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嫁給我吧。我願用我一生陪你胡鬧,陪你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青桐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來,有些呆滯的看著他。蕭湛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得很清楚,可在通過腦神經的時候,怎麽都覺得不對勁。按理說,一個女人被愛著的男人求婚,應該早就感動的眼淚鼻涕齊流外加送上擁抱和熱吻,可到青桐這兒,卻覺得有點別扭。

剛才還在苦大仇深的說著以前的悲慘往事,怎麽下一秒鍾就成了深情告白了?這個話題轉的好像有點快啊。

蕭湛看著她茫然的表情,不禁捏了捏她的臉,說道:“今天可別再拒絕我了,你知道我臉皮薄,這麽肉麻的話說一次也就夠了。以前你還用這樣那樣的理由搪塞我,今天可不行了啊。”說著,他拉著青桐站了起來,以絕對的身高差距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年紀比你大,個子更是比你高,人長得又是帥到慘劇人寰,你要是不要,以後哭都沒地方哭。”

青桐扯了扯臉皮,終於是笑了出來。還慘絕人寰,這叫什麽破比喻。

蕭湛略有些緊張的眼,在她笑出來的同時,鬆了口氣,輕輕的擁著她,“青桐,很早以前我就想像現在這樣擁著你,可因為許多原因,我做不到。現在終於能得償所願了,原來比你高的感覺是這樣的好。”

青桐有些哭笑不得的回抱著他的腰,鼻端裏全是他陌生又熟悉的味道,暖暖的,令人感到莫名的安心。

兩人正說著,忽然一聲熟悉的慘叫聲在遠處傳來,由遠到近,速度非常快。

兩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還不等有什麽反應,一個人影突得一下從前方林子裏跳了出來,一邊嚎叫著一邊嗖的一下從兩人身前跑過。

蕭湛眼疾手快伸手將那人拉住,青桐則大聲的叫道:“雲輕狂你見鬼了!”

雲輕狂神情有些狼狽,身上的衣服沾了許多的泥土,就連頭發上也沾了樹葉。也不知道他是真見鬼了還是別的,嚇得又掙又跳,蕭湛都差點拉不住他。青桐看著都心裏發慌,看了一眼雲輕狂跑來的方向,下意識挨到了蕭湛身後。

蕭湛頓感無語,隻能先穩住青桐,抬手狠狠在雲輕狂腦門上敲了一下,“你到底怎麽了!嘿,是我啊!”

雲輕狂被打得疼了,慘叫變成了痛苦的呻吟,不過好歹回過神來了。一看是蕭湛,噌的一下躥到了他的身後,指著之前來的方向,哆哆嗦嗦的硬是說不出一句話。這下青桐更是害怕了。兩人一起貼著蕭湛的背哆嗦,抖的蕭湛的耳朵都有點癢癢。

忽然前方的林子裏劇烈一抖,似要有什麽野獸蹦出來。蕭湛眼中一寒,護住身後的兩人,就要去握藏在腰帶裏的軟劍。卻見樹葉又是劇烈一抖,一個頭戴鬼頭麵具的欣長身影從樹後跳了下來。蕭湛微覺錯愕,嘴角便翹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可青桐和雲輕狂的叫聲更大了。

那麵具之後不斷的發出嗚嗚的聲音,好似鬼叫。張牙舞爪的,就如同跳大神一樣。

雲輕狂嚇得渾身抖如篩糠,腦袋埋在蕭湛的肩上,嚇得嘴裏竟念起了經。而青桐在大叫那一聲之後,便覺不對勁來。再仔細看了幾眼,兩眼一翻,白了雲輕狂一眼,從蕭湛身後走了出來。

那人噗嗤一笑,摘了麵具,露出一張美如妖孽的臉。狹長的鳳目因為笑意而眯成了一條縫。他一手捏著麵具,一手扶著腰,笑的前仰後合的,顯然是高興到爆了。

蕭湛被雲輕狂吵得有點頭疼,有些無奈的說道:“你第一次知道他膽子小?”

鳳琰搖搖頭:“隻是不知道他膽子小成這樣。”說著,又哈哈笑了起來,“我是看他一個人在林子裏轉悠,覺得他膽子挺大的,就跟他開個玩笑。哪知道他竟怕成這樣,從斜坡上滾了下來。我怕他出事就跟著他,卻忘了摘麵具。哪想他見我就跑,哪有受傷的樣子,於是就……”

“於是就一路把他嚇了過來?”青桐無語的搖搖頭,“你到底是有多幼稚。”

鳳琰聳聳肩,不置可否,抬手將手裏的鬼臉麵具拋了過去,“從陶家鎮回來的時候,在路邊看見了,就給你帶了一個。”

青桐頓時覺得很感興趣,樂顛顛的接在懷裏,翻來覆去看個仔細。

蕭湛在一旁看著,心裏忽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將雲輕狂強硬的從身後拉出來,推著他去了鳳琰身邊。

鳳琰臉上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卻轉眼又不見了。將胳膊架在雲輕狂肩上,笑著,一會兒安慰一會兒嚇唬的,雲輕狂緩過勁來,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氣了。

沒了事情,幾個人便慢慢的往回走。雲輕狂和鳳琰走在後麵,青桐不時能聽到鳳琰的笑聲,就知道雲輕狂受了委屈。再看身旁的蕭湛,麵無表情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青桐不去多想,捏著手裏的麵具,一手碰了碰蕭湛,小聲說道:“還記得第一次你送我的東西嗎?”

