話，陸濤的拳頭當即是懸在了包世平的頭頂，輕哼一聲說道：“你丫的啥時候變得這麽欠揍了？”
包世平卻絲毫沒有被他的氣勢嚇著，反而是給了陸濤一個白眼，然後望向遠處的袁韜，說：“不過說實話，我們是不是得收拾一下他啊，看那小子的樣子，指不定是憋著什麽壞水。”說著，他不禁是回頭看向了孫啟凡和蔣玉柔。
眼鏡的擔心，其他人並不是沒有。尤其是陸濤，他知道自己表妹在大學時候的男友的名字也叫袁韜，他們身上發生的故事並不比孫啟凡少。
如果袁韜真的對蔣玉柔表白，陸濤覺得，表妹會慢慢的陷入一種感情的困境之中。更為重要的是，這種困擾到最後並不會給蔣玉柔帶來任何好的結果，或許會讓蔣玉柔已經漸漸忘掉的過去也瞬間回來。
可他又是那樣清楚的知道，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將袁韜怎樣，且不說他們隻是來這裏深造的學員，對戰友下手本就是犯錯的事兒。
當下似乎變得騎虎難下的境遇，不禁讓陸濤他們四人不約而同的回頭看向了蔣玉柔和孫啟凡，他們心中在這一刻都在想，或許感情的事情隻有他們自己去處理會是最好。
“就這樣吧。”陸濤總結性的話，讓四個人都抿嘴苦澀一笑。
響起的集合哨，也在提醒他們周末僅剩的愉快時間到此為止。哨音也是讓蔣玉柔趕緊從孫啟凡的懷裏退了出來，生怕被陸濤他們知道自己幹了什麽的她，一邊往集合地小跑過去，一邊用手扒拉著有些紛亂的劉海。
孫啟凡也被歸在了三中隊的編製之中，他的加入，讓飛鯊學員班的隊伍長了一小截。站在這個班最前麵的是邱琳，她並不是這個臨時班的班長，隻因為她個子是這個班最低的，蔣玉柔站在邱琳的身後，往後依次是包世平、呂坤、陸濤，而孫啟凡站在了最後。
可即便是在最後的位置，孫啟凡還是能清楚的聽到隊列前的一言一語。而當他知道站在隊列前負責點名的那個學員，那個下午提出和自己比試的人叫做袁韜的時候，他不免顯得很是驚訝。
他扭著頭看向了蔣玉柔，此刻他的腦子裏在亂想著，在想袁韜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也會想，這個袁韜會是蔣玉柔曾經的男友麽？
可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知道，那個人已經在一次攔截任務中為國捐軀。
可即便他知道這個隻是同名的人，孫啟凡的心裏還是對愛情感覺到一絲的危險。而這種感覺，因為他是學的心理學而變得更加明顯，他感覺到袁韜是一個比陸濤還向往巔峰的人，而且比陸濤更加瘋狂的想要得到所有人的肯定和仰視。
這種人有一種莫名的占有欲，尤其是對新鮮的事物，現在他們就是這種新鮮事物。
心裏的感覺，讓孫啟凡在晚點名結束之後，立馬找到了陸濤。
而當陸濤得知孫啟凡的想法的時候，不禁是驚呆在原地，瞪大了雙眼的看著孫啟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是問道：“那你要怎麽做？”陸濤的心裏在問出這一句話時，也已經不停的打鼓起來。
孫啟凡扭頭看向漸行漸遠的袁韜，他的視線迅速的掃視著袁韜身後的幾個學員。王一斌是唯一一個和袁韜有說有笑的人，其他的幾個人雖然跟著卻不怎麽搭話，都是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這樣的情況，卻並沒有讓孫啟凡將注意力鎖定在了王一斌的身上。收回頭來，他反而抬手指向王一斌右邊的曾磊，問道陸濤：“袁韜右手邊第二個人是誰？”
順著孫啟凡指著的方向看去，陸濤應道：“曾磊，下午的比試中，負責布置防空係統的家夥。”
聽了陸濤的回答，孫啟凡當即是笑了起來，說：“那就從他下手。”
“啊？”陸濤其實不明白孫啟凡為何會選擇一個毫不起眼的小角色下手，而且曾磊怎麽看，都是袁韜六人組裏麵最邊緣的家夥，存在感甚至要比當初的包世平還少。可他知道，孫啟凡這麽選擇一定有他的原因，所以沉默了一會兒，他又是“哦”了一聲，應下孫啟凡的指示。
隻不過，沒有人知道孫啟凡的真正意圖是什麽。就如同他們不知道孫啟凡有和陸致成單獨見麵，而見麵之後他們說了什麽，他們更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