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歸生氣,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想反悔也沒辦法。畢竟,不管從計策上還是解毒治病上,青桐與蕭湛、雲輕狂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也幸好蕭湛一改往日的脾氣,任由她打罵甩臉色,鬧了一天,也就沒事了。

第一天時,雲漪藍還會派人來“探視慰問”,被齊繡繡冷冰冰的攔在門外,說“病人不易被打擾”,隻得放棄,之後便也不管了。而鳳琰一天二十幾趟的往那跑,齊繡繡又不可能整天守在門口(雖然青桐很想讓她當看門狗),青桐被鬧得煩了,也就開門讓他進來了。

門是雲輕狂開的。他悄悄的打開一條縫,左右看看,確定除了鳳琰之外就沒了別人,一把揪住鳳琰的手臂拉了進來,又迅速的關上。

鳳琰挑眉看著好笑,這怎麽看怎麽想小情人私會啊。不過嘴角還沒咧到最夠到,一扭頭看見坐在**優哉遊哉吃蘋果的青桐時,嘴巴瞬間張大的能塞進個雞蛋進去。

“你、你……”鳳琰一手指著青桐,好變天沒說出話來。

青桐一條腿垂在床下,一條腿曲起,手臂擱在膝蓋上,嘴裏咬著蘋果,跟夏天街邊乘涼納暑的地痞沒什麽兩樣。看鳳琰吃驚的瞪著自己,她還好心的將咬了一半的蘋果遞了過去,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這在南疆是好東西,就剩這一個了。你吃不吃?不吃我就繼續。”說完,又湊到嘴邊咬了一口。

鳳琰看了她半天,再看看旁邊的蕭湛。蕭湛正抱著胳膊斜倚著牆壁,臉上似笑非笑的,明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又看看一臉寫著“大驚小怪什麽呀”的雲輕狂,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嚷道:“你們在騙人?!”

蕭湛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說道:“自古以來就有一句話,無奸不商,無商不奸。恐怕騙人的行當在你堂堂鳳老爺那兒,隻多不少吧?”

鳳琰皺了皺眉,話是不錯,可是他們居然……哎呀,反正就是覺得心裏別扭。

青桐抬眼看了看她,對雲輕狂挑了挑下巴,跟個二大爺一樣,拽拽的說道:“解鈴還須係鈴人,你解釋給他聽吧。”

於是,雲輕狂又不厭其煩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隻是事情的主謀從蕭湛嘴裏的他換成了蕭湛本人。蕭湛在一旁瞪了他一眼,他全當沒看見。最後,雲輕狂喝口水,潤潤嗓子,下了結論:“我想趁著這個機會把他倆的病給徹底治好,不然以後阿姐舊事重提,還要麻煩。畢竟這辦法隻能用一次,用得多了,就不管用了。”

鳳琰挑了挑眉:“當時那麽多大夫在這裏,難道都被你們收買了?”那看來演戲的水平都是普遍的高啊。

“怎麽可能。”

“那是?”

“藥神奇唄。”雲輕狂甩了甩頭發,很**的說道:“也不看看那藥是誰配置的。”

“是齊繡繡配置的。”青桐拆他*,果然,雲輕狂立馬就蔫兒了。

鳳琰了然的點點頭,那麽下一個問題就不用問了——齊繡繡與他們是一夥的。有這兩個醫術超高的人一起搗鬼,也難怪其他人看不出個所以然了。不過想明白了這一點,鳳琰又有些失落。

對於青桐來說,自己終究是個外人吧……

青桐看他半天不說話,而且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整個人看上去神情索然,不由的說道:“這件事情我事先也是不知道的,完全是被雲輕狂給設計陷害了。你別多想啊。”

鳳琰一咧嘴,笑得比哭還難看:“怎麽會呢?事情本來就是這個樣子,我就算不想多想,也沒用啊。”

“不是,那個……”

“小雲,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

呃?!青桐傻眼。

鳳琰一臉哀怨,欲哭未哭的樣子,一手掩麵,回身,趴在了雲輕狂身上。一隻手作小錘狀,輕輕敲打著雲輕狂的後背,十足十的撒嬌模樣:“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枉費人家對你一片赤誠!你說!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所有人都是一頭黑線。雲輕狂更是想死的心都有。雞皮疙瘩從腳底到天靈蓋,滿滿的起了一層,差點沒把昨晚的飯給嘔出來。

青桐尷尬的嗬嗬兩聲,看他這樣子,有事才怪了。原來多想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白天,三個人就窩在房子裏不出門,一個裝病,一個裝治病,另一個則裝作照顧加監督。其他人想去幫忙也被轟了出來,就連珠圓和玉潤都不例外。每每見他們黯然離開,青桐都有些不忍心。但是這個計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鳳琰肯定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沒有對他們說實話。

