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不知悔改的穆青
“這是你們值得紀念的一天，所以，拿出你們的十二分精神來！”
摩托艇上，孫藩拿著擴音喇叭對著海水裏起伏不定的準飛鯊駕駛員們吼著。摩托艇激起的浪頭，一個接著一個的蓋過學員的腦袋，噗嚕嚕的聲響此起彼伏。
不知道遊了有多長時間，有的人已經顯露出疲憊來，索性懸停了下來。
見況，卓依將摩托艇停在了左金義的眼前，問道：“停下來幹嘛？”
左金義一邊噗啦著海水，一邊應著：“報告，我快沒力氣了。”
“快沒力氣就是還有，隻要有力氣就不準停下！”趕過來的孫藩說著，便是將摩托艇往右一轉，尾流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打在左金義臉上，將左金義打入水中。
眨眼的功夫之後，左金義才是在兩米開外的水麵鑽了出來，不停的咳著海水，而他的背囊在此刻已經不見。
卓依見著左金義背囊已然不見，不由又是責問起來：“背囊呢？”
左金義順了口氣，應道：“掉……掉了……”
“撿回來！”一邊的孫藩大吼一聲，便是調轉摩托艇往另一名停了下來的準飛過去。
左金義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每個人對未知都從心底產生著好奇和畏懼，不過現在左金義隻有畏懼，他不知道腳下的海水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海裏的暗湧會將背囊卷到什麽地方去。可他又別無選擇，孫藩似乎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們痛不欲生。
深吸一口氣，左金義隻好一頭栽進海裏。
不過片刻之後，他又冒了出來。手不停的在海麵拍打著，頭往後拚命的仰著，如同個露頭的小魚兒一樣吞吐著海水，眨眼功夫又沉了下去，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
卓依此時已經到了另外一個準飛的身邊，也便沒有注意到左金義的狀況。
左金義的雙腿抽筋越來越嚴重，多次的撲騰之後，他顯得精疲力盡，整個人徑直往下墜落。在完全的黑暗侵襲他的視野的瞬間，左金義在想，或許就這樣隨波逐流，暗湧會將他帶向背囊落地的地方。
而此時，他的內心反而平靜下來，沒有任何的波瀾。
突然，一隻手拖住了他，將他往海麵帶去。在他重見天日的瞬間，他猛地睜開眼來，慌張的喘息著，海水順著氣息噴湧而出。
與此同時，陸濤在孫啟凡身後五米左右的位置冒了出來，他的右臂上掛著一個背囊，一看便知是左金義的。
孫啟凡一隻手劃拉著海水，一隻手托著左金義不停搖晃，連聲喊著：“左金義，左金義！”
左金義聽到喊聲，沒了力氣的他隻是斜眼看向了孫啟凡，死後餘生的對著孫啟凡微微一笑。孫啟凡看左金義還有反應，也是放心一笑，轉身帶著左金義往岸邊遊去。
半個小時後，孫啟凡艱難的將左金義拖到了沙灘上。
妥善放置以後，孫啟凡趕緊是將左金義的領口扒拉開，俯身下來，側耳聽了聽左金義的心跳，順便問道：“感覺怎麽樣？”
左金義搖了搖頭，順了口氣才是應道：“好多了。”
“背囊。”說著，陸濤也是帶著左金義的背囊到了孫啟凡身邊，將背囊放在了左金義的身邊。說罷，陸濤又是轉身往海潮走去，隻是在腳步踏進海水的瞬間，他又停了下來。
轉過身來，陸濤對左金義說道：“這個背囊在戰時就相當於你戰機的黑匣子，到底有多麽重要我不用多說，所以你今天……值得被救。”
話音落下陸濤再次走進海水之中，孫啟凡這邊確定左金義身體參數基本正常後，也是起身往海潮走去。
左金義突然伸手拉住了孫啟凡，深吸了一口氣，使出吃奶的勁兒問道孫啟凡：“你們……怎麽還要回去？”
“我救你，是因為你是我的戰友。但我還沒有完成孫教官的任務，我就必須回去。”
左金義冷冷一笑，搖頭說道：“一個毫無具體內容的懲罰，隻有死亡才會結束的懲罰，算*什麽任務？”說著，左金義抓起一把沙子毫無目標的扔了出去，口中喃喃自語：“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這裏了。”
聽著左金義突然頹喪的言辭，孫啟凡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冷冷反問道：“你來這裏多久了？”
“兩個月。”
“提前畢業？還是從單位調派過來。”
“單位。”