蕭湛微微一愣,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捏著掌心中的柔軟,眼角眉梢也柔軟了起來,“你竟然還記得?”

“那當然,就為了一個麵具,還硬拉著我去了屋頂。還說什麽負責任的傻話,切。雖然都是鬼頭麵具,可還不如現在這個好看。”

蕭湛不服氣,“既然難看,那還不丟了。”

“我早就想丟了,隻是後來因為好多事情,就給我忘了。現在還在九龍寨小花的木樓裏呢。”說著,青桐輕輕笑了起來。

蕭湛輕笑出聲,心裏的那點鬱悶霎時間消散開去。

鳳琰聽著前方兩人的笑聲,眼中的神采暗了一暗,卻再無其他情緒。

四個人回到五毒教時,倒還引起了不小的**。當然,這樣的**主要是集中在蕭湛身上。大家都覺得奇怪,怎麽這個男子跟之前那個個子小小的少年如此相像。蕭湛懶得解釋,而是直接去見了雲漪藍。

齊繡繡對於蕭湛的身體恢複,稍顯激動,不過也隻是微微紅了眼眶。而雲漪藍則對於蕭湛的變化則沒有過多的反應,好像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一般。

蕭湛在表達了對雲漪藍和雲輕狂的謝意之後,又大方的提出了想要雲輕狂為青桐治病的事情。雲輕狂小小的緊張了一下,不斷地給蕭湛使眼色,意思是這件事可以先斬後奏。可被蕭湛無視了。

不過雲漪藍倒也沒怎麽反對,隻是提出了一個較為為難的要求,“隻要你讓漪狂答應接掌教主一職,我就讓他給王姑娘醫治。”

雲輕狂錯愕,蕭湛卻微微的皺了眉。

之後,竟是將所有人請了出去,蕭湛與雲輕狂則留在了下來,與雲漪藍商談。

青桐站在神殿外,心裏有些忐忑。治病固然是重要,可勉強逼迫雲輕狂去做他不願做的事情,好像又不太厚道。糾結來糾結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心情了。

同樣在殿外等待的齊繡繡很意外的沒有離去,站在青桐不遠的地方,淡淡說道:“放心吧,你的病就算他不給你治,還有我。而且,雲漪藍也不會讓他做教主的。”

青桐愣了一下,“你是在跟我說話?”

齊繡繡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難不成你以為我在自言自語?”

“不敢,不敢。哦對了,你剛才說雲漪藍不會讓他當教主?真的假的?”

“你覺得他是那塊料嗎?”

“那倒也是。”青桐想起雲輕狂在密道裏時的慫樣,很沒義氣的點頭讚同,“那剛才雲漪藍為什麽那麽說?”

齊繡繡抬頭看了看天邊的雲彩,“大概是試探吧。”

青桐很想問她怎麽會那麽肯定雲輕狂不會做教主,齊繡繡卻突然轉了話題,“還記得我在密道裏跟你說的那番話嗎?”

青桐沒敢問是哪番話,隻得很堅定的點點頭。

“當時情況緊急,五哥又是那樣,所以我沒將話全說完,現在五哥身體已經恢複,而且看你們剛才那樣子,他應該是把什麽都告訴你了。所以現在,我就可以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省得你以後被人利用了,還得搭上我五哥。”

青桐一開始還覺得齊繡繡很親切,可聽到最後一句時,差點沒吐血。說來說去,還是他們是一家人啊。靠!

齊繡繡不想理她寫在臉上的那點小別扭,繼續說道:“五哥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是你的事情我卻是聽到了不少。我這次來五毒教,有一小半的原因,還是因為你。”

“在來到陶家鎮之前,我就接到了紫河從九龍寨傳來的消息。遠在西北征戰的沈琰打敗胡羌人,並生擒胡羌王子,已派人押送返回了上京麵聖。隨後,之前關於沈琰陣亡的消息,便有了解釋。沈琰陣前假死、迷惑敵軍、實則燒糧等等事情,便一件又一件的傳了回來。”

“而同一時刻,陶家鎮突然秘密出現一小隊西北士兵,潛入了密林,我這才知道,沈琰是奔著你來的了。”