偶爾,鳳琰也會藏著一些燒雞燒鵝等等帶過來,給青桐當零食。而青桐在吃飽喝足之餘,覺得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是辦法,就開始叫他們打牌。

鑒於時代的局限性和三個人的智商問題(咳咳),青桐覺得*他們是學不會的。要來個循序漸進。第一個就是教他們怎麽製作牌。第二點,便是教他們最最基礎的排火車(作者:因地方差異性,叫法也不一樣。我也聽過‘排竹竿’。總之不明白的童鞋,就往最簡單最幼稚的上麵想吧)。

玩了沒一會兒,蕭湛就扔了牌說幼稚。青桐隻能再增加難度——抽怪!玩這種遊戲,一般都要拿一些東西做賭注。想著鳳財神的龐大財力支撐,其他人覺得傾家**產也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又想要訛他點東西讓他吃點虧,想來想也,也就隻有午、晚兩頓飯了。

第一天的戰果是:雲輕狂丟了一頓晚飯;蕭湛丟了一頓午飯;鳳琰丟了午飯加晚飯;青桐仗著自己十幾年的玩牌經驗,做了一回大贏家。第二天的戰果是:雲輕狂丟了午飯加晚飯;蕭湛丟了午飯,卻多贏了一份晚飯;鳳琰則有輸有贏,平了。青桐又小贏了一把。第三天時,鳳琰找到了打牌的竅門,做了一回大贏家。雲輕狂和青桐把一天之內的所有食物全丟了,隻有蕭湛勉勉強強保住了晚飯。

三個人不由得在腹誹鳳琰這個大奸商的同時,還要忍受鳳琰的嘚瑟。雖然有蕭湛慷慨解囊(實際上是被逼的)貢獻出晚飯,與兩人一起吃。可還是沒吃飽。於是,饑餓的怨恨讓他們站在了同一戰線上,決心合力對外,一雪前恥。

所以,第四天,鳳琰不但將這一天的食物給丟了,還因為之後輸紅了眼,連原本不在賭注裏的早餐也輸了進去,所以後三天的食物全沒了。要不是青桐怕他餓死,隻怕他會連一個月的飯也都輸進去。

蕭湛笑他:“都是小賭怡情大賭傷身,看來在鳳老爺這裏,小賭不但傷身還傷命啊。”

雲輕狂在一旁繼續添堵:“還以為精明如鳳老爺這樣的,一定不會陷入到這種賭局當中。看來,嘖嘖,人不可貌相啊。”

鳳琰坐在地上,閉了閉眼睛,苦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其中搞了鬼故意整我,也就是陪你們高興高興罷了吧。不過是挨三天餓嘛,又不是沒挨過,忍忍就過去了。”一句話說的好不心酸。

蕭湛垂下眼睛想了想,笑了笑,說道:“讓你不挨餓也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鳳琰斜著眼睛看他:“說來聽聽。”

“事情我還沒有想好,就當是你欠我一個承諾。等以後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鳳琰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眼,忽然嘴角一彎,笑了,指了指他,說道:“都說商人最奸詐,依我看,卻是誰都玩不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盤,我偏不答應。我不能因為區區幾頓飯,把自己給賣了。”

鳳琰一笑:“哪有那麽嚴重,又不是讓你殺人放火。”

“那也不,誰知道你安的是什麽壞心。”說完,拍拍屁股,離開了。

雲輕狂贏了牌,很是開心。挺著個肚子去廚房,吩咐廚子多做幾個好菜了。而青桐卻看著蕭湛,疑惑的眯起了眼睛。

蕭湛正低頭想著事情,不經意一轉頭,看到青桐的表情,咧著嘴笑了一下,說道:“幹嘛這麽看我?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罷了。”

青桐卻是不信:“別糊弄我。要承諾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是玩笑。蕭湛,與鳳琰相處的這段時間,他為我們做了什麽,珠圓和玉潤又為我們做了什麽,我全都看在眼裏。我早就把他們當好生死之交看了。雖然我知道你不會害他們,可我也不想你處處想著算計他們。”

蕭湛本想笑一笑揭過這件事,可看她說的鄭重其事,特別是那句“他為我們做了什麽”,刺得蕭湛心裏犯了醋意,說出來的話就有些酸溜溜的:“珠圓和玉潤先不提,隻提鳳琰。他做了這麽多,究竟是為了‘我們’,還是為了‘我’,我能分得出來。”

“你這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