孫啟凡突然冷笑起來，一把推開左金義抓著自己的手，“兩個月……那你也是在部隊呆了八個月時間的，體能就這麽差？”
左金義也是笑了一下，說道：“陸飛和……”
“算了。”孫啟凡打斷左金義的話，說：“你給我解釋再多都沒用，而且我一個學心理的不需要你解釋。”說罷，孫啟凡抿了一下嘴，轉身往海潮走了過去。
此時，穆青架著胡青山回到了沙灘上，他的視線正巧和孫啟凡撞上。
穆青橫了孫啟凡一眼，小心翼翼的將嗆了水的胡青山平放在地上。胡青山的狀況看上去要比左金義好上許多，該是在感覺到體力不支時就找人送自己回來。
“等一下。”穆青叫住孫啟凡。
孫啟凡轉身看向穆青，穆青卻沒有轉向孫啟凡。
“謝謝你救了左金義，不過這不代表我就認同了你。”
聽著穆青的自傲，孫啟凡隻是搖了搖頭，轉過身來繼續往海潮走去。
“你一個國防生有什麽好拽的？！”
孫啟凡的腳步戛然而止，他的十根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
“知道嗎？我們十九個都是在基層鍛煉了大半年才到這裏的，比起你，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有著更加專業的飛行技術，而且軍事素養也你強。”說著，穆青走到孫啟凡的旁邊，高傲的仰著頭，輕蔑得告訴孫啟凡：“所以，隊長的位置，憑什麽讓你來當！”
“就憑你的自恃清高和自以為是。”孫啟凡說罷，留給穆青一個冷眼，頭也不回的回到了海裏。
在他重回大部隊期間，有人陸陸續續得被帶回岸邊，他們其中不乏有楊磊那一批的人。而曾經體能最差的包世平，等孫啟凡重回之時，也之時略微顯出點兒疲憊來。
何玨作為唯一一個還沒出現問題的新人，他沒有想到孫啟凡會重新回到這裏。
等孫啟凡遊到自己身邊，何玨忍不住是問了出來：“你傻麽？居然還回來。”
“我也覺得挺傻。”應著何玨的問話時，孫啟凡笑了一下。
他的笑，何玨聽不明白，倒是一邊的陸濤他們聽著笑了起來。
一直在附近跟隨的卓依此時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深夜十點，近兩個小時的武裝泅渡，應該讓穆青知道點兒收斂。想著，卓依便是來到孫藩的身邊，提醒著：“適可而止吧。”
孫藩卻是挑眉看著何玨，應道：“喏，還有一個沒被救回去呢。”
卓依扭頭看去，見是何玨，忍不住是笑了起來。笑著，他回頭對孫藩說：“別說這何玨看上去傻裏傻氣的，體能倒是一等一的好，就是有時候腦子一根筋兒轉不過來。”
“要是穆青他們都和他一樣，我倒省心了。”孫藩說著，也是覺得可笑的笑了一下，轉而駕駛摩托艇到了孫啟凡跟前。
見著孫藩，孫啟凡當即停了下來，其他人也隨即停下。
“何玨繼續，剩下的人可以回去了。”說罷，孫藩也不作任何解釋，開著摩托艇離開。
孫啟凡也不明白叔叔這為何要單獨留下何玨，所有人不約而同朝著卓依看了過去，他們希望她可以給個解釋。卓依卻隻是聳了聳肩，說道：“最好別違抗命令。”然後隨著孫藩離開。
何玨倒沒怎麽多想，轉而朝著天際線繼續遊走過去。等他遊遠了，孫啟凡才是笑了起來，對身邊陸濤說道：“你還能堅持多久？”
“想比試一下？”
“比個毛，和邱琳去軍港開直升機跟蹤好何玨，何玨一根筋，你難道也一根筋？”
“可是卓老大讓我們別跟著啊？”呂振不明白的問著孫啟凡。
孫啟凡不由搖頭起來，“我們跟了麽？他在海裏，我們在天上，頂多算偶遇。”說罷，孫啟凡轉身往回趕走。陸濤和邱琳對視一看，也是往軍港而去。蔣玉柔和呂振則是怕包世平在回去時體力不支，便緊緊的隨著不敢離得太遠。
等孫啟凡回到岸上，卓依已經將隊列集合得差不多。見著隻有孫啟凡一人回來，卓依不免問道：“其他人呢？”
孫啟凡想了一下，“都陪著包世平呢。”
“需要四個人？！”
“當然。”
卓依輕笑了一下，沒有再問下去，隻是指著隊列令到：“歸隊！”
“是！”
敬了一個軍禮，孫啟凡便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約是三分鍾後，蔣玉柔和著呂振架著終究疲憊的包世平上了岸。顯然，孫啟凡的謊言不攻自破，不過卓依仍舊沒有多說一言，隻是示意三人歸隊。
隻是此時的穆青沒能按捺住，大聲問道才上岸的蔣玉柔：“何玨呢？”
蔣玉柔沒有立即回複，反而是先看了一眼孫啟凡。見孫啟凡搖了搖頭，她才是忍著笑，應著穆青：“不知道，多半是走散了。”說罷，便是回了隊列裏，沒再理會穆青。
《飛鯊掠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